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npc有說有笑地聚在那邊幫忙盛飯,祈天河粗略掃了一眼,一名玩家不見了。 “他跟我住一個房間,”說話的玩家叫趙南貴,臉色難看道:“我親眼看到他活生生吞了那塊牌位,臉都撐裂了……我想阻止,但他的力氣太大了,普通的符咒道具貼在身上也不管用?!?/br> 趙南貴有幾分焦灼,試圖找到同伴觸犯了哪條死亡規則。 npc陸續坐下,祈天河一直以為第一個出事的會是昨天最作死的陶連,然而他今天精神狀態反而特別好。 老人:“你們先吃,吃完我去打掃房間?!?/br> 說話的時候,眼珠一直盯著趙南貴。 “咦,怎么少了一個人?”飯吃到一半,陶連后知后覺問。 趙南貴沉聲道:“他出事了?!?/br> 另一名被叫小西的女孩眉飛色舞問:“是被阿槐帶走了么?” 趙南貴沒吭聲,半晌才說:“或許吧?!?/br> 老人貼心地在旁邊倒茶,笑瞇瞇望著幾個npc:“我看你們幾個命格特別好,能扛得住臟東西?!?/br> 然后又對玩家說:“想要晚上睡得踏實些,可以和商量一下,和他們擠一間?!?/br> 小西主動舉手:“我愿意選一個人同住?!?/br> 其余幾個npc也表達了類似的想法。 一共就五名npc,也就是說只有五名玩家暫時可以擺脫夜間的危險。 巫將嗤笑一聲:“不知道你們對房伴有什么要求?” 小西直接說:“你不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br> 她像挑選貨物一樣緊接著看向朱殊瑟:“你可以,你是女生?!?/br> 朱殊瑟嘴角微微勾起,在座的人里她的確是有性別優勢的。 小西最后看向祈天河:“你也可以?!?/br> 她在朱殊瑟和祈天河之間猶豫了一下,最后選定了祈天河。 “……” 滿座嘩然。 除了知道關于《七日經》一事的白蟬,和祈天河下過伯爵副本的柳天明,其余人全部投來驚悚的目光。 巫將當場愣?。骸澳闶桥⒆??” 祈天河放下茶杯,‘呵’了一聲。 對面繃帶男不露痕跡地皺了皺眉,末了望著白蟬用口型道:“你想死么?” 第71章 故事(二) 小西對祈天河似乎很有好感, 從老人那里要來一小碟榨菜,專門分了一半給他。 清湯寡水的面,配上點小菜, 滋味確實不錯。 巫將原本大大方方把胳膊肘搭在桌上吃飯, 眼看快要碰上祈天河又放了下來, 別扭的姿態讓他自己都忍不住蹙眉。 喉結,嗓音, 側臉輪廓……確確實實是個男人。 最后忍不住道:“你進游戲的目的難不成是變……” 祈天河十分坦然:“沒錯,就是這樣?!?/br> 他承認得愈發淡定, 其他人越覺得有隱情。 最無語的當屬朱殊瑟,本來什么都不用做可以占個和npc同住的名額, 一不留神就被搶走了。 剩下的四個恐怖愛好者全部是男性,偏偏在一些方面格外有cao守, 紛紛表示不能陌生男女同住, 朱殊瑟的優勢瞬間變為了劣勢。 然后她用幽怨的目光望著祈天河。 “……” 巫將這時放下筷子,瞥了眼朱殊瑟問小西:“為什么不選她?” 這個問題即便他不問,祈天河自己都會提出, npc選人肯定有原因,每一個想法背后往往暗藏著死亡條件。 小西想了想:“他的面相瞧著是個良善的人?!?/br> 除了陶連, 另外三個恐怖故事愛好者分別叫小南,小北,小東,連起來剛好是東南西北, 聞言紛紛點頭:“我們喜歡和好人打交道?!?/br> 聽到這里祈天河笑容冷凝, 就差沒明著說柿子要挑軟的捏。 和小西住一屋絕對不安全,勝在危險的來源很明確……就是這姑娘本身,沒有npc合住的玩家少不得要應付那個虛無縹緲的‘阿槐?!?/br> 玩家自然都想到了這點, 從詭異的反應看,這幾個npc應該不是純粹的人。 “吃早餐怎么也不叫我?”這時有人從樓上走下來,抱怨了一句。 “秦讓?”趙南貴因為吃驚半站起來,咽了下口水盡量掩飾住驚訝的神色。 秦讓按了按脖子,望著趙南貴又抱怨了一句。 趙南貴藏起捏緊的拳頭,盡可能神情不變說:“牌位呢?” 擔心丟了引出更大的麻煩,玩家都是隨身帶著,秦讓拉開皮夾克,里面揣著個牌位。貼身攜帶到這種地步有點奇怪,不過到底是有的。 祈天河和趙南貴中間的空間比較大,秦讓便搬了把椅子在這里坐下。 老人:“自己盛飯?!?/br> 秦讓撇了撇嘴,不得已端碗站起來。 他離開的功夫,趙南貴臉上肌rou抽搐了一下,小聲說:“我親眼看到他死了?!?/br> 祈天河隨口一問:“會不會是替死道具?” 趙南貴第一次嫌棄自己的語言貧瘠:“你不知道那個畫面,他的臉皮直接被牌位撐裂開,擠碎的牙齒從裂縫中掉出來……” 祈天河突然沒了胃口。 這時秦讓端碗回來,他只舀了一碗面湯,咕嚕嚕喝下肚說:“該繼續游戲了?!?/br> 老人掃了一圈,確定大家都吃過飯,推了推老花鏡:“經過昨晚,各位應該已經初步相信了阿槐的存在,現在這個故事需要一個開頭……” “我來吧!”小西此刻眼睛格外亮:“阿槐是一個漂亮的女大學生,她最大的愛好就是恐怖故事,為此悄悄建了一個恐怖故事群。因為她美麗又溫柔,許多男生為了追求她慌稱也喜歡恐怖元素,加進了群聊。其中有一人追求失敗后,心生怨恨故意在群里上傳血腥殘忍的圖片并篡改聊天記錄,私下處處編造阿槐是心理變態的流言?!?/br> 陶連接著她的話說下去:“平日里嫉妒阿槐的人不少,謠言越傳越烈,她想去控訴,卻不知道是誰主導的一切。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一條短信,對方稱有散播謠言人的證據,騙阿槐出來見面?!?/br> 小南迫不及待道:“沒想到見面后男生想要對她施暴,阿槐打傷男生逃了出來,學校讓她不要聲張,男生則辯解是阿槐心理變態,自己才是受害者?!?/br> 小北最后接了一句:“阿槐跳樓死了?!?/br> 老人不滿意道:“只讓你們說個開頭,越到后面越落入俗套?!?/br> 小北笑嘻嘻道:“就是開頭啊,從那之后,校園里開始流傳一個恐怖傳說,有一個迷惑人心智的女鬼,喜歡尋找脆弱的獵物,喚醒他們內心最黑暗的一面?!?/br> 整個故事全部是npc在自說自話,結束時秦讓突然說:“少了一個碗?!?/br> 其余人朝他看去。 秦讓冷冷道:“為什么不給阿槐留位置?” 他首先看向了離自己最近的祈天河,口吻十分不善地重復一遍。 祈天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心里給她留了位置?!?/br> 秦讓愣了下,重新端起碗。 小西湊過來,眨眨眼道:“你可真敢說,就不怕阿槐真的來找你?” 祈天河很平靜:“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被惡意cao縱的空間?!?/br> 小西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么。 秦讓又開始埋頭喝面湯,祈天河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四肢的協調性和呼吸都正常,從任何角度看和正常人無異。 老人沒有收拾桌子,而是上樓了一趟,下來時背后扛了一個麻袋,佝僂著背像是隨時要從樓上載下來。 重重喘了幾口氣,他從袋子里掏出一堆石膏頭像,每個頭像只有最基礎的輪廓,連眼睛都沒刻,照例發給每人一個:“你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創造出心里的阿槐?!?/br> 祈天河摸了下頭像,蹭了一手的白灰,心想著昨天發牌位,今天發石膏像,不知道明天會發什么。 老人:“旅館里的東西各位可以隨便用,今晚零點時我會給作品排名,最次地那個人將會被請離這次活動?!?/br> 朱殊瑟:“排名標準是什么?” 老人:“恐怖體驗項目,自然是比誰能創造出更令人畏懼的東西?!?/br> 說完緩慢地邁開步伐趴在前臺,不再管玩家。 眾人坐在圓桌旁,陶連咧著嘴說:“這樣也好,我要選成績最好的那個人合住?!?/br> 小東:“我也是?!?/br> 在他們的爭論聲中,白蟬偏頭對祈天河說:“出去看看?!?/br> 旅館周圍一片荒蕪,唯一的點綴就是幾棵半死不活的樹,小土坡那里倒是生長著一棵枝繁葉茂的古樹,前后有一上一下兩個樹洞。 站在樹下,樹葉婆娑晃動,吹來的風格外清涼。 祈天河捧著石膏像搖頭:“當年應該多學一門藝術課?!?/br> 他的畫畫水平慘不忍睹。 “和才藝無關?!卑紫s:“等到快結束的一個小時會很熱鬧?!?/br> 祈天河:“熱鬧?” 白蟬點頭:“誰也不能確保個人的創造能拿到一個好名次,但可以確保讓競爭者失去參賽資格?!?/br> 祈天河眨了眨眼:“有人會去毀了別人的作品?” “現在還是白天,老頭那里或許有多余的石膏像,”白蟬抬頭看了眼天空:“毀東西也得挑合適的時機?!?/br> 所以好戲總是在夜間上演。 祈天河沉吟了兩秒:“玩家互相間防備很深,這個主意可不好打,相較而言,搶npc的就要容易許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