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的意思是數學競賽拿獎后才會回來？那要等到什么時候？競賽生不都是高三才能拿獎嗎？云歌現在才高一??！”

    “全部精力都放在數學競賽上？！云歌的物理競賽和化學競賽呢？不學了嗎？”

    “放棄了吧！早就說過，同時兼顧三科競賽是絕不可能的，不過是放棄的早一點還是晚一點的區別?！?/br>
    “這也太突然了？云歌之前明明將三科競賽兼顧的很好??！為什么一下子就要放棄兩科？”

    “直播和學習又不沖突，為什么云歌連直播都停掉了啊。嗚嗚嗚嗚云歌回來吧，沒有你的直播陪伴的日子，我的學習效率一落千丈?！?/br>
    “我早就說了，云歌之前同時學習三科競賽，就是一個吸粉的噱頭?，F在直播停掉，肯定是競賽內容越學越多、越學越難，學霸人設支撐不下去了……”

    “云歌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已經非常非常優秀了！很意外你要離開，我有些后悔自己從來不在你的直播間和微博下評論，沒有告訴過你，我很喜歡你、我爸爸mama也很喜歡你，我們全家都是你的粉絲！希望現在說還不算晚，希望你能看到！”

    “云歌！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度過難關！你在那頭好好學習，我在這頭好好學習，希望我們重逢的那一天都能問心無愧地說，我們沒有荒廢光陰！”

    粉絲們的反應各有不同，有愿意等待云歌回歸的，也有認為云歌自己學習好就行，直不直播無所謂的。

    這些反應都是正面的，還有許多負面的——

    云歌突然停止直播，對粉絲不負責。

    云歌突然從學習三門競賽游刃有余，變得學習一門競賽左支右絀，說明她根本沒有那么學霸，之前的學霸人設都是偽裝。

    云歌回歸遙遙無期，要是真的過兩年再回來，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粉絲肯定全都跑光，早有其他的學習主播崛起，就算云歌回歸也紅不起來了。

    室友李瀚得知云歌停止直播后，持有的就是后一種觀點，“我就說，同時學習三科競賽根本不可能！終于翻船了吧？”

    “云歌要是踏踏實實學一門競賽，沒準還能把直播一直開下去，高中三年賺一大筆錢?，F在可好，賠了夫人又折兵，模仿她的學習主播一把一把，云歌很快就涼涼了?！?/br>
    陸嶺卻有不同的想法。

    云歌的天賦和實力，沒有學過學科競賽的人或許看不透，像陸嶺這樣親身在學科競賽這條路上走過，并且取得優秀成績的人，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云歌的天賦和實力都是陸嶺的許多倍。

    一般競賽生確實不可能同時學習三科競賽，但如果是云歌的話……陸嶺覺得沒什么不可能。

    云歌放棄另外兩門競賽，陸嶺總覺得或許有其他原因。

    陸嶺翻看云歌的前幾條微博。

    自從云歌參加寒假集訓后，云歌就無法直播了，改用發微博的方式和粉絲們分享寒假集訓中的見聞。

    粉絲們對云歌分享的內容十分感興趣，畢竟絕大多數粉絲都沒有競賽經歷，更沒有寒假集訓的經歷，云歌講述的內容對大家而言十分新鮮。

    陸嶺注意到，云歌剛參加寒假集訓時發布的微博，語言雖然簡潔，但卻十分輕松。

    隨著時間的推移，云歌發布的微博，語言不再那么簡潔有條理，仿佛匆匆寫下，根本顧不上思考。

    發布微博的頻率，也越來越低，仿佛顧不上發微博了。

    最近的幾條微博中，云歌也透露出自己遇到的一些困難，她經常比不過前來挑戰的高二競賽生，認為自己還有很多不足。

    但是之前，粉絲們都沒有當回事，陸嶺也一樣，粉絲們在微博下安慰和鼓勵云歌，她比高二競賽生少學了一年時間，等到一年之后，云歌一定會更加優秀。

    萬萬沒想到，云歌遇到的困難，竟然到了讓她停止直播、退出微博的程度。

    盡管從微博上看來，一切都有跡可循，但是陸嶺依舊不太相信，云歌竟然會因為這樣一點小小的挫折做出這樣的決定。

    精力不濟？陸嶺實在無法相信，以云歌的聰明和努力，只學數學一門競賽，還擔心自己比不過其他人。

    云歌該不會生病了吧？陸嶺心中有些擔心。

    不知道為什么，陸嶺相信云歌一定會重新回來直播，他心底非常非常期盼云歌回歸。

    只是這樣的想法，陸嶺沒有對任何一個人提起，對著同樣認識并熟悉云歌的室友，陸嶺更是沒有吐露一個字。

    在云歌暫停直播后，陸嶺突然明白自己的心態意味著什么——他現在已經是云歌的粉絲了。

    陸嶺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生，從來不曾追過星，不曾當過誰的粉絲。如果他是哪個球星的粉絲倒也罷了，第一次當粉絲，偶像就是云歌這樣年紀比他還小、競賽屆數比他還靠后、目前競賽還沒取得任何成果的小女生……

    這樣的事如果被室友們知道，他一定要被嘲笑死！

    陸嶺藏好自己內心的想法，從不曾說出口，但越是這樣小心藏起，內心的想法就越是強烈。

    云歌會回來的。

    等到云歌帶著驕人成績歸來時，如果他自己沒有任何進步，他會感到非常羞愧的……

    陸嶺沉思片刻，拿出手機給鄭建業和趙一宸發微信，“今年的數學建模大賽，有興趣嗎？”

    陸嶺沒有發在寢室四人的微信群里，相處時間越長他越發現，他和李瀚志不同道不合。

    這學期期末考試，李瀚的成績是專業倒數，還有一門課掛了科，寒假結束后要補考。但是這個寒假李瀚天天在群里呼喚他們一起打游戲。

    李瀚對參加數學建模大賽肯定是沒有興趣的，就算有興趣，陸嶺也不要這樣的隊友。

    鄭建業和趙一宸很快就回復了陸嶺的微信，“有興趣??！陸神帶我們組隊嗎？”

    “有興趣有興趣，但是數學建模不是六月才報名，九月才比賽嗎？現在剛剛二月啊……”

    陸嶺拉了一個三人的微信群，在群里說道，“既然參加了，我就想認真對待，沖著全國一等獎去?！?/br>
    趙一宸立刻回復到：“陸神牛x！全國一等獎！陸神做隊長，帶我們飛！”

    鄭建業：“好，既然參加，那就全力以赴！”

    陸嶺露出一個笑容，“那從這個寒假開始，我們就要把書看起來了……”

    與此同時，賈浩南看完了云歌的直播回放，又翻了一遍云歌的微博。

    云歌有個學習直播間的事情，在崇禮高中不是秘密，許多學生都會看云歌的學習直播，老師們也漸漸知道這個直播間的存在。

    賈浩南還聽同事們在辦公室中議論過，云歌父母雙亡，生活來源應該就是當主播賺的錢。如此自強不息的學生，老師們都又喜歡又心疼。

    賈老師以前從來沒有看過直播，也沒有用過微博，對二者都不太熟悉。但是他又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看云歌的直播間和微博的事情，自己一個人嘗試了很久，終于看完了云歌留在網上的痕跡。

    賈老師關掉微博界面。

    “這把火已經燒夠了……”賈老師心中默默想到。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這是賈浩南做出決定后的習慣動作。

    云歌讓崔盈盈關注著網上的輿論，但是沒有重要的事情，不必匯報給她。

    三天假期倏忽而過，云歌補眠補得暢快淋漓，同事們更是拼命投喂她，吃的云歌小臉白里透紅。

    眼看第二天就要回到寒假集訓的住宿學校，臉上卻是藏不住的好氣色，云歌狠心熬了一個通宵。

    為了避免自己不知不覺中睡過去，云歌每隔十分鐘設定一個鬧鐘，后半夜甚至連椅子都不敢坐了，直接站著到天亮。

    通宵的效果立竿見影，第二天早上，云歌嘴唇蒼白，眼下兩片青黑，整個人頓時變得憔悴了。

    雖然云歌沒有說，但是梁勤勤也隱約猜測出云歌在搞一件大事。

    梁勤勤擔憂地將云歌送回寄宿學校，忍不住叮囑道，“身體第一，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啊……”

    云歌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沒事，很快就結束了?！?/br>
    云歌也萬分珍惜自己的身體，但是如果她不這樣做的話，會有更多人的身體受到損害、精神受到摧殘。

    云歌回到寄宿學校后，賈浩南第一時間就來見云歌，看到云歌比放假前更憔悴的模樣，眼中光芒飛速閃過。

    “怎么了云歌？你生病了？”賈浩南的語氣中滿是關切。

    云歌搖頭，“沒有，只是最近休息的不太好……可能壓力有點大吧?！?/br>
    “還有半個月就是寒假集訓的結業考試了，我要考第一?！?/br>
    賈浩南被云歌的野望驚訝到了，參加寒假集訓的五百多名學生是全省最頂尖的競賽生，其中只有云歌一個高一學生，其他人都是比云歌多學習一年時間的高二學生……云歌的目標竟然是考第一！

    云歌目光灼灼，“我一定要考第一?！?/br>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不過可能我不應該總是想著這個，越是這么想，學習時就越無法集中注意力……”

    “只要注意力能夠集中，我相信寒假集訓的第一名只會屬于我?！?/br>
    賈浩南目光一閃，終于下定決心，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瓶子瓶，“這是我從國外代購的營養品，補腦效果很好，吃了之后注意力會很非常集中，你拿回去吃?！?/br>
    “記得按照說明書服用，少吃幾頓不要緊，千萬不能多吃，補品吃多了也會有副作用?！?/br>
    云歌小心翼翼地從賈浩南手中接過藥瓶，“這很貴吧？”

    賈老師豁達一笑，“不貴！只要你們能取得好成績，就是對老師最好的回報了！”

    云歌露出一個略帶羞澀的笑容。

    只要能把你送進監獄，就是對你最好的回報了。

    云歌的表情有幾分忐忑有幾分期待，“賈老師，只要我努力，高二就能獲獎吧？”

    賈浩南肯定道，“當然！”

    云歌趁機給賈浩南吃了一顆定心丸，“那我就是28th的競賽生，接下來都沒什么跟著高一競賽教練學習的機會了?！?/br>
    “這樣看，您才是我的競賽教練?！?/br>
    所以放心吧，我的成績就是您的成績，不會被別的老師搶走的。

    所以有什么揠苗助長、喪心病狂的招數，全都可以不必心存顧忌地用在自己的學生身上了。

    賈浩南的笑容中果然多了幾分安心和釋然，“我們師生一起努力！”

    云歌露出真心的笑容。

    她胸前的紐扣，是一枚隱形無線攝像頭。早已將賈浩南將藥瓶遞給她的過程，全都清晰地記錄下來。

    第39章

    云歌修長白皙的手指把玩著小巧的藥瓶。

    阿德拉被換了包裝，偽裝成進口的補腦營養品。不知道賈老師打算什么時候告訴她真相？

    應該會在她已經服用過幾次之后。

    賈老師的手段，竟然比她想象地還要惡毒。云歌本以為賈老師是誘導學生服用管制藥品，沒想到竟然是欺騙！

    宿舍門打開，云歌動作飛快地將阿德拉的藥瓶收起。

    陸文君雖然是受害者，但是云歌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和陸文君聯手，而是牢牢對陸文君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