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混賬!”中將怒聲呵斥一句。 他做了半輩子指揮官,什么樣的刺兒頭新兵蛋子沒遇見過?到頭來還不是被馴得服服帖帖,半句屁都不敢放。 眼前這個毛沒長齊的小子,竟敢如此狂妄自大,簡直是欠教訓! 中將平日里直來直去慣了,沒少得罪其他當官的,此刻也不屑和一個雇傭兵出身的毛頭小子浪費時間,索性撕掉最后一點臉面。 “我不管你是誰,請你立馬離開,我們這里都是保家衛民的正統軍,怕是不敢與為金錢賣命的兵痞打交道,也不屑茍同!” 一旁的少校直起身,欲言又止,面上浮現出幾絲為難。 雖然各個政府的正規軍,都多少瞧不起為金錢出賣人格的雇傭兵,并且兩邊一直都是對立狀態。 可這位陳中校帶來的人,也確實救了他們一命,更是在危難時刻,力挽狂瀾保住了金潤口。 少校很想說點什么,幫忙解釋一句,舉棋不定片刻,終究是坐了回去。 人微言輕,他充其量只算個湊數的,不想隨便得罪了這些來自息川的大人物。 費慎慢吞吞站起來,視線盯著中將指揮官,不怒反笑。 “為錢賣命的兵痞?如果你老年癡呆病糊涂了,我不介意提醒你一句,柏蘇金潤口,就是你嘴里的兵痞守下來的?!?/br> 費慎視線掃過眼前三位柏蘇軍官,居高臨下地藐視:“還是你們覺得,就憑你們那種廢物支援速度,金潤口能堅持幾天?” 中將被他的出言不遜氣黑了臉,唰得站起來:“你與首領壓根沒有半點關系,哪來的報恩一說?!一個外區人,私自干涉他區軍事內政,我留你一命,已經算是極大的客氣了,休要在這給臉不要臉!” 費慎臉色倏然沉下去。 就在這時,當了半天看客的邵攬余,終于慢條斯理開口了。 “首領前陣子因事耽擱,沒能及時出兵,所以拜托了我出面,懇請陳中校帶兵入駐柏蘇,務必保住金潤口。指揮官常年待在軍營,對息川的事不清楚也正常?!?/br> 中將敢那樣振振有詞地叫費慎滾蛋,十有八九,是受了軍委那邊的指示。 是不是報恩已經不重要,今天這場會議的目的,為的就是將費慎趕走。 畢竟一支來路不明的軍隊,沒經過任何正規程序,連口頭上的通知都沒有,就這樣憑空冒出,誰知道你是真的來支援,還是想與維岡里應外合搗鬼的。 但同樣的,施康年失蹤一事,在場幾人百分百都不知情。 這件事不是兒戲,在得到確切的消息前,軍委首長必定不會隨意透露給他人,施有儀也不可能拿出去到處亂說。 否則群龍失首,柏蘇必將大亂。 邵攬余毫無心理壓負擔,迎上中將冷冰冰的視線,泰然道:“我能理解指揮官守護柏蘇的心情,但做人講究的是個‘義’字,用完就扔,似乎不太不符合柏蘇政府的宗旨,指揮官是軍人,想必更明白卸磨殺驢的道理?!?/br> 中將一貫是有話直說、有脾氣就發的性子,罵人打人他在行,陡然碰上這么個難纏的軟釘子,一時要出口的話盡數被堵了回去,憋得臉都青了。 費慎原本還有些生氣,一聽見邵攬余給自己撐腰,忽然什么不爽的感覺都消失了,心情愉快地欣賞起老廢物們吃癟的表情。 三位中年老將,其中最淡定的要屬參謀官了,他說:“邵先生一口一個柏蘇政府,難不成也是政府公職人員?” 邵攬余回:“晚輩只是做點小生意,混口飯吃而已?!?/br> 參謀官笑道:“那看來是我記岔了,說來也是,邵家一向在商界混得風生水起,我看邵先生跟著來了前線,又與首領關系好,還當邵家也開始參與軍政的事了?!?/br> 邵攬余但笑不語。 昨天開會時,這位參謀官便有意無意指出,認為他一個做生意的,待在軍營里不合適,純屬越界了。 奈何邵攬余跟隨大部隊來金潤口,是經過首長準許,參謀官也不好說什么。 但對方今天借由費慎這件事,再次當眾提出來,顯然是覺得他有些礙眼了。 故意將矛頭指向邵攬余,就是希望他能自覺點,最好能和那個姓陳的雇傭兵一起滾蛋。 邵攬余從善如流說:“邵家雖然從商,但說到底還是平民老百姓,待在軍營重地確實不合適,這幾天叨擾三位長官了,回見?!?/br> 言罷,也不管其余人會有什么反應,徑直離開了會議室。 費慎緊跟在他身后,第二個離開。 剩下的幾人互相看了看對方,臉上露出茫然與懷疑的表情,不懂邵攬余這玩的是哪一出。 本以為昨日邵攬余只是說著玩玩,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 哪成想第二天,邵家過來的人便已收拾好行李,整裝待發,連帶著費慎那一支雇傭兵隊伍,同樣一副準備離開的架勢。 柏蘇軍委那幾人心中驚疑不定,猜測萬千,只當他們是表面上做戲,背地里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趕緊暗中安排了一隊人馬戒備地盯著。 不管外人如何猜想防備,費慎和邵攬余兩人,心里再清楚不過,柏蘇這個軍營,是不可能繼續待下去了。 一則費慎帶兵前來支援的原因,本就是因為柏蘇援兵遲遲未到,趕來救一時之急。 如今柏蘇軍已到,他想著順水推舟,幫忙一起將維岡軍徹底趕出柏蘇,奈何人家不領情,還被當賊一樣防著,那就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