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小姑娘的一雙大眼睛因為沒睡好, 還有些泛紅, 裴獻卿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 輕聲道:“綰綰再睡會好不好?” 傅恩錦卻搖了搖頭,她從床上坐起來, 揉了揉眼睛, 堅持要幫裴獻卿穿衣服。 見小姑娘不說話, 只是纏著他,裴獻卿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任由她圍著自己轉來轉去。 待給裴獻卿穿好衣服,系好腰帶, 傅恩錦抬頭看了看他,然后輕輕咬了下唇,小聲問:“夫君,近日里京都的氣氛似乎有些緊張,五皇子他……” 裴獻卿驚訝于傅恩錦的敏感,他想了想,盡量柔聲安撫她:“五皇子應該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綰綰不用擔心,有我在。今日乖乖待在府里等我回來,好不好?” “嗯?!备刀麇\點了點頭,又叮囑他,“你萬事自己也要小心?!?/br> 裴獻卿認真應下,然后便出門了。 而待他出府后,傅恩錦閑著無事在府里轉了轉,她能明顯感覺到府里一些人員的變化,下人里有了些生面孔,那些人看起來很沉默,但與普通人又有些不同。 傅恩錦隱隱猜到,裴獻卿可能加強了大將軍府的戒備和保護。 已是一股風雨欲來的態勢了。 今日的早朝時間不是很久,裴獻卿很快便回了府。 彼時傅恩錦正坐在屋里發呆,她話本子也看不進去,就這樣趴在窗邊看著外面一片翠綠的院子,靜靜出神。 裴獻卿見小姑娘沒發現自己回來了,便走過去戳了一下她軟軟的臉,笑道:“綰綰在想什么這么入迷?連我回來了都沒發現?!?/br> 傅恩錦這才回過神來,拉著他在軟榻上坐下,突然認真的問了一句:“夫君,接下來我有什么要做的么?” 裴獻卿猜到小姑娘應該已經發現了什么,想了想,溫聲道:“綰綰在府里幫我照顧好祖母和二叔三叔一家好不好?府里我已經安排好了,很安全?!?/br> “嗯?!备刀麇\點點頭,“我會照顧好府上的?!?/br> 早些時候裴獻卿寵著她,也怕她會累著,是以她平日里確實還像個小姑娘一樣,但現在時局變了,傅恩錦覺得她既然成了這個將軍夫人,便要擔起一些這個身份該擔的責任。 應下了這些,她抿了抿唇,還想說什么,裴獻卿卻已經先一步開了口:“傅府我也已經與傅閣老和你父親叔伯們商議過,暗中派了人過去,綰綰也不用擔心?!?/br> “那便好?!?/br> 傅恩錦剛剛確實是有些擔心傅家的安危,如今聽見裴獻卿說都安排好了,這才放下一顆心。 下午的時候,楚桓來了大將軍府,徑直去了裴獻卿的書房。 書房的門剛剛關上,楚桓便道:“龍虎營里三支軍隊都已經整編好了,都城衛也已經安排妥當,京都周邊三州的兵力皇上已經秘密下旨由張將軍統帥,直接向你匯報,這個是兵符?!?/br> 話音落下,他將手上的虎紋兵符給了裴獻卿。 裴獻卿將兵符收好,又沉聲問:“北境肖遠那支軍隊什么時候能到?” 肖遠是裴獻卿在北境時的得力部下,裴獻卿調回京都后,肖遠便得他舉薦升遷,裴獻卿手里那些親自訓練的精兵便統交給了肖遠來帶。 楚桓:“收到你的消息他第一時間便出發了,一路急行,最遲后日后抵達京郊?!?/br> 裴獻卿點了點頭:“阿蓮娜帶使臣入京應當是在三日后,在那之前將城門守衛全部換成我們的人,盯住她入城的所有動作,我要知道那支私軍會被安排在哪里?!?/br> 五皇子既然能在宜貴妃的生辰宴上給昌平帝下毒,那就意味著染春的幽冥香已經仿制成功,既然之前的慢、性、毒藥無果,那他便搏一把猛料,畢竟只有這種情況,人心惶惶下,阿蓮娜他們入京都才是最有利的。 好在前期染春因為起疹子的事情耽誤了一些時候,現如今幽冥香大批量制作應該還在進行中,而玉檀秋這邊基本已經準備完成了。 楚桓將這些事情記下,想起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不免還是有些擔憂。 “裴兄,這次當真能速戰速決?” 裴獻卿垂眸,食指沿著桌邊輕輕滑過,聲音透著冷沉:“五皇子那支私軍只有不到兩千人,他是作為蠱軍來培養的,就是想打我們個出其不意。我調集兵力到多他兩倍的人數,就是為了在當日一舉殲滅,確保萬無一失?!?/br> 對于裴獻卿的領兵統帥能力楚桓是絲毫不會質疑的,聽他這么說了,他便不再多問。 想來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昌平帝也不會讓他這么做。 兩人又細細部署了一番,直到傍晚時,楚桓才回了府。 兩日后,北境那支軍隊于夜里抵達京郊龍虎營,并入龍虎營三支整編軍隊里以作遮掩。 三日后,大月族公主阿蓮娜與使臣抵京,在城門口接受盤查后,一路直接進宮面見昌平帝。 昌平帝經過御醫調養,雖然神色依然有些差,但也還是在朝中接見了來使,以示我朝威嚴。 大殿上,阿蓮娜獻上了大月族的奇珍異寶,自然也表了表衷心。 雖說這衷心的真假暫且不知道有幾分,但當朝乃是禮儀之邦,地主之誼自是不能少的。 大殿上,昌平帝低低的咳嗽兩聲,而后道:“大月族能歸順于我朝,朕心甚慰,明日特擺宴席款待二位來使,公主與來使可盡興暢飲一番?!?/br> 彼此一陣寒暄,待阿蓮娜與使臣被宮人帶下去后,昌平帝又對站在一邊的太子道:“明日宴請大月族使臣一事,便交由你全權負責,一定要顯出我朝大國風度,震懾一番?!?/br> 太子聽后,垂首恭敬的應了:“兒臣自當盡力?!?/br> 昌平帝點了點頭,像是累了,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都下去吧,朕乏了。德壽,扶朕回承光殿休息?!?/br> 一眾大臣恭送了皇上,而后才從大殿中緩緩往外走,三三兩兩的壓低聲音交談。 裴獻卿與傅閣老和傅尚書走在一起,面上神色不變,卻低聲道:“明日晚宴,祖父和岳丈可稱病不便出席,早些將府門關了。綰綰我也已在府中安排好,定不會有事?!?/br> 傅閣老點了點頭,傅尚書則拍拍裴獻卿的肩:“賢婿此番所做之事兇險,定要保重,我還不想我女兒年紀輕輕便遭了什么變故,你知道了?” 裴獻卿笑了一下:“岳丈無需擔憂,小婿自已安排妥當?!?/br> 三人在宮門口分開,裴獻卿回了大將軍府。 今日他會很忙,需要把明日的事情再事無巨細的過一遍,而在此之前,他也要再將一些事給小姑娘叮囑好。 用了午飯后,裴獻卿讓下人退了下去,關上房門,拉著傅恩錦坐到桌前。 傅恩錦一看便知他有話要說,于是便乖巧的等著。 摸了摸小姑娘的臉,裴獻卿將她攬進懷里抱緊,絮絮道:“接下來我說的話,綰綰要記住,明日我不會在府上,但是我相信綰綰可以顧好的?!?/br> “嗯?!?/br> 傅恩錦也將他的腰抱緊了一些,輕輕的點了點頭。 “明日早晨我出府上朝后,你便將府門關上,若有人來訪,一律推脫不見?!?/br> “好?!?/br> “嚴加看管府上的下人,所有人都不準出府,大門后門和側門我都放了人,他們若是發現異動會直接報給你,在聽到吩咐后還有異動的下人一律杖責后關押好,不問緣由?!?/br> “嗯,我知道了?!?/br> “無論聽見什么消息,你都不可以出府。保護好自己,乖乖待在府里等我回來?!?/br> 傅恩錦將臉埋在裴獻卿的懷里,這次沒有及時應他。 裴獻卿沒等到她的回應,垂眸看她,又低低喊了她一聲:“綰綰?” “若是你受傷了怎么辦?我在府里會待不住的?!?/br> 傅恩錦的聲音很輕,落在裴獻卿的心里卻是很重的一下。 他的心突然狠狠的驟縮,有些酸澀和悶疼,那雙黑眸似是更沉了些,片刻后才啞聲道:“那我會盡力保護好自己,好么?” “嗯,”這次傅恩錦應了一聲,卻又道,“玉先生會跟在你身邊,對么?” “對,所以綰綰放心了,嗯?” 傅恩錦也說不上自己心里到底是放心了還是沒放心,她這次有點奇怪,好像裴獻卿怎么說她都無法全然放下心來,明明若是他受傷了,她是可以第一時間感覺到的。 但她還是應了一聲,不能讓裴獻卿一直擔心她。 入夜后,傅恩錦先去耳房沐浴。 她今日沒有讓婢女伺候,自己脫了衣服躺進了浴盆里。 水里飄著些花瓣,是她一直以來沐浴的習慣。 傅恩錦垂眸,看著自己雪白的肌膚,輕輕撩起水來。水珠順著細膩如白玉的皮膚滑下來,帶起一陣酥癢。 夏日里泡澡,總免不了會有些熱,她的小臉都被熱氣蒸的有些紅了,卻遲遲沒有出來。 靜靜的低頭看了自己一會,傅恩錦深吸一口氣,而后才從浴盆里出來,擦干身子套上一件雪白的里衣。 裴獻卿注意到小姑娘這次沐浴的時間好像有些久,剛準備問一聲,便見她散著發,被蒸紅了一張小臉,從耳房里出來了。 他走過去捏了捏小姑娘沐浴過后越發軟嫩的臉頰,笑道:“今日怎么洗了這么久?” 傅恩錦躲開他,捧著臉躲回床上,聲音軟糯:“不告訴你。夫君讓金梨和元香將水換了也趕緊去洗吧?!?/br> 裴獻卿夏天一般都用冷水,是以沐浴的時間很快,等他出來時,看到傅恩錦正在床邊坐著絞頭發。 他很自然的走過去拿過她手里的巾子替她細細擦起來,這是裴獻卿每次都會做的事。 他比小姑娘高,垂眸替她絞發的時候注意到小姑娘這件里衣好像有些寬松,領口也有點大,他心里奇怪,不經意間掃過去。 入目是一片雪白。 男人的動作突然停住了,他的小姑娘寬寬的里衣下面,什么都沒穿。 第87章 鴛鴦交頸,抵死纏綿…… 傅恩錦感覺到男人的手停住了, 她抬頭看他,一雙杏眼像被露水浸潤過,泛著瑩瑩的光。 她的一雙小手拉住裴獻卿的袖子, 臉有些紅, 眼神卻并不躲閃。 反倒是裴獻卿先移開了目光,繼續若無其事的給她擦頭發, 一只手還掩了掩她寬大的領口,啞聲道:“當心夜里涼?!?/br> 傅恩錦抿了抿唇,突然有些強硬的拉下他的手,按著他坐在床上,而后一個翻身跨坐到裴獻卿的腿上, 眼睛直直的看著他。 裴獻卿的呼吸有些重了起來,但他還是沒有什么動作,只是扶著小姑娘的腰讓她坐穩,輕聲哄她:“頭發不擦干一會你要頭痛了,聽話?” 傅恩錦像沒聽到似的, 緩緩將臉湊近他, 鼻尖蹭到他的鼻尖上, 軟聲道:“我們今晚就圓房, 好不好?” “……不行?!迸岖I卿抬手撫上她的后頸,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 “綰綰還太小了?!?/br> 傅恩錦不聽, 反而用力將他推倒在床上, 她的手撐在他的頸邊兩側,一頭還帶著些濕氣的青絲從肩膀滑落。 里衣的細帶傅恩錦根本沒有好好系,她輕輕一撥系帶便開了,烏黑的發絲和雪似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像茫茫雪原上突然被墨色染了一道印記,橫亙在白雪之間。 裴獻卿看著眼前突然的一片風光,眸色驀的深了下來,他的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一下,聲音更加低?。骸熬U綰,不要鬧?!?/br> 傅恩錦沒有說話,直接吻了上去。 她的唇溫熱柔軟,只是輕輕的貼上他,舌、尖微微探了一點出來,甚至還沒有什么過激的舉動,裴獻卿就一下被點燃了。 小姑娘對他的吸引力從來都是致命的,以前他能克制是因為許多時候他都是占據主動的一方,可是今天的傅恩錦太直白了,她表現得太明顯,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