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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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禮玨瞪大無辜的眼睛, 水盈盈的,清純又柔美:“仇人是什么意思?” 茭白默默坐了會:“三加五等于幾?” 禮玨掰手指:“六?!?/br> 茭白翻白眼,行了, 知道了,不啞了, 智力不到四歲。 “你為什么在這?”茭白上下看他。 茭白有理由懷疑岑景末知道禮玨在這,才把他安排過來的。 岑景末那人疑心重,很陰,誰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躲貓貓?!倍Y玨咬著漂亮的手指, “叔叔說我藏好了, 天黑就來找我,給我帶糖果?!?/br> 茭白的表情古怪,岑景末跟禮玨的年齡相差不大,哥哥輩的,到不了叔叔那個層面,難不成是什么play? “哪個叔叔?”茭白問。 禮玨不知怎么忽然嘬起指尖, 唇邊溢出唾液, 原本清澈而泛著童真的眼神變得粘稠,他白皙的臉頰跟脖頸都染了層粉色。 茭白還沒搞清楚狀況, 就被一把撲到。 身上有條毛毛蟲, 扭啊扭。就像是要產卵似的。 茭白將毛毛蟲推開。 禮玨被推得跌坐到地上, 他爬過去,抱住茭白的腳,柔軟的唇往上親。 甜膩膩的聲音持續不止, 夾雜著“難受”“熱”“寶寶要死了”“寶寶要漲漲”之類的咕噥。 茭白的腳踝一疼,他回過神來,一腳踢在禮玨的肩頭:“滾開!” 禮玨還要過來, 粉藍色的上衣被他自己抓扯得有些亂,他掀起衣擺又是抓又是摳的,一個勁地說他難受,好癢。 而他暴露出來的地方都是印子。 茭白的耳朵邊轟隆隆,他猶如看見劇情那座山四分五裂,揚起的塵土塞了他一嘴。 淦。 岑景末的屬性是——古早病嬌,喜怒無常,癡情種,偏執屬性95。 漫畫里,岑景末沒對禮玨用強,他的珍惜情感壓過原始欲望。除了牽手,抱,摸臉,岑景末就只吻過禮玨的額頭,而且還是輕若浮毛的偷吻。 但現在, 岑景末碰禮玨了! 岑景末的人設崩了! 岑景末……他……黑化了?。?! 這得縱欲瘋狂到什么程度,才能啃那么多。 茭白看著禮玨身上的痕跡,冷不丁地發覺到了異樣,不對。 草! 我草! 那不是一個人啃的,齒印不一樣,有整齊的,也有亂糟糟的。 茭白前傾身體,脖子伸向玩起來的禮玨,不動聲色地指了指他的腰:“這上面都是誰弄的?” 禮玨眼神迷離,微張的紅唇間溢出斷斷續續的哼聲,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像一朵正在糜爛的桃花。 茭白聽禮玨又是抽泣又是喘的,他青著臉夠到背包,拉開拉鏈從里面翻出一塊巧克力,晃了晃:“你跟我說,我給你這個,巧克力糖?!?/br> “是叔叔伯伯他們,好多的,唔……癢癢……”禮玨抱住茭白的腳,軟軟的身子黏上來。小狗狗似的,什么也不懂,只有本能。 叔叔伯伯,還他們,好多?到哪一步了,別不是一套程序全走完了吧?茭白抖著雞皮疙瘩抓起禮玨,扯住他的褲腰。 檢查完畢,茭白手一松,滿腦子都是驗證后的結果。 禮玨的主角光環,裂了。 茭白的腳上有濕粘觸感,他干嘔著給外頭的章枕打電話:“哥!去喊岑景末,就說我要見他!” . 片刻后,茭白單獨會見岑景末,聽到了岑景末給的說法。 岑景末說幾個月前的晚上,他無意間碰見了被一群不法之徒殘虐的禮玨,就讓郁嶺出面救下對方。 不知怎么,禮玨引起他的惻隱之心,便帶回岑家醫治。相處了一段時間,覺得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茭白聽到這,表情沒變化,岑景末還不知道他抱禮玨的那一幕被拍下來,他恢復一周目記憶的事情已經在我這個外來者面前暴露了。 岑景末身穿絲質睡袍,后腦勺的白色發尾抵著領子,他將指間魚食拋進魚缸里,遲遲沒有往下說。 茭白站在屋里:“然后呢?” “我二叔斗不過我,就對付才剛恢復聲帶的小玨,他的藥物被做了手腳?!贬澳┪娜醯拿佳刍\住血氣,“小玨因此智力受損,還染上了那方面的癮癥?!?/br> 茭白通過禮玨的反應猜到了,有這類主角設定,可都是跟男主,或者多個男主,無論如何都不會輪到什么無名無姓的叔伯路人甲乙丙。 禮玨的主角光環真的…… “小玨治療癮癥期間,我有要事處理,沒看住他?!贬澳┛吭陂缴?,他咳起來,唇咳得嫣紅,嗓音啞得厲害,像被人硬生生割傷了喉管,差點死掉,“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被他蠱惑,雞飛狗跳。等我發現后已經晚了,他的癮癥再也無法控制?!?/br> 茭白后退幾步,離周身陰沉的岑景末遠一點。 岑景末應該是男三,戚以潦跑偏劇情,他才被頂替成了男二。 可岑景末對禮玨的愛是真的,最后還因為思念他中了暗算,死在他的母校。 有了記憶后的岑景末逮著機會得到禮玨,抱著他的眼神多復雜。 不過,禮玨跟多人搞在了一起,岑景末這兩個多月還不知道沾了多少血,經歷了怎樣的心境波折,他的情感,心態,以及執念或許都有變化。 《斷翅》的主角攻受之間有根偏執的鏈條,互相拉扯。 禮玨的頭像是他對沈而銨的偏執,暗淡了,說明他自身偏執度的下降,鏈條要斷,這不是他單方面就能造成的,得是主線上的重要角色都在掙脫主劇情的約束才行。 先有沈而銨在茭白撞門框的狗血執著下放手,后有禮玨淪為岑景末爭權下的犧牲品沾上x癮,發作時被主角攻以外的路人解救,和路人們發生混亂關系,再來就是岑景末恢復記憶,想要掙脫一周目結局走向。 三方合成的結果。 茭白理完頭緒:“你喂魚吧,我先走了?!?/br> “茭先生,”岑景末白而細長的手指伸進長椅上的袋子里,捏出一塊魚食,掰碎了拋進魚缸,“小玨跟你的過往我有耳聞,他糊涂,鬼迷心竅,被人利用,老天爺已經讓他自食其果,得到了嚴重的懲罰,能不能算了?” 茭白扯唇:“成?!?/br> 他轉身往外走,唇邊的弧度下落。 早前他得知岑景末恢復記憶,還指著對方趕緊履行一周目的承諾,跳出權勢圈,和他的求而不得好好生活。 治療也可以去國外啊,機會都到他跟前了,他卻留在岑家。 如果岑景末當晚就帶禮玨走了,他的二叔哪還有機會對禮玨下手。 茭白腳步不停地跨過門檻,岑景末在一周目出于好奇設計接近禮玨,跟沈而銨斗了很久,斗輸了,死前大徹大悟。 這一次他還沒和沈而銨斗,也沒死,他十有八九是不長記性,覺得自己掌握了未來,有勝算。 當然不排除其他可能。 也許岑景末沒走,不是舍不得岑家的一切,不是要對付他的表弟沈而銨,而是另有所圖。 . 當晚,岑家用一場豪華的舞會招待賓客們,正熱鬧的時候,外面傳來很大的sao動。 禮玨不見了。 茭白拽著吃過藥的章枕去沙灘上,他們站在人群中前方,四周嘈雜得很,海浪混著議論聲一波接一波地撞擊耳膜。 船如同暗靈似的飄在浪中,禮玨被楮東汕抱著,渾身濕透,他回頭往岸上看,和眾多視線里的其中一道對上。 茭白跟禮玨自嘲的眼神交匯,忽地就明白了。禮玨是裝傻的,他知道自己壞了,想脫困,于是就偷偷聯系上了楮東汕,這才有了眼前的場景。 岑景末呢? 茭白不停掃視的目光停在一個方位。 岑景末就在不遠處的椰樹底下,他無悲無喜,像一個看客。 很顯然,對于此時的情況,岑景末都知道,是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楮東汕“強行”帶走他上輩子的初戀。 估計是他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殺了不再干凈純潔,不再只為沈而銨生或死,也不再被沈而銨金屋藏嬌的禮玨。 不能再像一周目那么摯愛,卻又做不到主動放手,只能“被迫”放棄。 茭白迎著海風目送那艘船遠去,《斷翅》的粉絲很多都認為,岑景末對沈而銨才是真愛。沈而銨偏執什么,他就愛什么。 話說回來,新娘沒了,那明天…… “小姐,你慢點!” 后面傳來驚叫,茭白順著叫聲望去,他看見了一個女孩,她抓著白色裙擺往岑景末那跑,像誤入人間的天使撲向她的信仰。 王玉? 靠,王玉不是禮玨的玨,就是王玉?! 左邊傳來戚淮的匯報:“聯姻?!?/br> 茭白看他:“王玉什么身份?” “如果我沒查錯,她是政界一個大人物老來得子的私生女?!逼莼此⒅謾C,屏幕光照在他年輕精明的面上,“岑家一旦跟政界建立關系,岑景末的勢頭將會是現在的數倍?!?/br> “……”茭白看著跟在岑景末后面的女孩,嘴角抽搐,禮玨蘿莉裝新聞那會兒,岑景末沒承認他就是未來的岑夫人。 岑景末八成是故意的,讓老子搞錯。 禮玨已經退場了,那岑家這么大動干戈,是為誰準備的,總不至于是給楮東汕提供機會吧。 茭白跳到全身肌rou繃硬的章枕背上:“走走走,別看了?!?/br> 章枕下意識松開扣槍的手,把茭白往上撈了撈,掉頭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章枕又回頭,生出血絲的桃花眼死死瞪著深海,像瞪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