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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要被拔了吧? 梁司寒就看身旁的年輕人兩眼呆滯,心里也不知道在翻江倒海地做什么思考,紅紅的嘴巴一抿,受盡委屈的模樣。 他用力把他攬進懷中,拿出哄噸噸的語氣:“小周爸爸,拔了牙我今天陪你餓一頓。等你好了,我們帶噸噸一起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好嗎?” 周文安的大眼睛里滿是哀怨:“梁爸爸說真的嗎?不要騙我?!?/br> 梁司寒幾時見過他這副模樣,真是愛到心里去,湊到他耳邊親了親他的小芝麻:“真的,一會兒拔牙的時候你就想什么好吃好玩,過兩天我們就去?!?/br> 他想,噸噸偶爾那股子小嬌氣小可愛樣子,肯定是學的周文安。 只是周文安不大在自己面前流露罷了,偶爾給自己這么一眼,都已經叫人恨不得把心窩子掏給他。 周文安靠著他,心里稍微好一些,可是一想到那拔牙的工具,他人還沒到醫院,已經魂飛九天。 抵達后,周文安先去拍片檢查牙齒情況。 拍片時他在內心祈禱出點什么小狀況今天不能拔,能拖一天是一天。 可醫生一聲令下,愉悅地通知他可以立刻拔掉。 周文安看著醫生的笑臉,登時覺得牙齒發酸、膝蓋發軟,去了小半條命。 他躺在牙齒檢查的專用椅上,臉色發白,惶恐不已。 梁司寒握住了他的手,拉到腿上緊緊握著。 等醫生亮出麻醉針,一針扎在rou里的瞬間,周文安痛得指甲都扣進梁司寒掌心,眼淚幾乎是直接從眼眶飚出來,疼痛感近乎野蠻而不講道理。 他能感覺到梁司寒為自己抹眼淚,也能聽見梁司寒輕聲說:“別怕,我在這里?!?/br> 周文安想起了當初生噸噸的時候,他一個人在產房哭。 那光景,他一輩子都不想再來一次,甚至于聯想起就止不住地淚流滿面。 當時,他多想有個人能在床邊陪著他,對他說一句:別怕,我在這里。 人生很多事,憑著一時意氣,的確都能硬生生熬過去;可是,不代表當時的痛和苦是假的,非但不假,這些苦痛還深深地根植在記憶深處,隨時等著在某個時刻把人徹底擊潰,一輩子都逃不掉避不開。 哭得太入神,周文安連什么時候牙齒拔掉的都不知道。 他被醫生托著仰起上半身吐掉嘴里的血水,俯頭一直沒法抬起來,眼淚水滾滾落下。 梁司寒繞過來幫他擦趕緊嘴角,攬他入懷:“已經好了?!?/br> 他沒想到周文安這么怕痛,哭得滿臉是淚,叫醫生也嚇了一跳。 周文安伸手,主動抱住他寬闊的肩膀。 痛得神志恍惚中,他想,這就是他的避風港嗎?他是不是終于可以在這個懷抱里勻口氣,借點力? 梁司寒跟醫生拿一張口罩,幫周文安帶上。 他眼睛睫毛臉頰都濕漉漉的,像是淋了一場夏日的熱雨,可憐無辜,水澤瞳眸哭得紅腫,梁司寒心疼地親了親他的眼睛,打橫把他抱起來。 周文安很乖地隨他擺弄,軟軟地窩在他懷里,雙手吊著他的脖子,把臉死死地藏在他胸口,眼淚一點一點滲透進衣服,再滲透進梁司寒的心里。 周文安也不想騙自己,他就是很想有個人這么對自己好,能在人生每一個重要的時刻陪著他,也能在每一天生活的瑣碎中陪著他,時時刻刻為他擋風遮雨。 他在這有力的庇佑中,明白了自己內心對梁司寒的依賴,甚至是某種難以言說的渴望。 = 傍晚,噸噸和珠珠在幼兒園里等到爸爸mama來接,兩人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珠珠挨著噸噸坐在長凳上,兩人都晃蕩著小腿,慢慢悠悠地說:“mama要去學開小汽車了,爸爸說這樣以后家里可以再買一個小汽車,噸噸,我們長大了也去學開小汽車好不好?” 噸噸手里拿著一張粉紅色的紙,正在疊方塊,他說:“好呀?!彼稚蟿幼魍A艘幌?,皺著小眉心仔細想啊想,“我沒有見過我爸爸開小汽車?!?/br> 家里以前都沒有轎車,他也從來沒有關注過這個問題。 周文安和梁司寒抵達時,幼兒園門口停著一溜車,他們已經算是比較早的,可仍舊開不過去,只能靠在一邊步行過去。 越靠近幼兒園大門,就越是吵鬧,小孩子有說不完的話,旺盛的表達欲令他們無法區分時間地點,只要想到什么就必須要說出口。 噸噸翹首以待,見到爸爸第一時間就開始揮手:“爸爸!” 珠珠好奇地問:“叔叔怎么都戴口罩啦?” 噸噸也不知道,大青蛙戴口罩是爸爸說過的,因為他是演員,可能會被人認出來不方便,所以一般出門就戴口罩,可是爸爸…… 他兩眼瞪了瞪,聰明地悟到關鍵:“爸爸也變成演員了嗎?” 珠珠好奇地問:“叔叔不是寫故事的嗎?” “是哦?!眹崌嵪?,爸爸是編劇啊,可是爸爸長得這么好看,變成演員也不奇怪。 正在兩人瞎猜時,周文安和梁司寒走上前。 珠珠乖乖地打招呼:“叔叔好!” 噸噸高興地沖他們喊:“爸爸!” 周文安彎起眼睛努力地笑笑,他口罩下面的半邊臉都是腫的,實在是不合適給小朋友看到。他蹲在他們面前:“今天和珠珠都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