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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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的指腹從小狗濕熱的眼尾下移,蹭過他泛著病態紅暈的臉頰,停在他咬破了的唇上:“還是要謝謝?!?/br> 茭白渾身無力,掙扎的勁都沒有,他強撐著身體假笑,嘴唇張合的幅度很小,防備那根手摳他的嘴。 “您太客氣了,真不用的?!?/br> 沈寄冷冷道:“怎么謝才好?”他插進小狗發絲里的手指收緊力道,將人提到自己眼皮底下,“往床上一丟就疼哭了,那還能干什么?” 茭白嘴邊的弧度消失,滾吧你,老子什么也不能干,傳教士都做不了! 沈寄松開捻著他唇瓣的手,把沾到的血涂在他濕而發亮的眼睛上面:“打個麻醉吧,打了就不疼了?!?/br> 打打打打麻醉?茭白整個人猛地僵住,這他媽是人說的話嗎,不是,老東西不是人,他就是坨屎! 冷靜點,別慌,冷靜,茭白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回憶回憶《斷翅》的劇情,發現漫畫里沒說沈寄喝了酒就有特殊癖好。 再者說,沈寄向來喜歡床上的人有勁兒,能跟上他的節奏,被麻醉了的不就是塊rou嗎,那他還能一展雄風?顯然不能。 沈寄注意到被他提在手中的人情緒上有過幾次起伏,不但沒有被嚇到,還能這么快就鎮定下來。 新鮮。 這感覺沈寄不是第一回 體會,都集中在下半年,來自同一個小玩意。 沈寄被煙草味浸透的嗓子里發出一道含義不明的笑聲:“茭白,新名字挺有食欲?!?/br> 說著就將人拖下床,朝著房門口拖去。 茭白沒有用所剩無幾的力氣喊救命,他很清楚,現階段的沈而銨是救不了他的,這棟樓里的鄰居也救不了。 在南城,沈家是眾家族之首,沈寄有著絕對性的權威。 茭白睡覺不喜歡穿襪子,這會兒他赤著腳被沈寄拖走,一下一下在冰冷地面上蹭刮,很不好受。 最痛苦的還是后背的傷。 整個人猶如正在面臨五馬分尸之痛,皮rou骨骼間滲著劇烈的撕扯感。 茭白奄奄一息地在心里的小本子上記賬,沈寄讓他受的罪又多了一項。 客廳很靜,沈而銨閉著眼倒在沙發里。 茭白只來得及看他一眼,就被沈寄拖著穿過了客廳。 沈寄闊步往大門口方向走去,沙發上那小子的警覺性不錯,可惜是個只會折紙畫畫的小廢物。 那副受到同學們追捧的好皮囊還是遺傳的他父親。 “沈寄兒子”將是他終生最高成就。 . 沈寄打開了大門。 寒風肆意地往茭白汗涔涔的身上席卷而來。 “停,停一下……”茭白疼到不行了,意識已經有些模糊,“沈董,您要帶我去哪?” 沈寄隔著煙霧居高臨下地看過來,他壓緊成熟冷厲的眉眼,神情灰暗不明,似乎沒想過那個問題。 這時候的他終于有了點醉態。 “要玩我???”茭白露出小虎牙,“不至于吧,您不是看不上我嗎?這要是玩了,豈不是打臉?” “牙尖嘴利?!鄙蚣牡拇笳泼^青年軟軟細細的腰,掌心往上撫,觸碰到他的肋骨固定帶,感受他的繃緊跟顫栗。 沈寄面無表情地撫了撫他背上的皮骨,對著斷掉的肋骨處按下去。 同一時間,沈寄的右胳膊一處傳來痛意,他冷淡地掃了眼緊咬著他那塊rou的小狗。 果真是太野了,沒被馴化過??焖赖臅r候,還知道如此敏捷地反撲。 沈寄的西裝外套丟在車里,他只穿著襯衣跟馬甲上了樓,血很快就從他的襯衣布料里滲出來,他沒在意,只是用一種微妙且危險的眼神盯著青年唇邊那抹紅。 青年的臉太白,唇太艷,強烈的色彩對比令人產生一種暈眩感。 沈寄嗅到了血腥味,血管里的血液流動的速度開始加快,喉頭灼燒,他緩慢低下頭,距離疼得直抖,瞳孔都有點渙散了卻還是死咬著他不放的小狗越來越近。 血腥味里摻雜著藥味。 很濃郁。 就在沈寄快要碰上那味道來源的時候,咬在他胳膊上的唇齒一松。 沈寄維持著向昏過去的人彎腰靠近的姿勢,少有的思緒空白。 剛才他想做什么?他深思片刻,意識到自己找不到答案,也無跡可尋。 那就不找了,不重要。 第22章 助理在樓下踱步, 每個跟過董事長的人都由他經手,從帶人體檢到給分手費,每件事他都辦得妥帖且游刃有余, 這是他頭一回這么不淡定。 只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小少爺。 董事長上樓有一會了,遲遲沒有下來, 助理無法想象上面是什么情況,沒有董事長的指令,他不敢貿然上去。 助理低估了王初秋這個人,作為一個沒有背景的鄉下人, 資歷相貌學識全都很普通, 卻托了運勢的福被沈家看中,住進湖東的沁心園,兩年后被趕出去。 助理以為王初秋就這樣了,一輩子的輝煌時刻就是沁心園的兩年時光,誰知他竟然留在南城這座寸土黃金的城市,改了名字進三中, 和小少爺成為室友, 還讓沈少爺欠上他的人情。 更離譜的是,董事長今晚的舉動。 準確來說, 當董事長讓他調查王初秋住在哪的那一刻, 就已經可以冠上“離譜”這個詞了。 助理比誰都清楚董事長的口味, 這些年就沒變過,十分的固定,王初秋上上下下沒有一處符合。 不過, 助理瞇眼,改名換姓后的王初秋身上有違和感,不是皮相, 是那股子不知從那冒出來的頑強野性。 這一點其實助理在‘締夜’那晚就察覺到了一絲,只是當時沒當回事。 現在想來,‘締夜’那晚,王初秋就不對勁了。 這要是為了能引起董事長的注意而精心籌備的一場戲,那他是真的演進去了,也達到了目的。 董事長就喜歡生命軌跡鮮明又強烈的小孩子。 助理蹲在臺階上吹夜風,上周他去三中接小少爺,撞見了王初秋,那時候他是真沒料到會有今晚這樁事。 雖然董事長是一時新鮮,但這點新鮮就夠讓很多人羨慕了,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電梯門打開的聲響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尤為清晰,助理迅速過去,他看了眼被董事長撈在懷里的青年,看幾次都覺得是劣質品,出現在董事長身邊太格格不入。 助理恭聲道:“董事長,我來吧?!?/br> 沈寄唇邊的煙快燃盡了,積了長長一截煙灰,他一啟唇,煙灰就撲簌簌地落下來,有一部分落在了他臂彎里的人臉上。 “丑嗎?”沈寄的語氣里聽不出情緒。 助理沒有回答。 丑不丑的,您老自己不知道? 一具清瘦的身體被推過來,助理連忙接住。他摸不清董事長的新鮮勁什么時候過去,在這之前都要謹慎。 這王初秋,現在是茭白了,他斷了三根肋骨,這陣子都沒法伺候董事長,那帶走干嘛,養著嗎? “董事長,人放哪?”助理斟酌著詢問。他的腦中出現了幾個地方,有空著的,有住了人的,不知道董事長要怎么安排。 沈寄掐掉煙頭:“就尚名苑吧?!?/br> 助理心頭一驚,尚名苑算是董事長用來安置身邊人的那些地方里最好的了,不是地段多金貴,而是離沈氏近,董事長下班沒酒局都會直接過去休息。 現在尚名苑有人住,還是董事長挺滿意的一位,近期一直都是他陪董事長。助理以為他能被獨寵到年底,沒想到會殺出來個程咬金。 . 尚名苑 姜焉還沒睡,他坐在客廳抽煙寫曲子,偶爾跑到鋼琴旁按幾下,地上散落著亂七八糟的廢稿。 門鎖響的時候姜焉的思路被打斷了,但他僅僅只是把筆丟出去發泄不滿。 因為這房子只錄會錄兩個指紋,一個是現任住戶,一個是做家務的阿姨,另一個是金主。 這個時間點,阿姨早下班了。 姜·現任住戶·焉把翹在沙發上的腿放下來,朝著門口跑去:“沈先生,您來了啊?!?/br> 沈寄拍拍他的屁股:“在干什么?” “寫稿?!苯山o金主拿鞋。他身上的紅色吊帶裙只到他大腿部位,線條十分火辣。 一彎腰,前后都露。 靠著門的助理立刻偏頭看旁邊,烈焰的香水味往他呼吸里撲,他在心里搖頭,有這么一朵帶刺兒又不扎手的香艷欲滴紅玫瑰在,董事長卻對一根干巴巴的蘆葦有了興趣。 “這誰???”姜焉染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戳戳被助理扶著的人,“有點兒眼熟?!?/br> 他記起來是誰了,卻沒問這問那,只是拉起金主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在金主面前不能毫無棱角,那會很快就被丟棄,但要修一修,不可太尖。 這個動作剛剛好,不至于會讓金主覺得養的寵物認不清自己的身份,恃寵而驕。 沈寄周身的氣息果然沒那么冷了,他揉了揉掌中的柔韌腰肢,這孩子到底是跟過阿潦,且跟了最長時間,規矩不用他再教。 哪像…… 沈寄睨了眼親自去帶回來的小東西,這一對比,小姜省心多了。 該乖順體貼的時候乖順體貼,該張揚的時候張楊,是個用起來相當順手的床伴。 沈寄脫了外套給姜焉,他徑自揉著額頭進客廳。 助理落后幾步把人往里扶,都不知道放哪兒。 . 姜焉倒了杯水給金主,撿起地上的廢稿丟進垃圾簍里,隨意地指了指還被助理扶著的人:“他這是怎么了,氣色好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