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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來到郁宴的臥室,臥室只有一張特大床。 顏意站在離床很遠的地方,笑得有點僵硬,“您睡床,我打地鋪?!?/br> “不用,你睡吧,我不睡?!庇粞缒闷鹆艘槐緯_始看。 “不睡?怎么不睡?” 郁宴混不在意:“我已經習慣了,沒什么?” 顏意一臉嚴肅,“習慣不睡?那怎么行!” 他走近一步,“到底怎么回事?” 郁宴不看顏意,側頭透過窗戶看向遠方的星空,沉默半晌,說:“小時候我的床上出現過恐怖的東西,有段時間無法入睡,即便睡著了,很快會從噩夢中驚醒,以至于一躺到床上就很痛苦?!?/br> 顏意知道這一段,郁宴再次說,他依然覺得心疼。 “后來,有個人出現,他把我的噩夢變成了美夢,我每晚都能睡個安心覺?!?/br> 顏意:“那很好啊?!?/br> 郁宴垂下眼,連兇狠都顯得落寞,“后來他消失了?!?/br> 顏意心虛地別開眼。 郁宴:“他只是把我當個玩物,戲弄完我就把我丟棄了?!?/br> 顏意:“……” 他必須給自己說句話了,“你是不是誤會了?” 郁宴十分肯定,“我沒誤會,你又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為什么這么問?” 顏意閉嘴。 “可我當時不知道這一點,還在一直在等他?!?/br> “我怕他來時我睡著了,就徹夜徹夜地睜著眼不睡覺,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后來,我晚上無法徹底無法入眠,只能白天偶爾補補覺?!?/br> 原來吃宵夜時,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確實是在睡覺,在溫泉時也是在睡覺。 他竟然給郁宴帶來這么大的傷害。 他和那些心血來潮去孤兒院送溫暖,說還會再來,讓殘疾的小孩扒在門口從早等到晚,再也等不到的人有什么區別? 有區別,他比那些人更過分,給小郁宴帶了更大的痛苦。 剛才萬分抵觸同床的顏意:“晚上怎么能不睡覺,一定要睡,我和你一起睡?!?/br> 當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時,顏意才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 半個小時后,顏意睜開眼,向左邊看去。 郁宴一直睜著眼。 顏意的疑惑瞬間崩塌,愧疚心疼和黑暗一樣,在黑夜里淹沒了他。 郁宴說:“以前恐怖的東西就在你躺著的地方?!?/br> 是又不是,顏意知道他換過床。 在萬籟俱靜的夜里,郁宴收起了銳利的刺,敞開了柔和的一面,“后來,他送的禮物也在這里,取代了恐怖的東西,這里成了存放美好和期待的地方,再后來,再也沒有了,這里一直空蕩蕩?!?/br> 和心一樣。 顏意被他感染,夜晚給了他的沖動和膽量,他抓住郁宴的手說:“我在這里?!?/br> 他感覺郁宴的眼神有一瞬間鋒銳無比,聽到郁宴接下來低落的聲音,他覺得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郁宴:“以前是禮物躺在這里,現在是你躺在這里,你也是他的禮物嗎?” 這個問題怎么回答? 郁宴替他回答了,“你不是他的禮物,你是上天給我的最好的禮物?!?/br> 夜色柔軟,原本陰冷的聲音此刻壓低變緩,一聲聲撓在心頭,酸癢難言。 結果他又聽郁宴說:“你是上天派來替代他的,讓我忘記那個負心人?!?/br> 顏意:“……” 怎么又成了替身劇情了? 站在郁宴的立場上,想想他的經歷,想想他的十年,那他還真是挺渣的,有替身很正常?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顏意握住郁宴的手變成郁宴反握他的手,又不知何時,顏意不只是手被他緊緊握住,整個人都被他緊緊圈在懷里。 郁宴這個人看著跟冰渣子一樣,實則因習武原因,身體很熱。 他的熱透過衣物一層層傳過來,顏意的體溫都被帶高了。 他有些不習慣。 二十多年他從沒跟人這么親密過。 他剛要掙扎,就聽郁宴說:“我好像有困意了?!?/br> “他讓我十年難以睡好覺,你是良藥?!?/br> 顏意老老實實不動了。 他的粗心讓郁宴十年難安眠,現在能讓他睡覺,什么不能做。 當時是他跟005說,人類長時間睡不著很痛苦,可能會瘋。 沒多久,顏意聽到平穩的呼吸,郁宴似乎真的睡著了。 他轉頭看向郁宴。 睡著的郁宴,長長的睫毛安靜垂落,薄唇輕合,安安靜靜,又成了讓人沉溺于他的美貌的小天使。 但又有那里不一樣。 他成年了。 他的五官長開后,即便沒什么表情,也好看得很有侵略性。 他的胸膛寬闊,他的身體續滿力量,他的…… 顏意臉一紅,連忙收回留戀在他臉上的視線,轉頭,閉眼。 他轉過了頭,沒有看到郁宴的喉結控制不住地滑動了一下。 這一夜,本以為都會無眠的兩個人,都睡得很好。 顏意醒來時,茫然地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目前的處境。 郁宴沒在房間里。 顏意下床非常輕微的動靜也沒瞞過外面的人,有兩個小太監推門進來,給他帶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