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屋外一片沉默,眾人心思各異。 就在這時,游戲提示音響了: [故事:難度s。 降級原因:重要npc阿槐對某玩家產生好感。] 緊接著游戲提示音再次響起: [參數錯誤。 此副本為難度自動升級副本,正在嘗試第一次重啟。] [故事:難度s- 降級原因:重要npc阿槐對某玩家好感持續上升。] [參數錯誤。 此副本為難度自動升級副本,正在嘗試第二次重啟。] …… 詭異的氣氛中,白蟬問:“你做了什么?” 祈天河怔了下:“就按你教的那樣,打一棒子給一顆棗?!?/br> 轉念一想,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女鬼在想吐又控制不住好感的情況下,最終產生了愛恨交織的情緒? 眾人聞言全部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注視著白蟬,趙南貴憋不住喃喃說了一句:“教唆犯罪?!?/br> 而祈天河這時才反應過來先前樹干內傳出的撲通響動,原來那是怦然心動的聲音。 第74章 故事(五) 提示音不斷反復, 眼瞧著短時間內是沒有要消停下來的跡象。 祈天河沉沉嘆了口氣,看了眼老人:“既然這里不歡迎我,我先走了?!?/br> 原本想假意上樓做出收拾行李的假象, 再一想自己也沒什么裝備,祈天河退回來:“我什么都不要, 只要求帶走阿槐的牌位?!?/br> 秦讓和王廠情緒受鬼浸染嚴重,早上的厭惡消失不見, 一左一右拽著祈天河的袖子。 雨越下越大,游戲沒有公布結果,玩家只能圍觀他們表演。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一名恐怖愛好者,npc可沒玩家那些小心思,游離在自己的世界, 催促著老人做前三名的排名。 “我在學校以前是參賽過的,您看我雕刻的這個, 阿槐一定滿意……” 大雨和自夸的聲音重疊,砸在地上碎開。 游戲提示音來回循環許久, 巫將冷眼旁觀, 末了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耳塞,安靜地站在一邊。時間久了, 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句話: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 天色昏暗,也沒爭出個結果。 眾人從恐懼到平靜最后過度到不耐煩, 恰逢大風刮起,雨珠化絲斜飄,靠外的半邊身體都被打濕了, 老人沉默許久后招呼大家進屋避雨。 他好像完全不擔心木頭浸水腐化, 除了簡單地搭了個棚子, 未做其他保護措施。 恐怖愛好者到進門都不忘糾纏名次一事, 老人不耐煩地以熬點熱茶為由走進廚房,幾個npc竟也跟了進去。 僵持太久,趙南貴去洗了把臉,回來后變得清醒許多,皺眉:“重啟或者回溯,二選一,哪里需要耗費這么長時間作判定?!?/br> 游戲什么時候也開始優柔寡斷起來? 巫將耳塞沒取下來過,見正對面的趙南貴嘴巴一張一合,甚至懶得看嘴型,覺得這么個小人物說得多半是廢話,又把耳塞往里推了點。 柳天明淡聲道:“回溯不代表記憶清零,你讓這倆個怎么辦?”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秦讓和王廠正含情脈脈望著祈天河,讓他開口講話給自己聽。 “重啟也不容易?!敝焓馍@時道:“副本開局時有人用了替死道具,兩人以上包括兩人用了稀有道具,游戲不會輕易選擇重啟?!?/br> 重啟意味著可能會重新設定一些死亡規則,會有損先前用道具避開過一輪死亡規則的玩家利益。 “確實不公平?!?/br> 祈天河終于開口說了句話。 他的【口香糖】才使用了半天不到,哪能說重啟就重啟? 然而祈天河才一開口,所有人的視線齊齊朝這邊投來,滿眼寫著的都是‘你閉嘴吧’這四個字。 “……” 老人提著一壺熱茶走來,時間無聲無息地在飲茶中流逝,晚上九點左右,終于等到結果。 [回溯。 回溯時間點:二十六小時前。 回溯原因:主要npc產生異常數據。 異常數據原因:玩家不當使用技能和道具。 注:因特殊無法修正情況,將調整和抹除問題npc及個別人物二十六小時內的記憶。] …… 墻上遍布斑駁的血跡。 靠墻的地方倒著一人,臉上橫插著一把斧頭。 祈天河用了半分鐘緩解回溯帶來的不適感,好不容易舒服了一點,一抬眼尸體映入眼簾。他記起昨天下午這個時候,一名玩家在對秦讓動手的過程中,意外失手,自己劈死了自己。 游戲顯然是特地挑在了這個節點。 可以少復活一名玩家,并且他的黑化也尚未開始。 作為夜間才死亡的幸運兒,王廠現在是正常狀態,他先是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了看手,然后猛地望向祈天河,想起被牌位寄生拉扯對方袖子不讓人走得畫面,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自然。 回想提示音,王廠古怪地問:“你到底對女鬼用了什么技能和道具?” 繃帶男也用余光留意著祈天河。 在那些復雜的目光中,祈天河自認相當冤枉,認真回應:“在游戲里,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人品?!?/br> 可惜這年代實話大大方方說出來,別人反而不信。 廚房里傳來一陣笑聲。 “笨死了,連雞都不會殺?!?/br> “小西,你可真厲害?!?/br> 小西這時候也還活著,聲音格外清脆:“這算什么,我小時候住農村,經常幫我奶奶殺?!?/br> 前車之鑒,朱殊瑟起身時,祈天河跟著站起來。 朱殊瑟和巫將有一點不同,后者喜歡攪混水制造混亂,前者有時候過分坦然。 “同樣的辦法我不會再用第二次?!?/br> 先前祈天河畢竟只是猜測,這番言論則是親口落實了先前小西的死和她有關。 說完朱殊瑟抱著石膏頭像上樓,祈天河重新坐下,望著石膏像犯難,沒有了斷肢做威脅,意味著晚上的排名要重新想辦法。 在他身旁王廠吃過一次暗虧,這會兒按部就班開始在雕像上進行彩繪。 祈天河沒有動筆,明白想要得到老人的賞識,就離不開槐樹的輔助。早前朱殊瑟在槐樹那里進行過一個神秘的儀式,秦讓雖然已經不是人了,但作品也經過了樹洞這個流程。 他下意識望向白蟬,后者指了指外邊,暗示出去說話。 這個時候天氣還可以,沒有惱人的大雨。 白蟬:“有想法了么?” 祈天河:“有?!?/br> 副本里,白蟬一直是讓祈天河自主做決定,有什么想法大膽去嘗試,反正后面他兜底。經歷過女鬼斯德哥爾摩事件后,他的放養方針做了輕微的調整,學會遇事多問一句。 “說說看?!?/br> “去小樹林砍樹給石膏像做身體?!逼硖旌樱骸斑@樣我的作品就比其他人更加完整,算是搶答?!?/br> 白蟬一言不發。 祈天河拿捏不準他的態度,繼續往下說:“還能順便把剩下的實心木都砍了分給玩家,唯獨朱殊瑟的高價售賣?!?/br>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花市里利用傳送的暗搶事件和殺npc禍水東引,對方明顯越界了,他也不介意用更無賴一點的手段。 白蟬捏了捏眉心:“把樹都砍了,不擔心游戲換題?” 祈天河:“創造出一個阿槐是主線,總不能最后只畫一個腦袋?” 四目相對,白蟬十分復雜地看了他一眼:“你說的對?!?/br> 祈天河這邊拿著斧頭去砍樹,為了萬無一失,白蟬回去盯著朱殊瑟,確保她不只是口頭保證不對小西下手。 小樹林空無一人,干枯的樹木稀疏地聚在一起。 祈天河小心進行甄選,率先砍倒一棵。 其余人的準備一會兒再處理,他抓緊時間趁著天沒徹底黑下來前,用小刀一點點進行雕刻。在這方面祈天河是真的不擅長,好在先前看過其他玩家的作品,腦海里有個大致印象,至少知道正常的體態應該從哪里入手。 荒郊野嶺,天黑得很快,昏暗中只剩下刀削木頭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沉寂終于被打破,前方傳來腳步聲。 祈天河停下手上的動作,翻刀做出防備的姿態。 來人是秦讓,看到祈天河時,神情中微微露出一抹詫異。 雙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祈天河并未主動開口。 提示音里特別注明會消除問題npc及個別人物的記憶,其中的‘個別人物’最可能指得便是秦讓。 這名玩家在第一個晚上首當其沖,淪為厲鬼養得一只蠱,生吞牌位后秦讓開始和女鬼共情,回溯前大雨中他和王廠一左一右拉著自己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游戲清除阿槐對他的記憶和感情時,自然要順勢抹除秦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