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書迷正在閱讀:白蓮花她不干了、我在人間擺地攤[美食]、仙女下凡在六零、治愈你,治愈我、重生之生存系統(gl/futa/np)、一心向我、官妓、【春夢】每晚都在睡男人、月光墜落、雙向暗戀(偽父子,雙性,H)
世人多對女子苛刻,千百年后,后人不會記得朝中爭斗也只知這一場變動是一首艷詩、一名女子引起的。禍水紅顏不就如此,司馬譽很清楚這個道理。 他輕聲將話說出來后,殿中又變得安靜起來。 “昨日文仙樓中,陛下與娘娘感情甚好?!彼抉R譽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先前臣弟與娘娘在公主府初見,娘娘對臣弟顯露不滿,一直為臣弟疑惑。但臣弟斗膽猜一句,皇后在后宮是也不滿太后?” 司馬戈抬眼看他,收斂了臉上的陰戾,多了兩分漫不經心兩分不耐,“你想說什么?”他所言不錯,若是沒有他暗中護著,小傻子那么大咧咧地針對上寧宮的老妖婆,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皇后因陛下所想而厭憎臣與太后,待陛下之心足顯赤誠?!彼抉R譽輕輕笑了一下,一切都很難得不是嗎? 誰能想到太后挑中的皇后人選中,居然會有一位帶著真心的女子,一位對暴君真心、不畏暴君惡名的女子。 聞言,司馬戈慢慢地垂下了眼簾,擋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小傻子,呵,一個小傻子。 “司馬譽,如今朕是這大晉的主人,你的命朕暫且留著,若是有一日朕不開心了不耐煩了,記住那就是你的亡身之日?!彼酒鹕?,冰冷的語氣透著殺意,居高臨下地望著跪在殿上的溫潤男子。 司馬譽微微頷首,神色不變,“臣知曉,臣告退?!?/br> 他慢慢退出太宸殿,走出門口望了一眼上寧宮的方向,眼里什么也沒有。 臨王世子離開,太宸殿的何忠暗暗窺視帝王臉色,見其陰郁之色消退,終于躊躇著上前,低聲稟報,“陛下,未央宮請了太醫,據聞是皇后娘娘夜里受了風寒?!?/br> 他不敢說是昨夜請了太醫,只模糊地說了皇后娘娘病了,內心忐忑地等待陛下的反應。 滿宮妃嬪,陛下只寵幸了皇后娘娘一人,何忠覺得陛下是待皇后娘娘不同的,但也不敢確定這不同究竟有幾分。 然而良久,帝王的臉色都未有變化,就連身形也未有一絲的變化。 何忠的心下一沉,難道陛下真的厭了皇后?可是昨日出宮時兩人還看似一對璧人…… 想著他也難免有些不忍,皇后娘娘性子嬌軟可愛,生的又清艷貌美,不愛惹是生非也不在宮人面前擺架子,看著就是一位單純漂亮的小姑娘。他心底還是很希望皇后娘娘能一直得陛下的寵愛,最好再生下一位皇子,圓滿妥帖。 只是帝心難測,不過月余陛下就厭了她。 “你,出宮,到東城的文武街買一百串糖葫蘆?!?/br> 沉默了一會兒,在何忠胡思亂想之際,頭頂突然傳來一道微啞的聲音,他驟然抬起頭,看著陛下。 “要兩文錢一串的,一個時辰后朕見不到你的身影,自己到刑司處求死!亂棍杖斃!”司馬戈陰測測地盯著他,雙眼猩紅帶著殺意,語氣十分不耐。 何忠的臉一寸一寸僵住,下一刻倉皇跪地領旨,“謹遵陛下旨意?!敝笃鹕盹w一般地離開了,一個時辰,還不夠宮中宮外一個來回! “快馬伺候!”不,一百串糖葫蘆,何忠咬咬牙,看向了宮中的禁軍,“陛下有令,你與咱家一起,速速出宮?!?/br> 若是不足一百串,就將那個做糖葫蘆的,擄進宮來。 第四十章 未央宮中。 蕭瑜小貓一團地縮在寬大的床榻上, 小臉放在柔軟的錦面枕頭上,一雙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春花和秋月,看得兩人心中軟乎乎的。 古嬤嬤在外殿幫她處理宮務,內殿的兩個貼身婢女拿著一本薄薄的小冊子繪聲繪色地在讀話本子。 春花和秋月認的字不多, 讀著話本子的時候總是會有意無意地略過一些字, 蕭瑜發現了臉上就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來。 還是要她蕭氏阿瑜來讀的好, 她認得許許多多的字,可聰慧了, 連益說若她是男子定能考得一個功名, 到時候人人都來夸她才華橫溢天縱英才! “啊呀,春花,獵戶還喊了一句小嬌嬌呢, 還有一句小心肝, 大小姐聽了可開心了,抱著他的腰不撒手?!笔掕ひ槐菊浀丶m正春花的錯誤, 雖神色還有些懨懨,但眼中已經有了神采。 說著她不由自主地坐起身要接過那話本子自己看,秋月連忙在她背后放了一個大迎枕。 春花松了一口氣, 要她當眾讀這些rou麻的話實在有些難為情,還是小姐自己看吧。 看了看殿外的天色,已經過午了,太醫方才又來了一趟,說是娘娘的風寒來的快去的慢些,這幾日要靜靜將養,每日的藥都要按時吃。 又要到了煮藥的時候, 她不放心宮里其他小宮女, 自己得親眼盯著才好, 開口囑咐了秋月,“仔細看顧娘娘,切莫擅自離開?!?/br> 秋月點頭,看了一眼娘娘臉上露出一分遲疑來,小聲道,“春花,你說娘娘受了風寒的事情要不要和太宸殿那里說一聲啊。娘娘日日去送補藥今日不去陛下要是怪罪怎么辦?” 說著是因為怕不送補湯怪罪,秋月眼底卻隱隱替小姐有些不甘,未央宮請太醫的事滿宮若是有心當是都知道了。太宸殿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直到現在差不多一整日的時間了,陛下也一點音信都沒有。 難道陛下真的對小姐沒有一絲一毫的看重嗎? 春花聞言卻皺眉,她和秋月兩人朝夕相處陪伴小姐數年,怎么不明白她話中的真實意思,開口說道,“這是在宮中,哪里都有耳朵眼睛,以后慎言!蘇州那里我們也是過來的?!彼龎旱土寺曇?,唯恐小姐聽到傷心。 蘇州最艱難那兩年她們也挺過來了,那可是差一點,只差一點夫人就要送小姐到寺廟做姑子了。宮里小姐是皇后之尊,失了寵又如何,總比之前要強的。 “春花,秋月,你們在嘀嘀咕咕說些什么呀?我想喝甜羹?!笔掕ぴ缟鲜秤徽?,因為風寒的緣故根本就未進食多少,如今好上了一些就叫著餓了,摸著自己癟癟的肚子要甜羹喝。 “奴婢立刻讓人準備?!贝夯ê颓镌聦σ曇谎?,看藥的看藥,端湯的端湯。 “快些呀,阿瑜很想喝的?!笔掕た粗齻兌荚诿?,才翻開話本子繼續看,只是隔著一張薄薄的紙,她未讓兩人看到眼中飄著的小淚花。 阿瑜生病了,陛下都沒有來看自己,秋月還讓自己給陛下送補湯,她以后都不去了。 阿瑜還做了噩夢,陛下也沒有在夢里救阿瑜,陛下不喜歡阿瑜,阿瑜要失寵了。 看著看著,她覺得自己一點都比不上話本子中的大小姐,大小姐生病了,獵戶什么貴的好的都給她吃,還抱著她喂她藥,一口一個小嬌嬌,一口一個小心肝。 而阿瑜呢,兩文錢一串的糖葫蘆,昨日都沒吃完就掉在地上了,阿瑜要陛下再給阿瑜買一串陛下就小心眼地生氣了,還把阿瑜一個人丟在宮門口。 他還一直喚阿瑜小傻子。 蕭瑜委屈巴巴地抿著唇,突然氣鼓鼓地合起了話本子隨手一丟,往里側一躺,整個人縮成一團。 司馬戈陰著一張臉進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宮人跪在地上朝他行禮他不耐煩地擺擺手讓人退下,不疾不徐地上前撿起被扔在地上的小冊子。 扉頁上寫著六個大字,《獵戶與大小姐》,筆力淺浮,一看便是落第的書生所著。 他眉頭皺的死緊,冷著臉打開第一頁,一目十行地往下看過去,翻了一頁又一頁,狠狠嗤了一聲。這等濁物豈能入皇后的眼,皇后宮中的宮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奴婢拜見陛下?!鼻镌露酥煌胩鸶傔M到內殿就看到一抹修長高大的身影,氣勢逼人,慌忙跪在地上,手上高高地舉著羹湯,唯恐灑了。 陛下來了?蕭瑜的耳朵動了動,悄悄地挪了一下身子,卻是往里側挪動的,她什么都沒聽到,阿瑜睡著了。 “碗中是什么?”司馬戈冷聲喝問,眉眼間的戾氣嚇得秋月手抖了好幾下。 “回稟……稟陛下,是御膳房的百合燕窩羹湯,送來給娘娘用的?!鼻镌露吨曇敉掏掏峦碌亻_口,她算是知道為何宮中的宮人那般懼怕陛下了。 “給朕?!彼抉R戈伸出手,秋月顫顫巍巍地將羹湯遞過去,臉都不敢抬一下,只眼角一直往床榻那里看,小姐難道是睡著了? 陛下端著羹湯往床榻那邊,秋月識趣地撩起床幔后慢慢退至一旁,床榻上露出縮成一團的小姑娘。 “小傻子,裝睡的時候呼吸不要那般快?!彼抉R戈高大的身影站在床榻前,冷冰冰的話直接戳破蕭瑜表面上的鎮靜。 蕭瑜眼睫毛使勁顫了幾下,慢吞吞地轉過頭來,卻不拿眼睛看男人,只低聲嘟囔,“阿瑜病了,受了風寒?!?/br> 所以陛下不可以兇阿瑜,也不可以恐嚇阿瑜,阿瑜現在很脆弱。 低落的聲音令臉色冷硬的男人心中一軟,將羹湯放置在一旁,坐在床上大手一撈將委屈的小姑娘摟在懷中,面上卻未有神色變化,淡聲道,“朕知道小傻子夜里睡覺不老實,受了風寒?!?/br>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太醫院的太醫就被宣召到了太宸殿,小傻子的身體狀況司馬戈是一清二楚。 “阿瑜才不是不老實!”蕭瑜一聽陛下的話就急急忙忙反駁,委屈的不得了,“明明是阿瑜做了噩夢,有人,有人要挖了阿瑜的眼睛,還要拔了阿瑜的舌頭!阿瑜跑啊跑啊才蹬開了被子?!?/br> 說著她的眼眶就紅了,眨巴眨巴落下幾滴眼淚,“阿瑜才沒有不老實,阿瑜乖的不得了?!?/br> “嗯?!彪y得,神色陰郁的帝王并未嫌棄她,而是端起了羹湯,修長的手指持著湯匙,“有朕在,整個大晉無人敢動你一根手指頭,區區一個噩夢,有何可怕?” 聞言,蕭瑜抬頭去看他,眼中還含著淚花,眼睫毛一翹一翹的,咕噥,“陛下昨日生了阿瑜的氣,將阿瑜丟在宮門口?!?/br> 她翻起了舊賬,陛下明明昨日恐嚇她要拔了她的舌頭,今日又說要保護阿瑜,哼。 她的小腦袋瓜子想了想,又記起陛下在夜里和她睡在一起的時候還用紅紗蒙住阿瑜的眼睛,阿瑜若是敢睜開就挖了阿瑜的眼睛。 她張著粉唇,叭叭叭地就要說出來,才說了一個字盛滿了甜羹的湯匙就對準了她的嘴。 蕭瑜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啊嗚一口吞下了羹湯,滋味甜甜的,可好喝了。她不說話了,一口一口地喝起羹湯來,看得秋月眼皮子跳,小姐您不是在生氣嗎?一口湯就能將您哄好了? 懷中的小傻子一臉享受地在喝羹湯,不知不覺,司馬戈陰郁的臉色慢慢消散,冷冰冰的視線也不自覺地落在小姑娘粉嫩的唇瓣上,紅紅的小舌尖探出來在唇邊舔了舔。 驟然間,司馬戈的眼眸顏色深了起來,一只手依舊慢悠悠地喂著羹湯,而另一只手在懷中人的腰肢上摩挲了幾下。 一碗羹湯下肚,蕭瑜滿足了,小小地打了個飽嗝兒,覺得自己的精神也好了許多。感受到陛下的手掌在自己的腰腹處,她就用自己的手覆上陛下的手掌,讓陛下幫阿瑜揉肚子,一圈兩圈三圈,她舒服地眼睛都瞇了起來,險些就忘了昨日陛下生自己氣的事情。 “陛下,你昨日生了阿瑜的氣,可阿瑜什么都未做呀?!币幌氲阶约鹤蛉帐艿捏@嚇,她瞪著一雙水靈靈的眼,有些兇巴巴地質問陛下。 陛下為什么要生阿瑜的氣,一定要和阿瑜說清楚。 司馬戈被小姑娘兇了一下,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未說,而是揮了揮手示意,幾名宮人合力抬著一個碩大的麥垛子走上前來。 香甜香甜的氣息直往蕭瑜的鼻間鉆,她探著小腦袋看過去,頓時張圓了嘴巴,紅艷艷的糖葫蘆!好多糖葫蘆! “小傻子,一百串糖葫蘆,朕給你買了?!彼抉R戈笑吟吟地用手拔下來一根放在蕭瑜的眼前,而后在蕭瑜無比期待的視線中聲音驟然一冷,“昨日一事你若是再敢提起,這里的一百根你一根都不能吃?!?/br> 蕭瑜聞著近在眼前的糖葫蘆,心中喟嘆一百根啊,一百根酸酸甜甜的糖葫蘆,阿瑜好想吃!可是陛下不讓阿瑜提起昨日的事情,那不就是不準阿瑜生他的氣嘛。 她皺著鼻子,左右權衡,看看神色冷然的陛下,又看看近在咫尺的糖葫蘆,終究是不情不愿地點點頭,“阿瑜不生陛下的氣了,阿瑜要每天都吃糖葫蘆?!?/br> 聞言,司馬戈勾了勾薄唇,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蘆。 只一下,一顆就沒有了。蕭瑜瞪大了眼睛,不管不顧地捧著他的臉嘟嘴貼過去。 都是阿瑜的糖葫蘆,陛下怎么可以吃呀! 第四十一章 那一顆被陛下吃掉的糖葫蘆阿瑜到底沒有搶回來, 她見搶不到了就迅速甩開陛下的臉,一把奪走了他手中的那串,還剩下好多呢。 “都是阿瑜的, 不給陛下吃?!笔掕み肿煨Φ煤荛_心, 還有些小小炫耀的得意。 司馬戈的薄唇透著淡淡的光澤, 他目光不善地瞥了一眼殿中的宮人, 見他們都十分有眼色地低下頭, 臉色才不那么難看。 懷中的小傻子在認認真真吃她的糖葫蘆,他就順勢拿出自己方才放進袖中的薄冊子,手指翻動起來。 待看到那一句“禽獸, 你弄的奴家好疼啊,你要弄壞奴家了!”他的眼神說不上來的古怪, 他還記得某日這個小傻子和他說的話。 所以, 他手指在那句話上點了幾下,眸光微動,小傻子是在模仿,模仿話本子里面的場景對話。 司馬戈輕輕笑了下, 倒是怪不得數年的時間蕭家的人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除了對小傻子的關心不夠,小傻子的模仿也做到了以假亂真。 做女兒晚輩的, 無非對父母長輩撒嬌或恭順;做家中主子的, 無非對下人恩威并施…… 一個閨中的小姑娘能接觸到多少人呢?司馬戈臉上的笑意加深, 目光著重在那話本子停留了片刻, 輕描淡寫地放在了床榻邊的繡凳那里。 既然有用,那就留下來, 不過看什么內容的話本子可以再挑撿挑撿。 吃完一串糖葫蘆, 蕭瑜的小肚子是真的鼓起來了, 她不甘心地瞄了好幾眼那么多的糖葫蘆,會不會壞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