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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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棠寧甚至都已經能看到不遠處的棠家,亮起來的燈光了。 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同時腳步更快了。 只是她才剛過了馬路,還沒伸手敲響棠家的大門,她就已經聽到了身后車子停下的聲響。 只一瞬,棠寧的眼神就怔了。 她也沒有回頭,只因為她不用看也知道她身后來的人到底是誰。 之后就是打開車門的聲音,輪椅在地上滾動的聲音,還有…… “寧寧?!?/br> 徐司年沙啞低沉的嗓音。 一個沒忍住,棠寧就轉過身來。 卻不想在她轉過身來的一瞬,人就已經被徐司年一把拉進了她的懷中,用力抱緊。 男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味混合著墨水的味道徑直朝棠寧的鼻腔里鉆來,她立時瞪大了眼。 隨后就聽見徐司年在她的耳畔喟嘆了聲,“寧寧……” 棠寧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掙扎,她就感覺到徐司年抱住她的手臂驟然一松。 “不要離開我……” 僅留下這么一句話后,徹底松開懷抱的徐司年,就已經暈了過去。 “徐司年!” “爺!” 兩道聲音先后響了起來。 因為徐司年突然的昏倒,都已經來到了棠家門口的棠寧,到底沒踏進去過,只讓阿勝過去通知了一聲,就跟隨著徐司年的車子去了徐家。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徐司年的床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在用聽筒認真給徐司年做著檢查。 棠寧的耳邊響起的則是阿立的勸誡聲,“棠小姐,自從那一日,你從怕那個江上掉下去到現在為止,爺根本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吃得也很少,更別說記得泡藥了,醫生都說過了,他這樣的身體根本就不能這么折騰,只可惜爺拗起來,誰也勸不住。甚至因為當日害得落水的人是沈三爺設的圈套,我們的人早已和沈三爺鬧得不可開交了,還得罪了不少其他的人?,F在你回來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多勸勸爺……” 其實阿立不說,棠寧也能看出來,徐司年距離她那日離開時,臉色真的蒼白憔悴了不少,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 不用想,也知道這人到底有多折騰。 檢查完畢,坐在徐司年的床前,棠寧蹙著眉,伸手就摸了下徐司年濃黑的眉。 手指才剛觸到對方的眉,一只手便立刻從一旁抬起,按在了她的手背上,下一秒,男人似寒星一般的眸子,便徑直朝棠寧看了過來。 看清棠寧的第一眼,他的眼眸便頓時柔軟了下來,嘴唇動了動,剛想開口說些什么。 棠寧看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便立刻抽了出來,勉強彎了彎唇,“你醒了?” 手中驟然一空的徐司年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跟著空了一塊似的,明明手心里還能感覺到棠寧手指的柔軟溫熱,明明棠寧就笑吟吟地坐在他的面前,徐司年卻覺得他們的距離那么那么遠…… “嗯?!?/br> 男人纖長濃黑的睫毛微微垂下,掩去了里頭所有的情緒,只輕應了聲。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頭還暈不暈?身上有沒有哪里難受?” 聽到這里,徐司年才抬起雙眸,安撫性地笑了笑,“沒有,是不是阿勝阿立他們跟你胡說八道了些什么?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并不是他們說的那樣?!?/br> “不管是不是,你都不該這么糟蹋自己的身體,我不在,你就不能稍微聽話一點嗎?非要叫人擔心是不是……” 棠寧責怪道。 “之前只是沒人督促罷了,現在你不是回來了嗎?以后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對,你隨時都可以說我?!?/br> 徐司年笑著說道。 聞言,棠寧怔了怔,看著對方漆黑的雙眼半響,像是有些承受不住似的,極快地避開了他的視線,轉移了話題,“行了,你既然都醒了,我也該叫阿勝他們把粥和藥拿上來了,先喝粥墊墊肚子,再喝藥,好不好?” 聽了棠寧的建議,也看出了她眼中躲避之色的徐司年,心驟然沉了下去,卻還是點了點頭,應了句好。 粥和藥是棠寧親手喂徐司年吃下的。 吃完了之后,聽說棠寧坐了八個小時的火車,徐司年哪里還舍得她繼續守在他床邊照顧他,直接讓她下去洗個澡,好好睡覺去了。 在房間里等了大約一個小時,得了他命令的阿勝敲響了房門,告訴他棠小姐,因為擔心睡在他身邊會影響到他休息,已經在隔壁房間睡下來。 聽到了這樣的稟報,沉默了許久,徐司年點了點頭。 三天。 三天的時間,足夠徐司年看明白棠寧的意思,再聯想她先前是跟陸沉一起掉的江…… 徐司年明白了,搶來的東西到底是搶來的,就是留不住??! 不管他怎么拼命挽留,都留不住。 這一日,看著給他喂完了藥,收拾好東西,轉身就要往外走去的棠寧,徐司年沒有任何征兆地開了口,“棠寧……你想離開我了是嗎?” 背對著徐司年站著的棠寧驚了,是真的驚了。 她這幾日來確實一直若有似無地在徐司年面前表露著自己的排斥與不安,主要是為了后續劇情的發展做鋪墊。 但她完全沒有想到,徐司年竟然能敏銳到這種地步,猛地轉頭,棠寧就對上了男人幽深似古井一般的眼眸。 四目相對,棠寧眼底的震驚,足夠擊碎徐司年最后一絲幻想。 “過來?!?/br> 他忽然開口這么說了句。 聽見他的要求,棠寧下意識走到了他的床前,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已經被徐司年一把拉進了懷中,低頭就吻了下來。 男人的吻又急又亂,緊接著棠寧就感覺到下唇忽的一疼,血腥的味道她的口腔里瞬間彌漫了起來。 疼得棠寧一聲低呼,而這樣的一聲則像是忽然喚醒了陷入自己的情緒無法自拔的徐司年,男人的動作越來越緩,越來越溫柔,一吻結束,仍舊抱著棠寧不愿意松手。 以前的他不懂情愛的滋味,從來想著的都是占有,喜歡的就一定要霸在手中,誰來都不松開。 可棠寧失蹤的這段日子,卻讓他心里無端端地生出了一股惶恐來,比起她和別人在一起,他好像更害怕她就這么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讓他連再見一面都是奢望。 所以,在察覺到棠寧有想離開的意思,盡管心頭疼痛得仿佛快要窒息,他仍希望她能開心一些,再開心一些…… 更何況現在的局面,或許她跟……他走是最好的…… 因為他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沈三那邊好像與霓國那邊有了聯系,棠寧也不適合再留在他的身邊了…… 心里不斷這樣想著,可徐司年的嘴巴卻怎么也張不開。 因為他說不出口,也做不了決定,他多想要她長長久久地陪在他身邊,一直只陪在他的身邊,哪兒也不去,他會對她很好的,他可以把什么都給她,什么都可以。 也不知抱了棠寧多久,徐司年所有紛亂的想法,最后都變作了一句話—— “離開可以,如果可以,明日陪我去參加賀局長的金婚派對?!?/br> “可是你的身體……” 棠寧忙抬起頭來,下意識這么問道。 這就夠了。 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關心他的身體,這就夠了。 徐司年立刻捏緊了拳頭,“這個不用你cao心,你先出去吧,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br> “徐司年……” “我讓你先出去?!?/br> 徐司年已經松開了手臂,閉上了雙眼,一副不愿再說的樣子。 與此同時,待在醫館的陸沉早就已經被自己手底下的人尋到了。 只是他看了又看,卻根本沒有看到棠寧的身影。 當時的失落自不必提,因為藥劑還需要再喝,陸沉硬是又耐著性子等了三日,仍然沒有,棠寧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這時候,那位秦大夫再說什么,要休養要喝藥的話,陸沉卻怎么都聽不下去了。 他要去海城,現在,馬上。 陸沉說要去海城,誰也阻止不了。 但因為他腦袋上的傷勢的緣故,車子才行到一半,他的手下們就必須要停下來借用附近的茶水攤開始給他熬藥。 就在這時,同樣坐在攤子上的陸沉也下車來,喝了杯茶,卻不想直接就聽到另一桌上的兩人舉著份報紙就開始評頭論足了起來。 “喂喂,你看見沒有?這報紙上說,那位叱咤海城的徐爺徐司年與前不久失蹤又回來的儷都會臺柱子好事將近了啊,真的是……你說那徐爺是怎么想的?一個混跡歡場的交際花,他竟然也愿意娶回家?” “照片你沒看到嗎?那位棠小姐長成這個天仙樣,換成是你,你不娶?” “我要是有徐司年那么厚的身家我才不娶,當小情人養養還成,媳婦當然要娶清白干凈的大家小姐了,到時候,嘿嘿……”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手里的報紙就立刻被一個眼眶赤紅的人奪了過去。 “你干什么!” 那人剛想爆發,卻不想站在男人身側的人直接掏出一把槍來對準了他的額頭,嚇得他臉色驟然白了下來。 而此時的陸沉則早就已經通過這份不曉得什么報社的報紙上看見了在棠家門口,被徐司年抱在懷中的棠寧和來來往往的醫院門口,笑著俯身給徐司年整理衣領的棠寧這兩張照片。 只一眼,陸沉便覺得腦中一轟,難以忍受的針刺感覺自他的腦中徹底爆發。 他一下就捏緊了手中的報紙,從牙縫里硬是擠出來了一個字,“走!” “可是少帥藥……” “我說,走。還有,你們兩個,給我打爛這人的嘴?!?/br> 陸沉指了指之前舉著報紙對棠寧說三道四的那人,說完就上了車。 此時的陸沉,已經什么都顧不上了,他現在只想第一時間去到棠寧的面前,問問她報紙上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要跟……徐司年結婚? 不是說她會回來嗎?不是都已經答應了他了嗎? 她是不是又騙了他? 是不是又拋棄了他? 是不是? 到海城將近三個小時的路程,因為陸沉臉色的不對勁,最后硬生生縮短到了一個半小時,然后派人出去隨意打聽了下,就得到了棠寧跟著徐司年去參加什么警察局長的金婚派對去了,陸沉直接就命人將車子開了過去,然后就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