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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從圖書館拿回家的免費臺歷,指尖戳了戳今天的日期,突然無聲的冷笑了起來,他記起了自己被處決的日期,公元2153年5月19日,今天正好是他的忌日。 他回到了一百多年前,意識在一個陌生男孩的身體里蘇醒,親眼看到了他上輩子在影音資料里才能看到的世界。 正如他們那一代人所無限想往的,這個世界美好到像個不真實的夢。 這個世界幸福而富足,無知而無畏,像個閉著眼睛在懸崖邊奔跑的孩子。 若拉下了晚自習,拖著疲憊的步伐從自習教室回來時,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家門了。 客廳里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是茶幾上一根將要燃盡的白蠟燭,若拉遲疑著向前走了幾步,眼睛適應了房間內暗淡的光線后才發現,蠟燭插在一個二十寸的大蛋糕上,蛋糕的造型有點瘆人,四四方方純巧克力的,沒有一點花紋,唯一的裝飾是蛋糕中間的一個字。 若拉湊近了些,赫然看到一個大大的忌字貼在蛋糕上,像是用白紙剪成的。 她嚇得嗷得叫了一嗓子,后退一步,踩扁了一個易拉罐。 她低頭看到一地的啤酒罐子,這才發現周圍彌漫著濃重的酒氣。 阿寺,阿寺,你在家嗎? 若拉打開客廳的燈,聲音都在哆嗦。 沒有阿寺的聲音。 若拉哆哆嗦嗦轉遍了每個房間,都沒有找到阿寺,從閣樓上下來時,突然看到衛生間的門縫正在往外滲水。 她慌忙拉開衛生間的房門,一眼看到泡在浴缸里的阿寺。 男孩修長的軀體蜷縮在浴缸里,水已經漫過口鼻,一旁的地上躺著幾個啤酒罐子。 阿寺! 若拉沖到浴缸前,使勁把阿寺從水里拽了出來。 阿寺從頭到腳濕淋淋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若拉嚇得血都涼了,戰戰兢兢探了探阿寺的鼻息,她手抖的太厲害了,慌亂中根本判斷不出來阿寺現在的狀況。 她跌跌撞撞跑出去找到手機打了120,然后跑回浴室,使出吃奶的力氣把阿寺從浴缸里拖了出來,將他平放在濕淋淋的瓷磚地面上。 若拉掐著自己的手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試著回憶軍訓第一天學過的心肺復蘇知識,雙手交疊在阿寺胸口使勁按了三十下,然后推起阿寺的頭部,俯身給他做了兩次人工呼吸,然后繼續按壓 做完第二遍人工呼吸,阿寺突然咳嗽了兩聲,翻身把若拉壓在了身子下面。 若拉還沒回過神來是怎么回事,就被阿寺緊緊抱在了懷里,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兩片冰涼的唇壓在她嘴唇上,舌頭不由分說撬開她的牙關,粗魯的長驅直入,肆意攪動,似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若拉被吻得措手不及,大腦缺氧,眼前一片眩暈。 不不要 等她明白過來正在發生什么時,便拼命掙扎起來,頭死死偏向一側,不顧一切的想要從阿寺懷里掙脫出來。 阿寺突然停下來,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攫住了女孩清瘦的臉頰,強行扭過她的臉,迫使她直面著自己。 若拉看到一雙充血的眼睛正冷冷俯視著自己,目光像只受傷的猛獸,陰沉而危險,還有一絲委屈 不要阿寺 若拉還沒說完,阿寺又粗暴的吻了下去,一只手死死鉗著女孩的臉頰,強迫她和他唇齒劇烈的交纏。 若拉幾乎喘不上氣來,一陣生疼從咬破的唇角傳來,若拉掙扎不過,眼淚在混亂與喘息中一顆顆淌了下來,阿寺似乎感覺到了她胸口委屈的起伏,突然松開她的嘴唇,緊緊把她抱進了懷里。 若拉喘著粗氣,恨不得左右開弓給他幾個大耳光,無奈她越掙扎男人就纏得越緊,若拉扭打到最后,手腳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兩個人交纏著身體躺在冰冷的水里,從頭到腳都是濕淋淋的,若拉帶著委屈的鼻音,氣喘吁吁的喊道:放開我,你混蛋。 阿寺沒有說話,他把頭埋在女孩頸窩里,濃烈的酒氣隨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一陣陣撲向女孩已經紅透了的臉頰,若拉漸漸感覺到男孩肩膀的顫抖,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她纖長的脖頸淌下,若拉突然不說話也不掙扎了,她聽到男孩壓抑而沉重的啜泣,從他極力克制卻又無力克制的顫抖著的胸膛里一聲聲的傳出,像是壓抑了百年的悶雷要破胸而出,仿佛隨時要在他胸口轟出個血窟窿。 阿寺抱著若拉不松手,一直哭到若拉的手機響完第三遍,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房門被人從外面砰砰砰的敲響。 是救護車我要去開門 若拉在哭成條狗的男孩懷里掙扎了一下,阿寺這次沒有反對,略略松開了些。 若拉終于手腳并用的從阿寺懷里爬了出來,她喘了一口大長氣,全身濕淋淋的跑去開門。 經過一番折騰,附屬醫院的兩名救護人員最后臭著兩張臉拂袖而去,浴室里那個疑似輕生的男孩除了醉的聽不懂人話,其他生命體征毫無異常,整個現場最異常的地方就是小兩口讓人無法直視的濕身畫面,還有兩個人紅腫的嘴唇 若拉對這個氣氛異常曖昧的現場百口莫辯,直接放棄了想要澄清一下的意志,萬分抱歉的送走兩個救護人員后,若拉砰的推開衛生間的房門,把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的男孩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