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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慶幸有這么一次與布倫德里特直接談一談的機會。他是我們家的???。在戰爭期間父親和我都為他的英國海軍部研究所賣過力。我想,或許我有機會換個新的工作干干。 第二天,我們在連綿不斷的朦朧細雨中開車到了倫敦。我們把車停在斯托里氏門布倫德里特辦公室的附近。白廳看上去破舊不堪,一片灰暗。柱廊和鑄像仿佛與這個變換莫測的世界極不相稱??巳R門特艾德禮一直在向人們許諾:牙齒與眼鏡,可這個冬天過得真艱難。居民的口糧實行定量配給制,人們顯得焦躁不安。陰沉的不滿情緒使人早已忘記了一九四五年那次令人振奮的勝利。 我們向布倫德里特外間辦公室的那位衣冠整潔的秘書作了自我介紹。通往白廳擴建的樓房的路上傳來一陣喧嘩聲,看來我們并不是最先到達這里的人。我向幾個熟人打著招呼,他們都是各部門實驗室的科學家。這里可能是要召開一個例行會議,我這樣想。此時,有兩個人從那伙人群里走了出來。 你們肯定就是賴特父子了?那個矮個子出其不意地問我。他說話時帶著濃厚的軍人腔調。我是馬爾科姆卡明上校,是作戰辦公室的。這是我的同事休溫特博恩。這時,另外一個陌生人走了過來。這是約翰亨利,我們的一個朋友,在對外辦公室工作??饔玫氖且环N稀奇古怪的代號。白廳就是用這種代號來區別它的秘密機關的工作人員的。無論這個會是涉及哪方面的問題,我想,它肯定與反潛戰沒有關系,至少不會跟現在的軍情五處和軍情六處小分隊說這事吧。布倫德里特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門口,他請我們進去。 他的辦公室就像他的名聲一樣大,寬大的框格窗,高高的天花板,使他那張書案變得渺小。他請我們在一張會議桌旁邊坐下,桌上整齊地放著吸墨紙和細頸水瓶。布倫德里特個子矮小,但精力充沛。為了促使第二次世界大戰所急需的科學技術的發展,有幾個人被選出來專門負責這事,布倫德里特就是選出來的這幾個人當中的一個。此外,還有林德曼、迪澤德和科克拉夫特等人。布倫德里特當過海軍科學研究所的副所長。后來當了皇家海軍研究所的副所長,在戰時全面負責為英國政府部門搜羅科學技術骨干。他自己在科學技術方面是個門外漢,但他深知科學骨于分子在整個歷史進程中舉足輕重的作用。他的政策是盡可能地提拔青年人。政府部門的領導人對他十分信任,以至于他能夠得到必要的財力和物力來使這些青年人充分施展他們的才能。 四十年代末,戰后的英國不得不從消極和沉淪中勉強振作起來,準備進行一場新的戰爭;冷戰。聘任布倫德里特來振興科學技術團體,這無疑是個上策,他被指派為國防部科技代理顧問,繼科克拉夫特之后他又當上了科學顧問。一九五四年,他成了國防政策研究委員會的主席。 先生們,我們剛坐下,他就開始說話了,我們大家都很清楚,自從去年柏林事件以來,我們就陷入了戰爭之中。 他指的是俄國在柏林的封鎖線以及接踵而至的西方空中走廊,使得英國在防御上的設想受到了強大的沖擊。 這場戰爭是用間諜去打交道,而不是用士兵去打交道,至少在短時期內是這樣,他繼續說,我同安全局的局長瑯西西利托先生討論過,我們應該怎么辦。坦白地說,他最后說,形勢不妙??! 布倫德里特簡煉地把問題擺了出來。實際上,要成功地在斯大林的鐵幕后面安插間諜是不可能的,因為首先得弄清蘇聯及其同伙的意圖,而我們缺少這方面的情報,只有科學技術的不斷創新才能填補這一空白。 我已經簡單地同你們當中的一些人談過了,如安全局的卡明上校以及秘密情報局(軍情六處)的彼得狄克遜。我組織這個委員會就是要立即對我們所選擇和開創的工作進行評估。我建議珀西先生讓一個年青科學家來當科研方面的助手。我提名讓彼得賴特試一試。你們當中有些人知道他,他現在在電子研究試驗室工作,他可以仍然兼干那里的工作,等我們理出個頭緒來再說。 布倫德里特看著我:你愿意為我們干,對嗎? 沒等我回答,他又轉向我父親:吉姆,很顯然,我們急需馬爾科尼公司的幫助,所以我把你也選進委員會了。(在海軍內部,只要知道過去的吉姆公司的人,都知道我父親。過去馬爾科尼公司簡稱吉姆。) 這是典型的布倫德里特作風,他對你發出邀請時就像對你下命令似的,他甚至能使白廳的部改變主意聽他的。 下午,我們用剩下的時間討論了一些設想。軍情五處和軍情六處派來參加會議的人都保持著緘默。我想,作為秘密特工人員,在這么多外人面前保持著分寸是出于一種本能。在座的每一位科學家,都一就自己的實驗室所從事的研究課題能否應用于情報事業作了即席發言。顯然,要對情報工作各方面的要求進行一次全面的技術考察是很費時間的,但是有一點很清楚,目前最為緊迫的事是搞出一個新型的竊聽裝置,這種裝置可以使特工人員不進入室內就可以得到情報。由于蘇聯的封鎖,要進入到蘇聯人管轄的范圍內搞情報的可能性極小,除非打通共用墻或重建大使館館舍。休息時,我們就富有成效的研究項目,提出了二十條可行性建議。布倫德里特指示我起草一份評估報告,隨后就散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