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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遜認為軍情五處的這一行為是企圖往工黨和他的臉上抹黑。保守黨執政以后,他們對這件事也發生了興趣。維克托經常向我埋怨唐寧街十號所收到的情況報告的質量不好:他們干活吊兒郎當,你就不能告訴我一點有價值的情報嗎? 一九七二年他又告訴我,在內閣會議上聽了杰克瓊斯和休斯坎倫的講話以后,希思吃了一驚,瓊斯和斯坎倫是七十年代初期兩位很有影響的工會首領。 希思覺得這兩個人講的話像共產黨。我問F 處是否掌握了有關他們的什么材料,可他們肯定就沒有什么真憑實據。他說。 維克托從閑談中獲悉兩名捷克叛逃者正在向我們提供有關工會和工黨進行顛覆活動的情報,于是他向我打聽實情。我要他根據要求搞一份正式的備忘錄,以便我了解要處理的事。那天晚上,我就收到了維克托的備忘錄。 他在開頭寫道:首相急于了解這是典型的維克托文體。 我把維克托的來函送給弗瓊斯。他閱后在空白處批道:請把他想知道的一切告訴他! 我把檔案統統翻出,仔細地摘編弗羅利克和奧古斯特所提供的情報。我只是全面收集資料,不作任何結論。 整個白廳對我的做法炸開了鍋。內閣大臣約翰亨特召見我,并質問道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把反對黨的材料送到執政黨的手里,居心何在? 我竭力為自己辯護,說并沒有什么政治目的。中央政策研究委員會的首腦也要我向他匯報情況。我把資料交給了他,并告訴他這些材料是經過軍情五處的局長批準的。如果這些材料已引起了什么尷尬的局面的話,這并不是我的過錯。 如果因材料引起了什么尷尬局面我們就不能分發,那么我們就失去了送文件來的意義了! 弗瓊斯和維克托總是為我說話。維克托喜歡湊熱鬧,他寫了一系列的備忘錄,在白廳到處散發,為安全局辯護說他們有權為唐寧街十號提供它所需要的情報。備忘錄簡直是對內政部特權的一種公開藐視!菲利普艾倫勃然大怒,竟然好幾年沒有跟我講過一句話。他寫了一張便條塞給維克托,維克托玩世不恭地把它拿給我看。少管閑事!艾倫惡聲惡氣地說。 一天下午,正當大家吵成一團,爭得面紅耳赤的時候,我在內閣辦公大樓維克托辦公室里看見特德希思在門口張望了一下。 首相,維克托說,我想你應當見見彼得賴特,他是白廳的奇特人物之 希思對我望了一眼,絲毫沒有幽默感。他問我在哪里工作。 在安全局,先生。我回答道。 他哼了一聲。 彼得是負責匯報顛覆活動的,最近顛覆活動引起了麻煩。維克托興致勃勃地說。 希思立即用冷冷的眼光盯著我。 你不應當攪在政治問題里,他狠狠地說,我們有專門處理這類問題的機構。 他轉過身去,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維克托,我的上帝。我說。 別著急,維克托回答說,特德總是這個樣子。我以后再跟他談。 第二天,維克托打來了電話。他告訴我希思那天晚上仔細閱讀了所有的報告。 這是真的,維克托?希思問道,口氣里流露出一種驚奇、高興的神情。維克托告訴他這些完全是事實,于是便加速了他開始保護權力的斗爭。 當然并不是所有對情報的需求都是合法的。一天晚上,維克托請我到圣詹姆斯廣場去喝酒。 我想你應當見見一位商人,他對我說,他是一個很有錢的企業家。 那時我正和維克托討論著退休問題。一九七二年我終于明白了一九五五年軍情五處有關我的退休金的保證是一張空頭支票。為了加入安全局,我被迫放棄了向海軍部索取十五年退休金的權力。當時卡明曾一口答應給我附加補貼或者用其他辦法來解決這些問題,但在烏煙瘴氣的新軍情五處,一位紳士的承諾已經變為歷史了。按照規定,我沒有退休金,而在我后面參加情報部門的科學家(總共約五十名)卻得到了自己的退休金,這都是由于我與這種不公平作了堅決的斗爭而得來的。 沒有退休金對我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我在軍情五處最后的幾年里一直不痛快。我自然要想到做保安工作的可能性。保安工作對我并沒有什么吸引力,但它仍是彌補我那被野蠻手段剝奪去的退休金的一種穩妥的方法。最初維克托和我討論了讓我參加N.M.羅思柴爾德的工作的想法,但漢利卻對這一建議很不高興。所以當維克托聽到這位商人在尋找一位保安人員的消息以后,就建議我去會見他。 我一見到這位商人就感到厭惡。我很清楚他是一個急功近利的小人。他一邊喝酒一邊漫無邊際地大談特談,說他要找一位了解內情的人來向他提建議和指導,但他卻對自己的意圖含糊其辭,也沒有提及報酬一事。最后,他建議我同他和他的一些同事在倫敦的一家飯店里共進午餐,以便仔細討論他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