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過完國慶沒多久,錢辰說的那個線下海選就敲定了比賽日期。這是雙子星第一次通過這么大規模的海選挖掘新人,所以前來參加的人特別多。 比賽分幾天進行,溫蕊和衛嘉樹被安排在了同一天。因是海選,她也沒過分收拾自己,穿一了身休閑裝便去了現場。 比賽安排在了某酒店進行,溫蕊一早就到,和所有參賽者一樣,選了個安靜的角落一個人在那里默默地摳了半天的細節。 那扇通往表演大廳的門開開合合,從里面走出來的人臉上神情各異。那種無形的壓力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連表演經驗十分豐富的衛嘉樹也不免緊張起來。 倒是溫蕊抱著自己是新人的想法前來,沒有預設太多的前路,全程都比較輕松。 輪到她的時候已是下午,在等了好幾個小時后她終于擁有了屬于自己的五分鐘。她準備的稿子新舊段子各半。挑出之前表演的時候反響熱烈的一些段子,又加上了部分新寫的段子,挑了一個全新的主題。 不再是前夫,也不是游樂場,甚至跟司策一點關系都沒有。 可即便她不想提,依舊有人會提。表演結束后其中一個女評委就笑著問她:“看過你之前的演出,那些段子都是真的嗎?我是說離婚的那些?!?/br> “是?!?/br> “所以你跟你丈夫真的是鄰居關系?” 這是溫蕊在第一次上臺時講到的段子。她也沒有刻意夸張,只是把同澤館里兩人的臥室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描寫。同一棟屋子里的兩間套房,比一般人家的三居室還要大。她甚至開玩笑得說,想從她的屋子去到對方的房間,必須坐上開往春天的地鐵。 當時現場因為這個段子爆發了一陣轟笑,如今溫蕊當著評委的面又說了一遍,把幾個人也是逗得前仰后合。 溫蕊禮貌地向評委鞠了一躬,起身時就聽另一個人問她:“所以放棄這樣的男人不后悔嗎?” “不后悔。一個需要坐火車去找的男人,本身也不適合當我的丈夫?!?/br> 評委們似乎都被她的話震住了,再沒有追問什么,笑著目送她離開。 衛嘉樹先于她完成了演出,這會兒就等在大廳里,一見她出來便迎了上去。 兩人很識趣地都沒有追問對方比賽的結果,畢竟結果也不會當場公布。過兩天如果被選中了,自然會接到節目組的電話。 溫蕊開玩笑得說:“得給手機多充點話費才行?!?/br> 兩人說著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場內突然發出了一陣sao動。原本一臉緊張等著參加比賽的選手都興奮了起來,還有人奔到了外頭走廊里,很快又一窩蜂地跑了回來。 “司策來了,聽說司策要來?” “不是來看咱們的吧。我聽說他今天在這里有個雜志拍攝,肯定不是沖著咱們來的?!?/br> “你剛剛看到了嗎,好帥,太帥了,awsl?!?/br> …… 溫蕊聽著這些人的對話,突然扯了衛嘉樹一把:“走吧?!?/br> 衛嘉樹明明知道一切,卻什么也不敢跟溫蕊說,附和地點點頭和她一起往外頭走。 只是剛走到門口,走廊另一頭的拐角處司策已快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幾個人狹路相逢,已是避無可避。 溫蕊有點緊張,生怕司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管不顧地抖落開兩人的關系。誠然有熱度可蹭,可那種夾雜著謾罵的熱度不到萬不得已,她并不想要。 空氣里的氣氛有些奇怪,除了溫蕊別人的臉上也是表情各異。倒是司策一臉鎮定從容的模樣,徑直朝兩人走來。在走到衛嘉樹跟前時他停下腳步,禮貌地沖對方伸出了手。 “你好衛先生?!?/br> 衛嘉樹摸不透他的用意,下意識地回握了一下。兩人的這次握手進行得特別快,幾乎手指剛碰上便各自收了回去。 “上次承蒙衛先生的幫助,還欠了一個人情沒還。不知今日是否有空,可以賞臉一起吃頓飯?” 溫蕊聽到這話,疑惑地望向衛嘉樹。 這兩人什么時候有的交集?他又是什么時候幫過司策的忙,怎么她從來不知道? 第25章 醉意 她的臉就是最大的刺激。 走廊里人漸漸多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溫蕊他們三人身上。 衛嘉樹沒想到他會主動來找自己,當初他一時心軟給司策打的那個電話,其實后來一直后悔了挺長時間。 后悔自己不夠小人, 白白送了一個機會給司策。 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并沒有很好地抓住這個機會, 或者說那樣的一個機會也不夠他挽回溫蕊。 從兩人很快離婚看來,他們的婚姻一定出了很大的問題。 想到這里衛嘉樹松了口氣, 面對司策的時候也變得自信了幾分。 “司總客氣, 只是小事而已?!?/br> “那便賞光一起吃頓飯, 還了這個人情后我跟衛先生以后便也算兩清了?!?/br> 沒等衛嘉樹回答, 司策又看向溫蕊, “不如,一起來?” 溫蕊好奇他倆之間有過什么交集, 便也沒拒絕。倒是衛嘉樹有點不安, 并不想他們兩人再有任何接觸。 “沒關系?!睖厝餂_他一笑, 語調溫柔, “我陪你?!?/br> 衛嘉樹一陣欣喜浮上心頭, 也就沒再堅持。他主動握住了溫蕊的手, 用同樣的語氣回了一個“好”字。 溫蕊看了眼司策的表情, 對方的情緒似乎沒受任何影響, 頗為紳士地沖兩人一伸手, 示意他們先行。 很快他跟在他倆身后離開了走廊,將一眾看好戲的圍觀群眾扔在了身后。 現場還有人對這剛發生的一幕津津樂道,有人開始后悔剛才沒有抓住機會和衛嘉樹套近乎。 “早知道他跟司策是朋友,剛才就該留個聯系方式?!?/br> “我怎么看他那女伴跟司策關系不一般?” “哪來的不一般?” “司策跟衛嘉樹說話用的是衛先生,客氣又疏離??赡惆l現沒有他跟溫蕊是怎么說話的?” 這人一臉得意,頓了頓才說出自己的分析,“他連名字都沒叫, 對著她就說話。這說明什么,說明兩人很熟?!?/br> 所有人的思路都被這位仁兄帶跑,轉而開始猜測司策和溫蕊的關系。 聊著聊著就有人想起了一樁舊事:“也就上個月吧,溫蕊在后臺暈倒,好像就是司策給抱出去的?!?/br> “你這吹大發了,真要有這事兒還不得上熱搜?!?/br> “就是,肯定是你眼花看錯了。司策什么人物,會去小劇場看演出?吹吧你?!?/br> 那位被人這么一說自己也不肯定起來,打著哈哈就把這事兒給帶了過去。 - 溫蕊和衛嘉樹坐上了司策的車,一路向著餐廳駛去。 幾個人都很沉默,上車后誰也沒說話。只有司機沒反應過來,給溫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時,還小聲稱呼了對方一聲“太太”。 話一出口才發現不對,一臉尷尬地對上溫蕊的視線,他默默地低下了頭。 好在司策沒說話,自己開車鉆進了車后座。 他讓溫蕊坐了副駕駛,后排就他和衛嘉樹并排而坐。兩個男人間的氣氛有些詭異,溫蕊通過后視鏡快速地掃一眼后排,很快收回了視線。 今晚的這頓飯,注定不會吃得太愉快。 車子開了十幾分鐘后,駛進了某間會所。司策在這里常年有包廂,他車子剛到經理已帶著人親自在門口迎接,直接將三人迎進了包廂。 點餐沒費多少時間,司策在問過衛嘉樹的忌口后,將點菜權交給了經理。后者很快安排妥當,轉身去取司策存在會所酒窖里的紅酒。 “衛先生應該能喝酒,不如我們喝一杯?!?/br> 說完司策看向溫蕊,“你就別喝了,一杯倒?!?/br> 他這自然輕松的口吻引起了衛嘉樹的側目,他忍不住看一眼身邊的溫蕊,卻見對方微微一笑,一點兒接司策話茬的意思也沒有。 這讓他大為放松,嘴角含笑答應了司策的提議。 接下來的一頓飯,這樣的情景又上演了好幾次。衛嘉樹要了一份小羊排,本想分溫蕊嘗嘗。還沒等他去切羊排,司策便提醒他。 “她不喜歡羅勒?!?/br> 衛嘉樹提起的刀叉停在羊排上,為掩飾尷尬只能拿起杯子喝了幾口紅酒。 不得不說司策的酒確實好,他家也算有錢,卻也從沒見他爸喝過這樣極品的紅酒。 在吃甜品的時候,衛嘉樹很自然地將一碟乳酪塔放到了溫蕊面前。那上面有一圈水果點綴,樹莓黑莓藍莓和草莓,看起來顏色鮮艷十分討喜。 衛嘉樹自認溫蕊會喜歡這顏值頗高的甜品,沒想到將把碟子放到溫蕊手邊,坐在她另一邊的司策突然嘴角微勾,隨即拿起了叉子,叉走了那上面的幾顆草莓。 雖然知道他們曾是夫妻,但這兩人既已離婚,司策這樣的舉動在衛嘉樹看來自然極為不妥。 他忍不住開口道:“司先生要是喜歡吃草莓,不如把整碟都拿去得好?!?/br> 省得溫蕊還要和他分一個乳酪塔,顯得兩人多親密似的。 司策卻搖搖頭:“不必,她只是不喜歡吃草莓,別的她沒問題?!?/br> 衛嘉樹疑惑地看向溫蕊:“你不喜歡草莓?” 他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去年借著團里的活動給溫蕊過生日的時候,他還特意讓人訂了一個草莓巨蛋。 難怪溫蕊那一次沒怎么吃,所以她是真的不喜歡草莓。 衛嘉樹從來沒想過世上會有女生不喜歡草莓,偏偏溫蕊就是其中之一。他果然不如司策了解她。 這兩人同床共枕多年,那種默契與親密是他輕易達不到的。 想到這里衛嘉樹不免有些沮喪,拿起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 這酒口味醇厚酒香迷人,衛嘉樹一個不留意就多喝了兩杯,很快人就有了幾分醉意。待到溫蕊把那個乳酪塔一點不剩全吃完時,他已困倦地趴在桌上迷糊了起來。 溫蕊看一眼睡得正沉的衛嘉樹,將叉子放回了碟子里,隨即看向司策。 “好了,你已經成功把他灌醉,這頓飯也如你所愿吃完了。你想說什么不妨直言,時間也不早了?!?/br> “沒關系,我一會兒送你回去?!?/br> “不必?!?/br> 溫蕊避開了他遞過來想幫自己擦嘴的紙巾,拿起自己手邊的濕巾抹了下嘴。這一抹把她參加演出時涂的那點僅剩的口紅也給抹掉了。 少了一抹紅唇,她的臉色看起來愈發冷淡。 “司先生,你應該挺忙的,咱們不如長話短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