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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自幼相識,少年時相愛,這是白硯第一次表白。 雖然這表白來得好像挺不是時候,可裴摯依然照單全收。 裴摯怒色像是收住了些,罵了聲艸,反握住白硯的手,兩人十指緊扣。 他再對著段墨初時也多了幾分無所畏懼的釋然,哎!我跟我哥倆一起留下,換宋憬聞帶東曉先走。 段墨初還指著裴少發揮作用,此時耐心已然告罄,裴摯,叔叔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宋憬聞只作未聞,完全不理會他們的拉扯,踱到躺椅旁邊,俯身,一把將東曉打橫抱了起來。 白硯急著把裴摯往黑衣男人圍成的圈外推,去吧!我會回來。 裴摯分寸不讓:門都沒有。 轉機就發生在這個時候。 宋憬聞剛抱著東曉走出幾步,突然從兩邊的灌木叢中沖出十來個荷槍實彈的男人,看打扮像是南亞本國的特警。 這一切來得猝不及防,段墨初一怔,還來不及給保鏢指示,裴摯拽緊白硯的手飛快地把人拖著往后帶了好幾米,瞬間就躲到了那些特警身后。 而宋憬聞是最先被異國特警護住的。 宋憬聞身邊的那位一臉獰笑地走到段墨初身前,墨初啊,我們來執行公務,得罪了。 這人服色跟其他特警稍有不同,應該是個坐高位的。 白硯驚魂未定地摟住裴摯,是的,宋憬聞怎么會什么準備都不做就帶著他們赤手空拳地吃鴻門宴? 今天,宋憬聞給他們的全部指示只有四個字:拖延時間。 形勢頃刻逆轉。 段墨初對著宋憬聞身邊的男人笑了笑,依然嘴硬:我這兒正在宴客,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裴摯對白硯小聲解釋:段墨初后臺挺硬,但他的后臺也不是沒對頭,宋憬聞找的就是這個對頭。 白硯點頭,懂了。這是制衡。 宋憬聞示弱和找段家族人施壓都是煙幕彈,真的狠手在這兒。 白硯對段墨初已經厭惡至極,牙關緊咬。 裴摯余光瞟到草地另外一邊,見宋憬聞把東曉放在草地上,而后伸手捂住了東曉的耳朵。 他不明所以,朝他們剛才落座那塊兒望過去。 警服男人環視蓄勢待發的保鏢,對段墨初說:你涉嫌謀殺、綁架、非法拘禁。墨初,剛才上島,我亮了逮捕癥還險些送命,你的人都不簡單啊,武器夠精良。 外層的防線已經被突破,對著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察,段墨初自然不會硬碰硬,笑了笑:哦?我不知情,我需要見我的律師。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緩兵之計,但也是正常的法律程序,段墨初還能再掙扎一下。證據確鑿又怎么了?段墨初后臺夠硬,而且南亞的局勢足夠復雜,猶如一灘渾水。 可他話音剛落,警服男人突然揚起了手臂。 裴摯終于意識到宋憬聞為什么要捂東曉的耳朵,猛地抬手蓋住白硯的眼睛,把白硯的頭用力按進自己懷里。 咔嚓上膛聲整齊劃一。 而后,連續不斷的槍聲幾乎震破裴摯的耳膜。 裴摯是親眼看見段墨初被爆頭的。 就在段墨初要求見律師后。 爆頭,字面意思,爆! 開始,段墨初額頭被打出一個血洞,接著第二下,段墨初半塊頭蓋骨都飛了出去。 一分鐘后,槍聲停,場上一片死寂。 白硯被蒙住了眼,但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被這突如其來而又未曾經歷的血腥場面震得完全動彈不得。 他被裴摯推著轉了個身,眼前才恢復光明。 裴摯臉色也有些發白,都死了,別看。段墨初和那幾個打手手上都有人命,哪一個都死得不冤。 五具尸體,一地的血,真沒什么可看的。 警服男人站在原地,聲音高昂得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聽見。 段墨初集結亡命之徒,劫持人質,暴力拒捕,持械襲警,負隅頑抗,已被當場擊斃。 第56章 我的白月光 回碼頭的路上,白硯才看清這一路的狼藉。 段墨初的防備不算薄弱,這些上島的警察很顯然花了極大的力氣,才能做到在不驚動段墨初的情況下闖進別墅花園。 風景怡人的島嶼,此時像是被搗毀的惡魔巢xue。 白硯上船,等游艇開出老遠才回頭看了最后一眼,他希望,在這個島嶼上發生過的所有罪惡,全都隨著段墨初的死消散得一干二凈。 到港,救護車已經在岸上等著他們了。 東曉依然昏迷不醒,白硯干脆拖著裴摯把自己裝成家屬一塊上了救護車。 大夫略作檢查,對他們說:他在發燒,肺部可能有炎癥,但是生命指征正常?;杳院芸赡苁撬幬镒饔靡鸬?,具體情況,得到醫院做完詳細檢查才能確定。 東曉的袖子被大夫擼到肘關節以上,一條枯瘦蒼白的小臂,手腕那一圈的皮膚顏色顯然比其他位置深了許多,應該是長期摩擦所致。 那是鐐銬在東曉身上落下的痕跡。 雖然,憑想象也能推測出段墨初禁錮東曉的手段,可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白硯怔怔瞧著,恨、卻又慶幸,幸虧東曉沒放棄,幸虧,他們也一直沒放棄。 宋憬聞目光也鎖在東曉的手腕,一直內斂的男人終于伸手握住東曉的胳膊,寬大的手掌,指腹貼著那一圈突兀的痕跡摩挲,許久都沒放開。 手被裴摯拖過去握住,白硯這才收回眼神,轉頭。 裴摯坐在他身側,皺著兩條飛揚的濃眉,眼神深深望著他。 白硯知道裴摯還在后怕,是,他也曾經被惡魔盯上,自己細想也覺得毛骨悚然,裴摯怎么會不后怕,更何況,眼下,他們還直面了受害者。 可現在,東曉重獲自由,他們虎口脫險,段墨初骨頭都涼了,正是應該高興的時候。白硯見裴摯頭發上還沾著草屑,順手給他拈了下來,瞧你。 裴摯卻沒讓他把手收回去,拽住他的手腕,讓他掌心貼住自己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笑了。 因為東曉的身體,他們沒有立刻回國,而是徑直去了醫院。 等著東曉的是一系列的檢查。 讓人欣慰的是,東曉的情況不算太遭,一直昏迷,的確是被注射過藥物,沒有器官缺失,毒檢呈陰性反應,有一處骨折愈合的痕跡,不過據大夫分析應該發生在五年前。 單從身體上來說,沒有不可逆的損傷。 可在東曉醒來之前,所有人還是捏著一把汗,七年的拘禁會給人帶來什么樣的心理創傷,根本無法估量。 在病房躺了三個鐘頭,東曉終于醒了。 這時,白硯跟裴摯都在房間里。 見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白硯急忙起身,回頭推一下裴摯,去叫大夫。 他幾步躥到床前,拿出自己此時能做出的最溫和的笑,東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