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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非常沒有擔當的行為。 他所有的床伴也好、私生活混亂也好,無一不向周圍透露著一個訊息,他對他的地位是不順從的。 這種潛移默化的反抗幾乎影響了所有人,包括他身邊的助理,從一開始被灌注“無辜受難者”的印象讓他身邊的所有人憐惜。 然而一個真正的家主最不需要的就是“憐惜”,除非這種感情值得利用。 保護家人是家族觀念中最重要的部分,而當垂垂老矣,被庇護的子嗣也會強大起來遮風避雨。 不痛不癢的逃避和混亂是弱者的行為,讓治鳥忍不住對尤旬這個家族這一代的所有人產生了同情——他們在經歷一切后竟然連一個優秀的家主都找不到,而讓一個小孩兒作威作福。 [我不明白,這跟宿主去接近尤慎有什么關系?] [他們需要一個真正的家主,]小孩兒是難以服眾的,哪怕他手上揮舞獵槍,眾人也只是怕他管不住亂傷人,可一旦有一個精通捕獵的獵人出現,戲謔就會轉化為真正的恐懼。 [釜底抽薪。] 治鳥完全對至今未曾見過面的尤旬沒有絲毫同情或者憐惜,最有利的方式是交給他們自己人解決。 系統翻看自己手上的所有資料。 它不得不敬佩自己找到的宿主,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完全地跳離整個劇情,卻依舊對所有人進行了精確的掌控,這讓它期待起來。 顯然,能夠成為無數人心向往之的男人,精通的絕對不只是在床上哄人的手段。 [可您為什么選擇尤慎?] [因為你為我提供了“劇本”。] 治鳥輕輕笑了出來,作為全書的主角,尤旬把自己過得混亂不堪卻依舊能夠得到能力出眾者的愛慕——請原諒他將他們稱呼為“能力出眾者”而非真正的“強者”。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能夠抵達卓爾不群的境界,好比無數次為尤旬的任性妄為掃尾巴的助理。 那個助理叫什么來著? 算了,不重要。 因此哪怕是被安排在劇本較為靠后出場的尤慎,在其單純外表下也一定藏著難以捉摸的心思,這一點他已然得到了確實,并正打算合理使用。 治鳥完全可以肯定,在確認尤旬這樣一個人成為家主后,真正能夠運籌帷幄的老人一定是放棄般地退居二線,才會造成“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局面。 但只要、只要給他們展示一個真正的家主。 權勢的崩塌會比在這個世界炸毀一座高樓還要迅速。 “明天?!?/br> 明天他會見到尤旬,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喬溪會帶著他的家人前來,他們的離婚迫在眉睫,一定會在會場引起糾紛,不論是明面上的還是暗地里的,那么自己一定會成為兩人可以使用的博弈中心。 治鳥沒辦法太高估他們的手段,按照系統的理論,最終的落腳點八成還是在原身與尤旬曾經有過的那些關系上。按照尤旬的性格,他似乎執著地對“自己玩弄過的人轉而被自己的對手扶持”這種行為有著天然的傲慢。 似乎在某個角度已經勝利了一樣。 太幼稚了。 治鳥搖搖頭,目光落在放置展廳中央的畫上。 那是一副臨摹的簪花仕女圖,治鳥完全可以說,準備其余作品所用時間不過眼前這副的十分之一。會場的曖昧基調已經設置好,就算他們忘記,這里的一切也會幫他們提個醒。 他在等一條小奶狗步入瘋狂。 他會教導他。 身為極樂鄉里的王,他平生最擅長的就是幫助來他懷抱里尋求片刻溫存的客人們探尋其自身。 “誰在那里?” 昏暗大廳里忽然亮起一束手電光,光線略過之處,細小的塵埃在其中浮蕩。光芒的盡頭坐著一個男人,似乎這束頑皮晃動的“不速之客”打擾到他,男人側過頭,向后看了一眼。 光線太過昏暗,他看不真切,只覺得心中有些異樣,按理來說,閉館之后,這里應該是沒有人的。他心思漸緊,看那人側顏俊美至極,竟不像是活人,仿佛從某張畫上走下來的。 明明麗人,何至為妖? 來人深呼吸一口,自嘲膽小,自己嚇自己:“先生,我們閉館了,請您離開?!?/br> 一晃眼,那人起身行進,步伐飄渺,如行云端水上:“是說我嗎?” 啟齒徐言,聲韻還幽。 一晃眼已至跟前,來人有心晃晃手電,見著有影子,心肝脾腎才惴惴著安放下來,另一手伸到腰后,扯了扯略不合身的褲子。 剛要說話,便覺這畫上走下來的男人沿著他腰側逐漸伸到背后,似乎是在尋找什么。 治鳥不出意料地在他身上找到了某樣他猜測的東西,低頭看著這人一副如墜幽鄉倩夢般的神情,也不嫌棄了:“是個壞孩子呀~” 第6章 畫骨畫皮難畫心(五) 畫展如期展開,除了同圈前輩們,還有不少學院里的師弟師妹前來捧場,的確稱得上是小有排面,尤慎找來的策展員宣傳做得好,不少路人愛好者也趕過來欣賞。 會場的格局分為兩部分,左側是原身自己的作品,右側是治鳥補充的另一種風格的作品,這種特意的安排再一次把原身感動得不行。治鳥看著天天在他身后COS流淚貓貓頭的原身,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