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他當年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其實那時候他也想過把溫蕊一個人安排在外頭住,或租房或住校,但因為她天生性格綿軟,加上剛從馬超手中把她“搶”回來時,她的情緒十分不穩定。 她在家里歇了整整兩年才緩過神來,所以那時候的司策不敢賭,不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外頭。 一個決定有利有弊,說起來都是他疏忽了。 兩人就著電視吃了挺長時間。溫蕊似乎對春晚這一類的節目很熟悉,對各類明星也是如數家珍。碰到喜歡的明星也會跟司策打聽別人的種種。 “所以他真的有女朋友了?” 溫蕊說話的時候,電視里正播著一個小鮮rou唱歌的節目。年輕男子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在妝容和燈光的雙重加持下,顯得特別精神。 司策想起他平日里碰見自己一口一個“哥”叫得親熱的樣子,沖溫蕊道:“確實有,所以你別想了。你倆年紀也不合適?!?/br> “沒差幾歲,怎么就不合適了。不過他既然有女朋友了,我就不摻和了?!?/br> 溫蕊那會兒已經坐到了沙發上,手里捧了杯花茶解膩,順便離電視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些。 這節目就是各路明星大匯集,大部分溫蕊只在電視上看過,也有少數曾在節目后臺接觸過。 看著看著她便扭頭問司策:“所以你為什么不參加?” 司策正在收拾餐桌,聽了便道:“我參加能演什么,唱歌還是跳舞?” “小品或者相聲也行啊?!?/br> 說完溫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立馬否決,“不行,你這人兇巴巴的,演什么觀眾也不會笑,還會嚇哭小朋友?!?/br> 司策沒跟她計較,快速將桌面收拾干凈,還去廚房將碗碟洗凈。然后出來將那喝剩的半瓶紅酒擱到了桌上,順手還拿了瓶香檳過來。 他拿酒杯碰了下酒瓶,問溫蕊:“喝哪個?” 溫蕊當時正看電視時演小品,想也沒想回了句:“喝白的?!?/br> 于是她手里很快就多了杯香檳。溫蕊擱到唇邊抿了一口,發現連酒都是她曾經說過好喝的一款。 溫蕊忍不住看了眼身邊的男人。所以他記性是好的,從前只是不愿意去記而已? 兩人邊看電視邊品酒,不知不覺便到了熬到了凌晨。零點鐘聲敲響后,溫蕊的狀態明顯變得萎靡了不少。 困倦加上醉意,讓她不知不覺倒在了沙發里,兩眼掙扎了片刻便閉了起來,還沒等春晚結束便睡了過去。 司策望著她的睡顏喝干了杯里的最后一點酒,然后出手將溫蕊打橫抱起,送回了房間。 安頓好她之后,他才掏出手機給他姐和爸分別發了“新年快樂”的短信。 他爸那邊半天沒有回應,可能是太晚睡了。倒是他姐司瑩,收到短信后很快便撥了電話過來。 一開口便追問他人在哪里:“聽說你沒去大伯家,自己家我打過去阿姨也說你不在,打去公司說你在那里忙了一下午,這會兒上哪去了?大過年的別這么拼命,注意身體?!?/br> “你也是,難得過年看你不在局里加班,姐夫很高興吧?!?/br> 司瑩一聽人提起丈夫曾明煦,聲音立馬軟了下來:“他有什么高興的,不就過個年。倒是你要是不回家就上我這兒來一趟,好歹一起吃個飯。工作不忙就一起住一陣兒?!?/br> “他跟你在一起,哪天不是心情很好的樣子。你倆大過年的別來殺狗,我也不想見你們?!?/br> “那你到底在哪兒?爸也問起你,過年連個面都見不著?!?/br> 司策就笑了:“他忙著跟人出去旅游,還有空來見我?為了找個老伴,連兒子女兒都快扔了?!?/br> 司策的父親司元辰早些年跟元配離婚,后來娶的太太又被人殺了,接下來他便因為綁/架事件入獄坐牢,人生過得那叫一個跌宕起伏。 一直到這幾年老了收心了,開始過起了一般老頭的養老生活,于是乎又認識了一個阿姨。聽說做菜特別好,他爸吃了人家一回菜立馬就被俘獲了“芳心”。 可一追求人家阿姨不干,懶得伺候著老頭。于是這一兩年他爸就可著盡地討好對方,整天追在人家阿姨屁股后頭,就為了金石為開。 這次出去旅游也是跟阿姨一起報的團,跟一幫老年人一起,樂得都不想回家。 司策掛了電話后翻了翻他爸的朋友圈,比他這年輕人活得滋潤多了。 但不管怎么說,過年有一人必須得見,就是他親媽。只是他媽這些年成了家組建了新的家庭,司策去看她的時候總有些格格不入。 原本的家已然四分五裂,他這么些年竟是再沒能找回一份完整的親情。 以前覺得沒有也無所謂,現在卻突然有了別的念想。他這一生在父母這邊是無法再享受到完整的感情了,但他還有溫蕊,他和她以及以后他們的孩子,一定不會過得像他這樣。 想到這里司策回頭看一眼溫蕊臥室的房門,唇角微勾。 - 溫蕊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被極度的口渴給弄醒了。于是爬起來去外面客廳找水喝。 昨晚喝的那些酒還未完全消化,所以這會兒她走路還有點飄,總覺得腳沒踩在地板上,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外頭客廳灰蒙蒙一片,這個時間點再熱鬧的城市也歸于平靜。 溫蕊在一片漆黑里邁著s型的步子想穿過客廳去往廚房,渾沌的腦子卻不清楚地把她帶到了沙發邊。 她眨了眨眼,總覺得這沙發跟平日里有點不同。想湊近了看個清楚,腳下卻被條被子絆了一下,整個人便撲進了沙發里。 沙發里躺著的男人及時出手將她抱住,滾了半圈后將溫蕊固定在了沙發內側,同時出手摸著她guntang的后背,聲音沙啞地喚她一聲:“溫蕊?” “唔?!?/br> 半醉半醒的溫蕊只覺得那撫在身上的雙手十分舒服,有一種安心人心的作用。她躺下后便沒了再爬起來的力氣,窩在對方懷里眼看著又要睡過去。 司策卻在這時掀了被子貼過來吻她。 溫蕊沒有像往常那樣將他推開,反倒很配合地迎合了他。兩人便在沙發里放肆地吻了許久。 最后單薄的沙發幾乎承受不住兩人的折騰,司策這才忍著欲/望將人抱起,直接抱進了房里。 在把溫蕊壓上那張單人床的時候,司策貼在她的耳邊,輕笑著問了個問題:“所以你也想我是不是?” 別的都可以騙人,身體卻很誠實。溫蕊沒有回答,卻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眼里流露出了少見的渴求。 像是迷戀他,更像是單純想要發泄身體的某種需求。 司策顧不得思考更多,重新吻上了她的唇。這一次他很用力,幾乎要將女人整個人摁進自己的身體里,再也不放開。 - 第二天溫蕊是被客廳里兩只不安分的兔子給吵醒的。 聽到它倆在籠子里瘋狂跺腳的聲音,溫蕊只覺得頭痛欲裂。她記得昨晚喝酒的事情,也知道家里應該還有個男人。 但有些事情這會兒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她昨晚半夜到底有沒有起身去外頭?為什么明明去喝水,嗓子這會兒卻干啞得幾乎要冒煙。 她掙扎著起身下床,腳剛塞進拖鞋里就注意到了自己床邊地上鋪開的兩床被子。 昨晚那人睡在了她這屋,那她記憶里那些模糊的影像,會是真的嗎? 溫蕊不敢再往下想,走到房門邊輕輕拉開一條縫,探著頭往外看??蛷d里空蕩蕩沒有人,只有兩只兔子在歡樂地吃吃喝喝。 廚房那頭也很安靜,等了許久不見有人影走過。剩下的只有陽臺和主臥,那都不是司策會去的地方。 所以他到底去了哪里? 溫蕊正想關門,突然覺得身后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傳來。她一個轉身差點撞上司策,后者一抬手替她關上房門,順便攔住了她的去路。 “早?!?/br> 司策禮貌地和她打了聲招呼。 溫蕊也下意識地回了他一句:“早?!?/br> 兩個字說完后誰都沒再開口,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默默流轉,搞得溫蕊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她很想開門見山問對方昨晚兩人做沒做,但話到嘴邊卻還是收斂地改了口:“你昨晚睡得怎么樣?” 說完看一眼地上的鋪蓋,“你還不如睡沙發?!?/br> “一開始是睡沙發來著,后來被某人勾來了這間屋子?!?/br> “我嗎?不可能?!?/br> 司策失笑出聲,拉過溫蕊的手走到鏡子邊,將她往前一推:“不信的話自己看?!?/br> 溫蕊翻開睡衣的領子,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印著斑駁痕跡。這是什么她再清楚不過,曾經這個男人喜歡在她的身上各處留下印記,唯獨脖子會幸免于難。 但今天這脖子看起來著實有點嚇人。 光憑這一點也能說明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 溫蕊不是未經事的少女,身體的需求她自己心里清楚。所以昨晚的事情說不好是誰強迫的誰?;蛟S根本沒有強迫,不過是水到渠成。 可那又怎么樣,就算真的做了,也不代表他們的關系有所改變。 “一次意外而已,你別放在心上?!?/br> “所以我就要自認倒霉?” 溫蕊斜眼看他:“你上我家來就該有這外覺悟。我人到中年確實有某方面的需求,咱們偶爾各取所需,別的就不必談了。說起來還是我吃虧,你又何必計較太多?!?/br> 她說得越輕巧,便越能掩飾心頭的那點尷尬。前夫和前妻滾床單,讓人有點難以啟齒。 但她不愿認慫,堅持認為這只是生理需求。 司策也不惱,只是從身后將她抱住,嘴唇在她的脖頸處來回地輕蹭:“既然你我都有需求,不如……” “我這人不愛負責,翻臉無情?!?/br> 溫蕊笑著無情吐出一句話,打斷了司策的話頭。 - 司策沒有放開她,依舊把頭枕在她的脖頸處,來回地輕蹭,就像一只求愛撫的貓。 溫蕊被他蹭得心猿意馬,正想著怎么順利把他打發走,突然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 鏡子里映出的臉上表情一僵,溫蕊立馬推開司策走了出去。門口紀寧芝正在換鞋,懶洋洋地抬手和她打了聲招呼,隨即眼皮微挑看了眼幾乎同時跟出來的司策,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像是已經習慣了在這個家里看到這個男人的出現,內心沒有一絲波動。 溫蕊知道昨天是她給的司策備用鑰匙,所以有這個反應也算正常。但她還是隱約察覺出了紀寧芝的異樣。 平日里活躍又熱情的一個人,今天看起來蔫得很,是昨晚的除夕夜在家發生了什么不愉快? 溫蕊看著紀寧芝回了房,隨即開始趕人,轟著司策往外走。后者卻屬牛皮糖的,伸手攥著她的手腕不放,還把她整個人拉進了懷里。 溫蕊邊掙扎邊看向主臥的方向,語帶嫌棄道:“趕緊走,你家親戚等你去拜年?!?/br> “那我們的事兒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