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白蟬點頭:“那時候我還專門夸贊了一番你的善良?!?/br> 祈天河咳嗽一聲。 正準備開口說話,再一抬頭發現繃帶男不知何時不見了。 “他人呢?” 白蟬:“大概是去找線索?!?/br> 又或者說實在聽不下去關于某人心善的評價。 特殊支線的獎勵取決于任務完成度和探索度,祈天河不再開玩笑:“我們也去?!?/br> 前路被阻擋,周圍的缸子這時開始劇烈震動,一些菜被晃了出來,小孩瞬間移動到最前面的一個空缸中,不悅地拍著邊緣:“要玩過家家……” 腫脹的手血淋淋的,過于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緊祈天河:“你不許跑?!?/br> 祈天河面色不變:“不跑?!?/br> 然后指了指在那里乘涼傻樂的小武:“他不是還在陪你玩?” 小孩根本不聽解釋,搪瓷被拍出一條裂痕,再這么用力下去,容器碎裂他遲早要從里面出來。 祈天河瞬間明白是無法善了了,偏過頭:“要不你先上去找線索,我繼續耗著?” 白蟬似笑非笑望著他:“你對特殊支線的獎勵還真是上心?!?/br> 祈天河并不否認,反正兩人中只要確保一個拿到了,就是血賺。 白蟬看向小孩:“想做什么游戲?” 小孩似乎認定了祈天河,只盯著他看:“猜猜我會躲在哪里?” 說完蓋上空缸的蓋子,十幾個杯璧同時發出響聲,這聲音并不清脆,就像是貓在抓板子,聽得人撓心抓肺的,突然間響動停下,似乎是在正數第三個缸子那里消失。 幾滴蓋子上殘留的水珠晃達出來,濺在地上瞬間蒸發。 這個游戲無論怎么玩都有利于鬼,如果小孩賴皮點,他甚至可以在祈天河說出答案的同時換到另一個地方。 白蟬:“ 小心故弄玄虛?!?/br> 多得沒再說,似乎覺得這個游戲對祈天河來說難度不大。 祈天河不動聲色召喚出尸犬,給了它一個眼神,尸犬走到水缸前嗅了嗅,慢悠悠踱步倒像是一個巡視自己領地的王者。小武靠在水缸邊睡著了,迷迷糊糊似乎感覺到有什么恐怖的東西,身子縮了縮,繼續埋頭睡。 尸犬從他身邊經過,最后竟然又回到了祈天河這里,尾巴啪啪拍了兩下地。 祈天河收回尸犬,輕輕踩了一下地面,血手從土里伸出抓住他的腳踝,嘻嘻笑道:“你贏了?!?/br> 小孩的手指guntang,皮膚像是被灼燒了,等到他放手時,祈天河掀開褲腿,上面有一個黑色的手印。細看好像有串數字,不過是倒著的,祈天河歪著腦袋想要看清,發現還是有點勉強,繼續歪…… 白蟬及時制止了他:“你是想自己把自己腦袋擰下來么?” 祈天河干笑一聲。 “05427?!?/br> 白蟬念出上面的文字。 小孩沒有說明具體用途,但顯然是某個東西的密碼。他重新爬回空缸,并未再阻止祈天河離開。 · 鎮長的房子在整個義鎮來說,是最大的,專門建了閣樓。祈天河站在樓下,樹上吹來的風沒有其他地方那般炙熱,他又走到地窖邊確認了一下,沒看到羽毛。 “小武家的地窖門口有跟紅色羽毛,地窖溫度挺高的,”祈天河對白蟬說:“可他還很慶幸不是黑色羽毛?!?/br> 假設按照溫度由高到低排列,那就是黑>紅>空。 白蟬想到什么,嘴角緩緩勾起:“鎮長怎么看也不像個善人,卻享受了相對較好的待遇?!?/br> 停了下問他:“你不覺得很有趣么?” 祈天河看出對方眼神中的冷意,猜測白蟬現在的心情不太好。 “是不是鎮長有問題?” 白蟬沒說話,不想讓沒確定的猜測影響到祈天河本身會做的判斷:“先進去看看,找到那串密碼的用途?!?/br> 有些人翻窗爬墻都很難,白蟬卻已經達到飛檐走壁的水平,輕松掰斷三樓窗戶固定的木板,翻進去后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在外面等一會兒。 沒多久,上面拋下來一根麻繩,祈天河正準備順著往上爬。白蟬搖頭,轉了一圈,暗示他把繩子系在腰上,防止意外。 “……” 作為攀巖運動愛好者,祈天河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爬個墻的本事他還是有的! 自尊心在副本里有時候可以日拋,爬到一層,他發現窗臺上有很多玻璃渣,實在找不到落腳地點,重新退下去老老實實把繩子系好,借力踩著墻壁上去。 走廊里昏暗無光,窗戶封死,處處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白蟬:“柳天明一定也從小孩那里得到了某個線索,才專門畫了房間的平面圖?!?/br> 聞言祈天河若有所思。 兩人先上了閣樓,恐怖故事里那里往往是隱藏最多線索的地方,結果令人失望,閣樓只有一堆無用的雜物。鎮長夫婦不知在家里干什么,一點聲音也沒有,沒辦法確定npc的方位,兩人行動的過程很小心,一個在前面探路放風,另一個跟在后面鬼鬼祟祟行動。 經過二樓廁所時,祈天河突然停步。 白蟬:“去吧,我等你?!?/br> 祈天河擺手,表示不是那個意思,他又退了回去,重新走了一遍這段距離。 就在祈天河反復衡量時,有人上來了。 上樓的腳步聲慢慢放大,白蟬第一時間拉他躲進衛生間。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雙方移動到門背后,確保npc進來時他們也能有緩沖的余地,白蟬抬頭開始四處打量,像是在找趁手的武器。 祈天河輕聲道:“鎮長夫婦是主要人物,殺不死?!?/br> 副本可是為了他們兩次回溯。 白蟬:“所以才要找個木板類的,打暈就行了?!?/br> 說得風輕云淡,估計往常沒少干。 祈天河回想起之前黃昏時鎮長撐著黑傘出現,眼睛有一處淤青,瞬間明白了傷口的來源。 腳步聲停了下來,并未像他們擔心得那般推門進來,很久走廊都再沒有動靜,祈天河也不敢冒然出去,生怕一打開門,鎮長或者鎮長妻子面無表情站在那里。 白蟬鼻尖動了動:“香味?!?/br> 祈天河在兩人身上聞了聞,沒味道。 白蟬好笑:“燒香的味道?!?/br> 祈天河聳聳肩,反正他是沒聞到。 白蟬順便和他普及了一下香的種類:“這是很極品的香,專門用來祭拜的?!?/br> 祈天河頭回知道香也能分這么細。 “ 大部分情況下是混用,”白蟬偏過腦袋,似乎能透過門板窺知外面:“看來鎮長夫婦深諳此道?!?/br> 香味太淡了,又有門隔著,差不多五分鐘后祈天河才隱約嗅到一點味道,然而不等他細品,香味很快再次消散。 走廊重新有了行走的聲音,白蟬耳朵貼著門板,確定人走遠了,才打開門往外走。 香灰早就被打掃干凈,只余一點很碎的灰燼還卡在墻縫里。白蟬彎下腰用指腹蹭了一下,轉頭笑道:“你先前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祈天河點頭,指了下空白一片的墻壁:“里面也許有一間房?!?/br> 他剛剛走過的時候便感覺不太對勁,這還得歸功于第一個副本,當時陸南的主人格為了把自己居住的痕跡徹底抹除,藏起了那扇門。之后祈天河再下副本時,會下意識關注建筑布局的和諧性。 “走廊過長了,除非靠近樓梯口的房間面積格外大?!?/br> 不過那種可能幾乎沒有,要不會顯得更不協調。 白蟬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凝視面前的墻壁:“你說正常人誰會對著空墻燒香?” 沒聽到回應,余光瞄見祈天河早就扛起小鏟子,仿佛下一秒就會暴力砸下去。 “冷靜?!彼f。 祈天河:“放心?!?/br> 他只是想試試有沒有封印結界類的東西,用很小的力道輕輕在墻面敲了敲,只打下一片墻皮。 祈天河收回鏟子,下一刻墻壁突然開始自己抖動,天花板上掉下的灰嗆得人差點打了個噴嚏。幸虧動靜不算太大,沒有引來剛剛下去的人。 他一臉無辜地聳聳肩,表示這真不是自己的鍋。 墻從里面被拉開,原來在他們前面是一扇小門,只不過通過巧妙的裝修偽裝了起來。 繃帶男現身,和兩人面對面站著,里面的墻壁上安裝了一個耳朵形狀的道具,大概是個擴音器,走廊上的任何聲音都能通過耳朵傳遞。 “謝謝開門?!逼硖旌訌膫让鏀D進去,不忘叫上白蟬一起。 從布置來看,這就是個普通的小房間,原先蒙在家具上面的白布被掀開扔在一邊,可見在他們來之前,繃帶男已經翻找過一遍。 祈天河視線上下一掃……發現對方手里拿著的滑稽愛心小包被撐得四四方方,瞧著是裝了本子一類的東西。 “日記本?!笨噹幸痪湓捵鴮嵙怂牟聹y。 祈天河:“密碼鎖的?” 繃帶男直接拿出來,側面確實是密碼鎖,塑料外殼,摔碎破開也可以。 祈天河堅信自己得到的密碼是有用的,等價交換天平的一端是玩家在賭命,鬼不可能隨便給出無用的信息。 果然,繃帶男指著外面貼得白膠布,上面寫著:未經主人允許偷看,是侵犯隱私權。 字歪歪扭扭,有一個還是錯別字。 祈天河試探問:“我有密碼,一起看?” 繃帶男把日記本扔過去。 祈天河沒想到他會這么好說話,撥動數字的同時納悶:“柳天明都已經得到線索,竟然沒翻出來日記?!?/br> “也許翻出來了?!卑紫s淡淡道:“那天他回來時手上拿著什么東西,但遇上了回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