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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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當年看到他被車撞的時候,不沖上去救他,他當場就死了?!闭抡淼拿娌考ou緊抽了幾下。 “想這個沒有意義?!避着吭谒顫M力勁的背肌上面,“人生再回到那一刻,你還是會做出同樣的舉動?!?/br> 章枕想反駁,脖子卻梗住,半天才憋出一句:“他欠你的,我想替你討回來?!?/br> “這么跟你說吧,我本來是個有仇報仇的人,后來記的仇多了,我發現一樣樣討費勁,我就試著放下,結果你猜怎么著,我感覺自己的生命線都拉長了?!避着呐恼抡淼募绨?,“哥,別抓著不重要的人事,抓重要的,不然都沒空地兒了?!?/br> 說著,茭白的余光往戚淮那斜飛:“戚秘書,你看我干什么,我臉上有字?” 章枕嗖地凝神,兇狠地瞪向戚淮,管好你的眼睛,他是你表舅媽! 戚淮:“……” “回去打牌吧,來真的,我試試我的手氣?!避着d致勃勃地揮動手臂,“快走快走?!?/br> 章枕背著他沖進人群,穿過去,跑得又快又穩。 茭白朝浪花滾滾的大?;赝?。 主角光環在褪色的禮玨跟他的男配不一定都能順利上岸。 就算平平安安地上了岸,沒了主角光環,還得了那種癮癥,禮玨的結局也就那樣了。 . 這一晚的時間走得格外慢,事還多。 禮玨走后不久,一個大明星翻船,怎么翻的呢,她是自己公司老總的女伴,卻勾搭上了對家公司的頂流鮮rou。 大明星的弟弟也在賓客里面,他是在校大學生,陪藝術家教授來的。 教授是大明星的前任之一。 這不就亂了。漫畫里的隨便一個配角都狗血。 茭白牌打一半出來看熱鬧,他主要關注大明星的弟弟,那位就是沈而銨的秘書,禮玨的男五,現在還沒去沈氏任職。 嘖嘖。 茭白的戲謔寫在眼里,那是對原劇情的佩服,他感嘆萬分,就差嗑瓜子了。 “白白,郁嶺不在島上?!闭抡砜拷c,把剛查到的情報說給茭白聽,“他前不久從從岑家脫身了?!?/br> 茭白:“……”那他這一趟豈不是白跑? 不至于吧,耐心點,后頭的劇情說不定能山路十八彎,拐到郁嶺或者沈而銨身上。 茭白繼續看沈而銨未來的秘書。岑家的人過來說:“茭先生,太子爺請你去他那里喝茶?!?/br> . 說是茶,到了那兒發現是酒。 岑景末已經先喝上了,他還是那身睡袍,下擺沾著細沙跟海水留下的印跡,這樣的他跟平時的矜貴相差頗遠。 茭白瞥瞥桌上的空酒瓶,這姓岑的有心臟病還喝酒,喝那么兇,怕不是找死。 “來這坐,茭先生?!贬澳┱惺?,形狀飽滿的唇珠上沾著酒液。 茭白坐過去。 章枕跟戚淮都站在他后面。 “會下棋嗎?”岑景末上揚的眼尾很紅,像滲著血,不知是酒精在作祟,還是什么原因。 “不會?!避渍f。下棋算是狗血漫里的高逼格技能,他沒掌握。 岑景末看向他身后兩人。 章枕在跟守在科研院那邊的弟兄們發消息,戚淮推了下眼鏡:“略懂一二?!?/br> 棋盤擺起來了。 一局才走了三分之一,岑景末就呼吸困難,喉嚨發緊,心臟病發了。 “藥……”岑景末揪著心口的衣物倒在床榻里,他大口大口喘氣,疼得五官扭曲,“藥,幫我拿……藥……” 藥箱就在旁邊,岑景末半個身體麻痹,起不來。 茭白的眼前閃過漫畫里的禮玨為岑景末拿藥的畫面,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準確地打開藥箱的第四層,在從左往右的第三格里拿出藥瓶。 那一瞬間,茭白全身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這是一計,他暴露了。 茭白抓著藥瓶轉頭,榻上的岑景末喘得快不行了,他那雙細長發紅的眼半搭著,眼底流出的光鎖緊茭白。 岑景末在用眼神問茭白:你怎么知道我的藥放在那里? 茭白的后背上滑下冷汗,他垂了垂眼皮,飛快捋著思緒。岑景末有了一周目的記憶以后,視角變了,看得多,會找不同。 岑景末找到茭白,他認為他們是同類。這段時間又被他察覺出不合理的地方。 哪些地方茭白能推斷得出來,一,前年岑景末跟郁嶺談條件,他可以出國,但他卻要回南城回沈家,自己往火坑里鉆,又脫身而出,似乎了解沈家那幾位。 二:今晚楮東汕帶走禮玨時,他的反應。 三:他看到沈而銨的秘書,當時的表情不出意外被岑景末偷窺到了。 然后有了四。 岑景末用自身的心臟病做誘餌。 這場婚禮聚集了國內上流圈的所有金字塔人士,搞這么大排場,就是在釣他這條魚。 岑景末想看看,他還對上流圈子里的誰熟悉。 一個人若是記起上輩子,所熟知的,也只會是對應的社會關系相關。 他這副身體的原主只是一個玩意,死那么早,怎么可能接觸到頂層的圈子,還對一些人的生活了如指掌。 岑景末有疑心病,他放在藥箱里的藥物位置,一般人不知道,除了他,就只有禮玨清楚。 那是岑景末對禮玨給出信任的第一步。 不該拿這破藥的。這是暴露的關鍵。茭白的指甲摳起藥瓶,他的馬甲袋子松開了,要掉。 媽得,怎么辦,快想想對策,他不可能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白白?”章枕喊他。 茭白把藥瓶丟給岑景末,這位爺要是死了,他們沒法活著離開小島。 岑景末服下藥物,緩了一會,他慢慢離開床榻,赤腳走向茭白,潮濕凌亂的白發被他抓在指間。 “茭先生……” 岑景末單薄頎長的身形晃了晃,在那個弧度下,他的吐息虛虛地擦過茭白耳朵,留下一句, “你是誰呢?” 第95章 茭白看著面前病怏怏的岑景末, 腦子里的思緒還在走。 岑景末記起一周目,知道自己上輩子是怎么死的,這輩子重來了, 可他沒有自我意識,不知道世界的真相。 這跟戚以潦的情況有本質上的差別。 岑景末作為一個重生者, 仿佛站在命運的肩膀上面,脫離了普通人深陷其中的世俗,關注的東西是科學解釋不了的那一類。 茭白心想,岑景末試探完了, 已經確定他不是王初秋重生那么簡單。 岑景末在等他給出比重生更離譜的答案。 “哥, 戚秘書,你們出去,我跟太子爺聊幾句?!避啄罅四笪龅氖种?。 章枕跟戚淮都看著他,不是很贊成他的決定。 茭白笑著對他們擺手:“就一會兒?!?/br> 兩人走后,茭白臉上的笑意就沒了,他端起自己那杯酒, 正要一口悶了, 又想起答應戚以潦盡量少喝。 頓了頓,茭白改成淺抿一點, 酒太烈, 有刺痛感, 他嫌棄地蹙了蹙眉,呼出的氣息里多了一縷濃郁的酒香:“太子爺,我給你拿藥的時候中邪了?!?/br> 四周的空氣都靜了下來。 岑景末眼簾下的扇形剪影輕動, 黑睫如同濕漉漉的蟬翼一般,緩慢張開:“中邪?” 茭白點頭,你人都重生了, 中邪這事兒也不難接受吧。 “這點我三哥知道?!避装β晣@氣,“我經常不定時的中邪,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br> 他半真半假地舉了兩例:“我三哥叫我去廟里燒香,我去了,還求了平安符,這點我哥可以作證,他和我一道去的,下山的時候平安符繩子斷了?!?/br> “我體質特殊,佛祖不保我,”茭白苦笑,“總有奇怪的邪物附身在我身上?!?/br> 岑景末盯著他,直勾勾地盯著。 “太子爺可能很難相信這種荒謬的事,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避诐M臉誠懇。 “被附身?”岑景末湊近他,幽幽道。 “對?!避渍f完,忽地嗅到一縷狗血味,嘴角一抽。這小胖猹不會以為剛剛附在他身上的是……上輩子的禮玨吧? 哎喲我草。 可能性很大! 因為這樣一來,他可疑的四點都能得到解釋。 非要回沈家回南城,是為了接近沈而銨。 看到這輩子的自己落得那樣的下場,未免唏噓。 至于碰見沈而銨的秘書,那是上輩子的守護者之一,感慨是正常的。 拿藥就更合理了。 除了岑景末,就禮玨知道位置。 哈哈哈,完美貼上。 完他媽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