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只是睡到半夜被一股燥熱弄配,只覺得口渴得厲害。明明是被熱醒的,可下床倒了杯水再上床后卻又覺得冷得不行。 一陣冷一陣熱地折騰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天亮時分才又重新睡了過去。 只是沒睡多久又被一陣門鈴聲吵醒。饒是溫蕊好脾氣,那一刻也來了點脾氣,帶著一肚子起床氣過去開門,門剛開就沖著外頭吼了一句:“你不是有鑰匙……” 話沒說完就看清了來人的臉,害她把后半句話生生咽了下去。 本以為來的是司策,卻沒想到姜學洲拎著個紙袋站在那里,一臉疑惑地望著她。 “怎么是你,進來吧?!?/br> 姜學洲脫鞋進屋,盯著溫蕊的臉色打量了片刻,點頭道:“昨天就發現你狀態不對,果然發燒了吧?!?/br> 說著伸手過來要撫她的額頭,卻被溫蕊悄悄躲了開去。他也不計較,將帶來的紙袋子往茶幾上一放。 “先吃點東西,然后再吃藥?!?/br> 邊說邊將紙袋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是你最愛吃的糍粑團子,我媽說你喜歡花生餡,還提醒我買這一家的,說是你的最愛?!?/br> 溫蕊盯著那熟悉的包裝盒愣了下,喃喃地說了句:“阿姨記性真好?!?/br> “你的事兒她當然都記得,倒是我的一些事情現在再問她,半天也答不上來。她的這個病……” 話音未落就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姜學洲一臉疑惑的表情:“紀小姐這么快就出院了?” 溫蕊因為發燒腦子有點鈍,直到看見司策站在門口的模樣才回過神來。 三人相見氣氛格外尷尬,尤其是溫蕊??粗獙W洲臉上慢慢僵硬的笑容,她很想解釋幾句,又覺得此刻說什么都是越描越黑,倒不如不解釋來得好,于是便閉嘴不言。 只有司策最為淡定,和姜學洲一樣他也帶了東西上來。只是東西有點多便順便帶了個工具人周矅一起來。后者兩手拎了滿滿的東西,進屋后一言不發將所有的袋子往茶幾上一放,不等司策吩咐便默默出門離開。 臨走前還貼心地替他們關上了大門,把三人關在了同一個空間里。 那一刻溫蕊覺得心頭的尷尬多到就快要炸了。 早不來晚不來,為什么這兩人總要挑同一個時間來她家。 溫蕊突然很想回屋蒙被子睡覺,把這戰場完全交給兩個男人。隨便他們怎么吵怎么打,她都不想知道。她就想當一只快樂的鴕鳥。 可惜司策沒給她這個機會,視線落在她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沖她揚了揚下巴:“生病就吃點清淡的,等病好了再吃那些不好消化的東西。家里阿姨給你做的,是你從前喜歡的味道?!?/br> 說完就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個精美的食盒,很快就將茶幾擺了個滿滿當當。在這些東西的襯托下,姜學洲來的糍粑被擠到了角落里,顯得猶為可憐。 但司策還沒收手的打算,擺完東西又添一句:“普通感冒而已,盡量別吃藥。是藥三分毒,藥補不如食補,這些都是醫生說的至理名言?!?/br> “哪個醫生說的?” “蔣雍?!?/br> 司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把責任全往不知情的蔣雍身上推。推完后抬手解了顆襯衣扣子,邊解邊沖溫蕊道:“上回在你這兒落了件襯衫,今天過來找找?!?/br> 這話顯然是說給姜學洲聽的,意圖明顯到幾乎不帶一絲掩飾。說完也不等溫蕊反應過來,反正就朝她臥室走去。 “你招呼客人,我自己找就行?!?/br> “什么你自己找,你知道我衣服放哪里?!睖厝镖s緊跟了上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想起點什么,補了一句,“哪來的襯衫,你那天哪有襯衫落我家……” 話沒說完就被司策摟住脖頸直接帶進了房間。 緊接著門砰地一聲關上,直接將姜學洲攔在了外頭。 第56章 引狼入室 現在的溫蕊就是只會撓人的小…… 溫蕊被司策這幼稚的行徑徹底打敗。 “你也太無聊了……” 司策不為所動, 反倒把她拉進懷里,又摟著她重重地撞到了門板上。這發出的動靜足夠外頭的人聽見,卻又猜不透他倆在里面究竟做了些什么。 “司策,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 “幼稚的是他不是我, 想挖我的墻角,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彼静叩皖^輕吻溫蕊的嘴唇, 邊嘴邊低聲呢喃, “他不懂一個道理, 女人不喜歡一個人, 就什么機會都不會給他?!?/br> “你又知道我喜歡你?” “你現在不就在給我機會?” 司策笑得愈發深沉, 嘴唇上的力量也加重了幾分,一路從嘴角沿著下頜線蹭到了耳垂處, 才又開口笑道:“倒是個沉得住氣的, 不如我們來算算, 他什么時候能走。五分鐘, 十分鐘?” 溫蕊推了他一下:“人家是醫生, 自然沉得住氣?!?/br> “是嗎?乳臭未干的年輕醫生, 能有幾分定力?!?/br> “人家在美國的時候經歷過槍擊事件, 歹徒把槍頂他腦門上了, 他還在那兒給傷者做心肺復蘇……” 這也是溫蕊昨天才知道的。因為她的緣故姜學洲上了熱搜, 被他那些美國同學和朋友認了出來,就有人提了他當年無比英勇的一件事情。 于是乎溫蕊挨的罵就更多了。如此優秀的男人被她欺騙感情,在廣大網友心里她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女人。 司策聽了不屑笑道:“還是個莽夫,那便更不適合你了?!?/br> “那也跟你沒關系?!睖厝镌挍]說完就感覺耳垂讓人狠狠地咬了一口,這一下咬得又重又突然,令她一時沒把控住驚叫出聲。 然后她便聽到了客廳里傳來的響動,像是有人蹭地一聲站了起來。就在溫蕊長出一口氣以為姜學洲要走時, 卻沒料到對方直接走到她房門前,抬手敲門。 “溫蕊,你還好嗎?” “我……挺好的?!?/br> 司策把人一拉拉到了自己身后,隨即開了房門。他的外套在一進門時就脫了,這會兒便冷著一張臉在那兒優雅地挽袖口,順便挑眉看向對方。 “姜醫生這是怕我把人吃了?” 姜學洲不答反問:“看起來司先生的傷好得差不多,應該沒什么大礙了?” 溫蕊一聽這話像抓到個契機,立馬下起了逐客令:“你既然好了就早點回劇組開工,這么多人等你一個……” “我沒打算回去?!?/br> “這話什么意思?” “我跟陳導提了辭演的事兒,他也同意了。往后我的重心會往集團和你這里傾斜?!?/br> 司策說著轉身伸手捏住溫蕊的下巴,當著姜學洲的面不客氣地在她唇上印下了一個吻。吻完后回頭沖對方道:“姜醫生喜歡看別人談戀愛,那不如留下來一起吃午飯?” 姜學洲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問道:“你當真不拍戲了?” “怎么,擔心我沒錢吃飯?” 姜學洲搖搖頭:“隨便問問?!?/br> 說完這話他終于開口向溫蕊告辭,然后匆匆離去。溫蕊看著他出門的背影長出一口氣,然后兩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司策眼明手快伸手撈了她一把,摟著她的腰將人攏進了自己懷里。他伸手在溫蕊的額頭上摸了摸,有點不悅:“怎么這么燙?!?/br> 說完就把人攔腰抱進了房里。 溫蕊也沒想到睡了一夜自己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加重了幾分。不適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抽空了她所有的精力。那種忽冷忽熱的感覺比昨晚更強烈,在被司策喂了幾口粥又吃了兩顆藥后,更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意識,卷上被子睡了個昏天黑地。 - 等一覺醒來溫蕊才發現,天色已近黃昏。微紅的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鉆進屋子里,顯得有些凄涼。 溫蕊小時候就特別害怕黃昏,總覺得是個比黑夜更讓人害怕的時刻。剛到司家那兩年她幾乎不離開房間,一到黃昏時分就會把屋子里的燈全都打開。只有被光照著她才能感受到一點安全感。 那一年是秦念薇過生日,家里大擺宴席,她在房間里都能聽到底下來來往往的人說話的聲音。還有人上樓來參觀房子,在走廊里聊天的時候就談到了她的存在。 當時溫蕊清楚地聽到秦念薇和人抱怨:“天天連門都不出,也不知道想干什么。不過幸好她不出門,省得我再想借口怎么讓她不出來丟人現眼?!?/br> 沒有人管她,只有司策拿了東西來她房里,還陪她坐了很長時間。長到三番兩次有人過來請他下樓,他才在溫蕊戀戀不舍的眼光里離開。 秦念薇的生日是幾月來著?似乎就是這個月。具體哪一天溫蕊記不清了。她只記得生日宴上奪人眼球的奢華與高貴,還有那些掩藏在高貴面容下難以掩飾的不屑。 當然,那樣的場合只有在她嫁給了司策后才有資格涉足。即便如此依舊得不到一個好臉色。 溫蕊翻了個身想要忘記這些不愉快,偏偏記憶的閘門一開便收不住。她想著那些過往,原本退下去的熱度慢慢又升了起來。 司策進來查看溫蕊體溫的時候,伸手一摸就察覺到了異樣。明明吃了藥燒都退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體溫又上去了。 他坐在床邊輕聲地和溫蕊說話:“還有哪里不舒服,頭還疼嗎?” “哪里都不舒服?!?/br> 溫蕊卷著被子背對著他,因為怕他發現自己在撒謊,便不拿正臉瞧他。司策沒聽出她話里的心虛,只是又問一句:“很難受嗎,要不要上醫院?” “不想去醫院,萬一讓人拍到?!?/br> “生病就要上醫院,別人愛拍就拍?!?/br> 話音未落外套里的手機便不合時宜地震動了起來。司策接起電話應了幾聲,不像是在談公事。溫蕊豎起耳朵認真聽著,隱約能聽到有人提太太夫人之類的話。 似乎是司家打來的電話,讓他回家一趟。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像歷史重演。當年的溫蕊不敢違抗司家任何一個人的命令,哪怕再不舍得也得放司策走。但今天她沒了這個想法。 司策接完電話俯身過來想吻她的側臉,被溫蕊嫌棄地躲了開去。她也不說話,就這么悶著聲躺在那里,緊緊地攥著被子不放。明明什么都不做,那纖薄的背影卻透著nongnong的委屈感。 司策被她的樣子給逗笑了。 “怎么了,是不高興嗎?” “生病,難受,確實高興不起來?!?/br> “想吃什么,我讓人給你送?” “不想吃外賣,想吃你煮的粥?!?/br> 司策一愣。他原本都打算走了,今天大伯母做壽,這事兒一個星期前他就接到了通知,周矅也替他做了安排。他本打算去露了臉再回來陪溫蕊,但聽她剛才那話的意思是要留自己? “所以除了粥還有別的想吃的嗎?” “雞蛋也給我煎一個?!?/br> “還有呢?” “會不會炒青菜?” “會?!彼静吣樕系男σ庠絹碓綕?,絲毫不在意懷里再次響起的手機,只摸索著摁了拒絕鍵。 溫蕊聽到這些答案后滿意地點點頭:“夠了,就先做這些吧。本來想吃rou松的,太復雜了做起來要好久,還是買現成的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