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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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棠寧這么個只對他起作用的人形安眠藥的存在,時隔多年,再次睡上連續多日好覺的司徒鄞,看到跪在他面前的賀蘭箬,沒來由的,心情就這么惡劣了下來。 甚至以前因為頭疼欲裂而產生的暴戾之氣也在心頭再次蔓延開來。 他的指骨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他身下坐著的椅子把手。 “你想見,棠寧?”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如今是朕后宮里的妃嬪,你雖是我的外甥,卻也是外男,豈能是你想見棠寧就能見的?” 司徒鄞一字一頓地這么說道,說完就站起身來,因為他覺得跟賀蘭箬在這里扯皮,實在沒意思,還不如回去找棠寧抱抱。 “那若是我現在就死在了這里呢?” 賀蘭箬的聲音毫不猶豫地再次響了起來。 “按照你所說的,棠寧是因為我,才愿意進宮去到你的身邊,可若是我愿意用性命來償還我犯下的罪責呢!” 賀蘭箬的拳頭用力地捏了起來,眼睛死死盯著早已停住腳步的司徒鄞的后背。 “棠寧她是個人,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我是個男人,更是她曾拜過天地的夫君,我犯下的罪責,就該由我來承擔,而非讓她為了我,接受你的要挾,入宮為妃。雖然我不明白,天下這么大,漂亮的女人那么多,你為何就單單看中了棠寧,甚至不惜設下重重圈套,來算計她……” “畢竟整個皇宮都是你的,你的那些犬衛更是無孔而不入,不管是紀慕清的血書,還是之后我將她從后宮里帶出來,我不信你真的從頭到尾都毫不知情,特別是在你已經注意到了棠寧的情況下!” 是的,注意到了棠寧。 做娃娃的這兩日兩夜,他的腦袋就沒停止過回憶,然后終于讓他回憶起棠寧與司徒鄞初次見面時的不對勁來,甚至是后來對方出現在國公府,要看什么勞什子風景,還找借口將他支走,也一樣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只可惜那時的他,實在是太過遲鈍。 若是能早些察覺到,或許…… 念及此,賀蘭箬的拳頭捏得更緊了些,甚至因為用力太大,直接掙裂了他手上剛剛愈合沒多久的那些傷口,鮮血頓時順著他的手掌緩緩落下。 “我只知道,在你身邊,棠寧就像一件擺設一般,過得并不開心。若是可以,我做什么都行,甚至可以去死,也不愿意棠寧就這么待在一個自己并不喜歡的人的身邊?!?/br> 賀蘭箬擲地有聲道。 聽完了賀蘭箬的話,司徒鄞微閉了閉眼。 他現在心里很不開心,不痛快。 緩緩轉身,站在臺階之上的玄衣男子,眼神沉沉地看著下方毫不示弱的男子,眼中血腥之氣一閃即過。 就在他剛準備下達命令之時,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再次在椅子上坐下,冷笑一聲。 “這么想見棠寧嗎?還是說,你有什么殺手锏能使得棠寧回心轉意,離開朕,再次回到你的身邊?嗯?” 司徒鄞抬手用手背托住了腦袋,好整以暇地笑著這么說道。 一說完,他便看到了賀蘭箬的手指微微一顫。 見狀,司徒鄞挑了挑眉。 也不知他到底想了什么,竟忽然應下了賀蘭箬的要求,“想見棠寧?可以?!?/br> 然后在賀蘭箬眼中的驚愕歡喜還未完全升騰起來的時候,他就看著眼前身著玄衣的帝王,一只手繼續撐著腦袋,另一只手隨意地一揮。 就立刻有黑衣的暗衛不知道從哪里牽著幾條似狗似狼的野獸,一路跑來,那些野獸奔跑的動作好像還有些不流暢。 “聽聞小公爺,你曾經也去過京中北區的斗獸場是不是?應該已經很熟悉那兒的規矩了,凡事都有代價。這幾匹殘狼,是前不久邊疆守將送來給朕把玩的,因為野性難馴,已經餓了足足七日了,聽聞你這段時間的身子也正虛弱著,剛好你們實力相當?,F在朕就可以跟你立下賭約,只要你能從這幾個畜生的口中活下來,朕就讓你見棠寧如何?” 倒不是他被賀蘭箬威脅了還是如何,只是他也忽然想知道,棠寧到底會選誰! 他想看看,她口口聲聲的人無信不立,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是棠寧在這里,必定能看出來,司徒鄞在心里想了這么多有的沒的,其實根本上來說,就是醋了。 只不過一個帝王,就連吃醋都充滿了殘忍血腥的味道。 一聽完司徒鄞的話,賀蘭箬轉頭就朝身側眼泛綠光,口流涎水的那幾匹惡狼看了過去,也不知看了多久,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了個被絲綢緊緊包裹著的東西,放在了自己的腳下。 “好?!?/br> 賀蘭箬應了。 十一日的大牢,再加上后來的各種折磨,即便賀蘭箬有武功傍身,和這幾匹餓了這么多日子的惡狼的搏斗也不過只是慘勝罷了。 最后緩緩從血泊中站起來的賀蘭箬,不僅一只眼睛正不斷地往下流著血,甚至連右臂都像是斷了似的,半耷拉著,身上其他地方,各類傷痕更是數不勝數。 看見這樣的賀蘭箬,司徒鄞的心情頓時愈發地惡劣起來。 可他是皇帝,旁人說話還能出爾反爾,他不行。 于是,棠寧到底還是在小太監的帶領下,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來到廣場的棠寧,幾乎一看到賀蘭箬這渾身是血的模樣,眼睛便瞬間難以置信地瞪大了。 只是她還沒看上兩眼,原先還坐在椅子上的司徒鄞便立刻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將她的視線遮擋了個嚴嚴實實。 遮完之后,他忽然就伸手扯了扯棠寧身上的披風,還將她披風的帶子又系了系,用力之大,差點沒當場將棠寧就這么勒過去。 就在司徒鄞各種幼稚地找棠寧麻煩,不讓棠寧看下面的賀蘭箬之時。 “棠寧……” 賀蘭箬虛弱至極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 一聽到這個聲音,棠寧輕皺了下眉,卻怎么也沒開口讓司徒鄞讓開。 最后還是他自己主動讓了開來,任由賀蘭箬撿起他先前放在一旁的布包,便步履蹣跚地走到了距離棠寧只有幾步遠的地方,因為疼痛,賀蘭箬此時的每一個動作,都使得他幾乎費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可他到底還是將手中的布包當著棠寧的面層層剝開,然后露出了布包里頭穿著紅色嫁衣的兩個木偶娃娃來。 看著娃娃,賀蘭箬拼盡全身力氣的,擠出一個笑來,就將娃娃遞到了棠寧的面前。 “答應你的,給你……” 一看到這娃娃,棠寧努力睜大了已經開始酸澀的眼睛。 “你這是……” “我們約定好了的……” 聽到這里,棠寧抿了抿唇,然后沖著賀蘭箬就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不必了,這娃娃你還是留給更適合的人吧,我已經……” “先前是我錯了,是我犯下的錯,留在皇宮里你真的開心嗎?現在你若還能選擇的話,你愿不愿意……” 賀蘭箬忽然期待地朝棠寧看了過來,而一旁的司徒鄞卻已經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低氣壓了。 “選擇?” 棠寧重復了遍。 “是的,選擇。你不應該……” 后面的話司徒鄞還沒說完,棠寧就忽然淡笑了一聲,“其實我已經選過了啊,應該說,是你已經選過了???在監牢里,我親口問你的,愿意跟我一起活,還是愿意跟紀慕清一起死,不是都已經選過了嗎?然后你幫我做好了選擇,現在又為什么……” “那怎么能算數呢?” “那就是你最真實的想法怎么能不算數了?夠了,賀蘭箬,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來了,秦棠寧……你曾經的那個妻子,她已經……死了,死在了那晚的國公府大火里,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只是個跟你曾經的妻子長相相似的另一個女人罷了……” “可是,我們是夫妻,明明所有的事情都該一起承擔一起面對的,不是嗎?” “那你做到了嗎?”棠寧笑著這么問道,見對方像是還欲再說些什么,她就已經緩緩轉過身來,輕聲丟下了一句, “賀蘭箬,你不要逼我了……” 甫一聽到這樣一句熟悉的話,原本還急切地想要說服棠寧的賀蘭箬,整個人就這么怔在了當場。 原來,是這種,心情啊。 原來當初棠寧在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這樣的心情??! 賀蘭箬萬念俱灰地站在原地,渾身上下不住地顫抖著,手上一顫,花費了他整整兩日兩夜心思的木偶更是直接墜落到了地上。 明明棠寧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卻覺得兩人之間像是被人劃出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似的,不論他怎么拼命,怎么努力,都永遠躍不過去了。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賀蘭箬看著站在一旁的司徒鄞幾步走到了棠寧的身邊,直接牽住了她的手,疾步往前走去。 張了張嘴,半響,賀蘭箬的話才終于說了出來。 “如果,如果可以,請舅舅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就當……就當我求求你,如果可以,請你不要再傷害她……她之前已經受了很多的苦了,將軍府,衛璟,我……到現在,她沒遇到一個真心待她的人,明明她是個一心為他人著想的傻姑娘,其實……只要你待她好,她就一定會待你好的?!?/br> “還有,先前我們雖成婚一月,可是……我們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我沒碰過她一點……舅舅你不要嫌棄她……以后若是你不喜歡她了,可否看在娘親的面子上,派人跟我說一聲,不要……不要把她打入到冷宮里,她很怕黑……” “求你……” 雖然司徒鄞走得夠快,可棠寧還是聽到了身后的賀蘭箬跪倒在地上,同時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的聲響。 砰。 第128章 被炮灰的真千金(四十二) 賀蘭箬真切的告白,猶在她的耳畔不斷回響,可棠寧卻已經沒有太多的心思去回味了,只因為牽著她的手的司徒鄞,此時正越走越快,越來越快。 棠寧的個頭雖說在女子當中已經是比較高挑的了,可在司徒鄞的面前仍是有些不夠看的。這不,此時差不多已經算是被用力拉著她手掌的司徒鄞,半拖著往前走了,無奈之下,她都用上小跑步了,卻仍有些跟不上趟。 隨著司徒鄞的步伐往前走著,棠寧抽空看了眼身旁的男子,看著他繃得緊緊的下顎角,緊抿到一起的雙唇,漆黑的眸子更布滿了夏季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沉沉陰云。 可以說,此時的司徒鄞,心里頭的不開心已然積攢到了一個臨界點,一旦遇到一點小小的刺撓,都能立刻爆炸開來。 兩人維持著這樣的行進速度,不消片刻,就已然踏進了棠寧現如今居住的未央宮。 才剛進了宮殿,司徒鄞便略一揮手,旋即,原先還候在殿中的春綿、春檀并其他伺候的一眾宮女太監們,便立刻被司徒鄞的手下第一時間一起趕了出來。 被趕出來后,春綿擔憂至極地拉了拉身旁的春檀的衣袖,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直接被對方眼神給瞪得一個字都沒問出來。 可實際,向來聰慧的春檀從沒見過這樣令人心驚膽戰的司徒鄞,也頗有些開始六神無主了起來。 聽聞,今日賀蘭箬還在皇宮里出現過,直覺陛下與娘娘如今的模樣定是與賀蘭箬脫不開干系的春檀,早已在心里將這個害人精翻來覆去罵了上萬遍了。 并不知曉,殿外的春綿、春檀早已在心里給她捏了把汗的棠寧,看著殿中的人剎那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看著背對著她而站的司徒鄞,抿了抿唇,往前走了兩步,剛想開口說些什么。 不曾想她的手剛觸到面前之人的衣裳,對方便頓時像是早有察覺了一般,猛地轉過身來,在棠寧還沒看清楚對方表情之時,一陣天旋地轉,毫無任何準備的棠寧便立刻被人徑直撲倒在了身后柔軟的床榻之上。 而此時已經完全陷入到了床榻之中的棠寧,看著身上之人猩紅著一雙眼,目不轉睛地朝她看來,眼中布滿了野獸一般兇戾的光輝。 讓棠寧一時間都仿佛覺得此時壓著她的并不是個正常的人類,而是一只來自山林的大型獵食動物。 便是這時,先前聽完了賀蘭箬所謂最后告白的棠寧,可能是因為演戲太過的投入,再加上躺倒在床上的緣故,眼眶之中一直噙著的一顆淚,霎時間便順著她的眼角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