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一群人走到半路,與匆匆前來的蘇典撞了個正著。 她身后跟著大批懺摩的叛軍,顯然是有備而來。 秦一舟神情冷峻地盯著蘇典,兩人視線交匯,蘇典的眼神同樣是沉冷至極。 秦一舟低聲說:“老大,你和費慎先走,我拖住她?!?/br> “外面會留一部分人接應你,注意安全?!?/br> 邵攬余快速說完,向后退去。 蘇典抬起手指動了動,一隊士兵立刻沖著邵攬余而去,秦一舟反應迅速,領著保鏢們開槍攔路,兩方在逼仄的長廊上火拼起來。 邵攬余想也沒想,伸手拽住費慎手腕,轉頭往另個通道跑去。 費慎臉上有一瞬間的怔然,又很快消失不見。 好在邵寂還給了條備用路線,加上秦一舟那邊的協助,邵攬余和費慎順利出了酒店大樓,乘上外面等待已久的商務車,火速離開現場。 一上車,屁股才剛坐穩,邵攬余手心一空,費慎抽走了自己的手腕。 邵攬余微愣,無聲蹙眉。 倒不是介意對方冷漠疏遠的行為,而是上車后他才察覺到,費慎手腕燙得不正常。 “手怎么這么燙?” 邵攬余只得空關心了這么一句,離開酒店沒多久,很快有人追了上來。 三瑞里不愧為懺摩最大的窩點,街上遍布席未淵的眼線,包括那些野生叛亂組織,意識到不對勁后,他們光明正大地跟蹤起來。 邵攬余只帶走了兩輛車,其余的都留在酒店接應秦一舟。 粗略一觀察,后邊起碼有三撥人跟著。 邵攬余當機立斷發出指令,讓兩輛車分頭行動,由另一臺車作為掩護,擾亂后頭那些人的視線。 車速陡然間提上去,一段急速超車后,負責掩護的那臺車漂移著拐出岔路口,開上了另一條道。 果不其然,此行為引起追蹤者的警覺,帶走了兩撥人。 而剩下的那撥人,也在幾番七拐八繞下,車技不如邵家司機,被一段行人頗多的路口干擾,丟失了跟蹤目標。 商務車漸漸行至平穩的速度,離開城市大道,朝著山間小道而去。 從中午到現在,邵攬余總算能真正喘口氣,心緒平復片刻,側目看向身旁人。 方才問的那句話,并未得到費慎的回答。 對方始終不出聲,也不怎么搭理人,臉上的表情看著像在神游天外,冷冷淡淡的,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致。 邵攬余回想起近日的分別,抬手想觸碰對方,誰知汽車忽然來了個大急剎,他的手不小心按在了費慎大腿上。 隱約聽見一句倒吸氣的聲音,費慎臉色乍變,猛地將邵攬余扯進自己的懷里。 咣當一聲炸響! 后車窗玻璃碎開數道裂紋,一顆子彈鑲嵌在上邊。 “先生小心!有埋伏!”有保鏢喊了句。 話落的剎那,車外的子彈如狂風驟雨一般襲來。 前座的司機絲毫不怵,無視噼里啪啦亂飛的槍林彈雨,一腳將油門踩到地,轟著引擎義無反顧往前沖。 眼見著開槍阻擋不了,一群士兵轉伏擊為明攻,從鄉野山路現身,企圖強行截停他們。 司機油門一點沒松,橫沖直撞闖飛了好幾人。 車內保鏢們也都紛紛打開車窗,斜出一半的身體,剛猛地開槍反擊。 邵攬余被費慎緊緊摟在懷里,聽著震耳欲聾的槍聲,卻滿心記掛著費慎剛才那明顯不對勁的反應。 對方強有力的心跳落在耳旁,似乎覆蓋了外頭鑼鼓喧天的噪音,邵攬余的心緒越來越不安穩。 可不容他細想,車頭轟然發生爆炸,司機和前面幾個保鏢當場死亡。 在汽車發生側翻前,費慎打開自己那邊車門,抱著邵攬余跳了出去。 剩下的保鏢們也跟著跳車逃生,一群人迅速將邵攬余護在身后,剛才提醒邵攬余有埋伏的那位,視死如歸對他說—— “您先走!我們替您擋著!” 說完,保鏢們一同對外開槍,形成嚴密的掩護圈,奮不顧身朝著那幫士兵沖過去。 費慎拉著邵攬余,頭也不回往旁邊的山坡上跑去。 昨日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山上鮮少人途經,坡面已經積出了厚厚的雪層,踩下去會深深沒過腳腕。 山路本就難行,雨雪濕滑,更是加大了趕路難度。 兩人好幾次都腳下打滑,差點從山上滾下去,在又一次險些失足后,邵攬余強行讓費慎停下,語氣不容置喙。 “上來,我背你?!?/br> 他往前走了兩步,背對著費慎半蹲下身,做好了準備姿勢。 先前人多,情況又緊急,他沒注意到費慎的異樣,此刻單獨走了一段路,邵攬余終于意識到對方的腿有問題。 他全程一瘸一拐,跛足行走,只是由于忍耐力太強,掩飾得很完美,便很容易讓人忽略過去。 但正因為腿腳不便,所以才幾次差點滑倒。 等了半天沒反應,邵攬余轉過頭,看見對方又在發呆。 邵攬余不想浪費時間,出手一拽,試圖直接把人拽上背。 未料費慎突然一按胸口,猛地吐了口鮮血出來,身體晃晃悠悠地往前倒。 邵攬余心神一驚,趕緊連抱帶摟,將人扶進懷里。 “沉瑱?沉瑱!” 聽見有人喊自己,費慎毫無反應,只覺得大腦一陣眩暈,眼皮格外沉重,想說話也出不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