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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看守所那邊給嚴衍通電話:“嚴隊,有個美國人來探望童重春,中文很流利,自稱安東尼奧,是童重春的朋友?!?/br> 嚴衍迅速道:“切換監控畫面,到探監室?!?/br> 屏幕忽閃,變成了探監室的畫面,監控頭設在探監者一方的斜上方位置,從這里能清晰的看見安東尼奧高大的背影,以及坐在鋼化防彈玻璃后、局促不安的童重春。 顏溯稍稍瞪大眼睛,瞳孔收縮。 嚴衍解釋:“安東尼奧,一個美國人。真沒想到,這就是童重春的朋友?一個美國人?” 顏溯愣怔,半晌,自嘲地說:“我的中文,最開始,就是美國人教的?!?/br> 嚴衍面露驚訝,望向他。 顏溯專注地盯著屏幕,不再說話了。 安東尼奧和童重春開始交談,童重春對安東尼奧非常恭敬,他尊稱對方為老師。 嚴衍拿起手機,對監控畫面拍照,將安東尼奧的背影發送給張科,讓他對比對方的身份信息。 張科回他:老大,咱們沒有外國人的數據啊。 嚴衍:能讓童重春尊稱為老師,社會地位肯定不低,你在國內和國際新聞上找找。 張科哭:就一張用門鎖拍的背影照! 嚴衍微笑:篩查和童重春過從甚密的外國人,再進行數據對比。 張科:……收到。 嚴衍:蠢貨。 張科:嚶。 安東尼奧一直說中文,和童重春幾乎沒有多余交流,談了些法律上的問題,十分鐘不到,安東尼奧起身離開。 這一次,嚴衍見到了安東尼奧的正臉。 像是故意,對方環顧四周,找到了他們的監控頭,然后,那個沉穩的美國人望向攝像頭,露出了給某人打招呼般的笑容。 這人已經不年輕了,嚴衍在心底飛速畫像,四十多歲,精神矍鑠,綠色眼睛,穿著非常周正,西裝長褲應該是奢侈品牌,周身氣質像極英國貴族家庭的大家長。 美國上流社會的精英式人物。嚴衍在心里下了論斷。 顏溯直直盯著屏幕,他的目光幾乎通過攝像頭與安東尼奧交匯。 直到看守所民警催促他,安東尼奧這才望著攝像頭,輕聲說:“你好,顏?!?/br> 然后他走出探監室,身影消失在監控范圍外。 “yan?”嚴衍驚詫:“他在跟誰說話?” 他話音未落,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顏溯拔腿沖出遠程監控室,剛跑出去又氣喘吁吁轉回來:“借下車鑰匙,嚴警官?!?/br> 嚴衍將車鑰匙拋給他,顏溯跑遠了。 等會兒,嚴衍覺察不對勁,給看守所那邊打電話:“你們看守所外有沒有監控頭?” 民警回他:“有?!?/br> 嚴衍沉著臉:“把監控畫面切到安東尼奧身上,跟緊他?!?/br> “是?!泵窬瘨鞌嚯娫?。 很快,監控畫面切到安東尼奧身上,一路追隨他出了看守所。 安東尼奧走出看守所后,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站在路邊,仿佛在等待什么。 很快,他面前開來一輛路虎,司機搖下車窗,對他說話,安東尼奧擺擺手,站著沒動。 “顏……”嚴衍咬了咬牙,從市局到看守所,開車只要五六分鐘。 三分鐘不到,顏溯就出現在畫面,安東尼奧轉身,露出了笑容。 顏溯走了兩步,安東尼奧張開雙臂,顏溯撲上前,兩人緊緊擁抱。 ——“最開始,我的中文,就是美國人教的?!?/br> ——“自稱安東尼奧,是個美國人,中文很流利?!?/br> 安東尼奧,童重春的朋友,顏溯的中文老師! 嚴衍瞳孔緊縮,這其中,究竟…怎么回事…… 圍繞著顏溯的秘密,已經多到嚴衍無法忽視的地步,他攥緊拳頭,鷹隼般犀利的目光勾住畫面中的顏溯。 看守所外。 安東尼奧熟稔地摸了摸顏溯的腦袋,笑容溫和慈祥:“你又當回警察了么?” “暫時…幫他們忙?!鳖佀輪枺骸澳銜嬖V他嗎?” “不會,”安東尼奧輕聲答,“就像我也不會告訴你,他的下落?!?/br> 顏溯扯出一個淺淺的笑,目光狠厲:“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br> 安東尼奧拍拍顏溯的肩膀:“我真慶幸你不是美國的警察,否則我一定會被你大義滅親?!?/br> “老師,你可以不幫他?!鳖佀菡J真道:“你可以脫離他的集團?!?/br> 安東尼奧搖頭,無奈地聳肩:“小艾倫,你知道,不可能的,已經二十年了?!?/br> 二十年,就算不夠滄?;癁樯L?,也足夠一個人迷失所有方向。 “我該走了?!卑矕|尼奧摸出一塊鎏金懷表,看了眼時間,他將懷表收起來:“再見,我的朋友?!?/br> 顏溯抿著唇,面頰繃緊,目送他踏上路虎,黑色車身消失在道路盡頭。 遠程監控室里,嚴衍抹把臉,深吸口氣。 他翻出安東尼奧和童重春見面的監控錄像,再次一幀幀地仔細翻看起來。 童重春對安東尼奧很恭敬,這是他之前就看出來的,兩人聊了些法律上的問題。 然后……究竟哪里不對勁?嚴衍不安地想,他究竟遺漏了什么? 正在這時,張科發來消息。 張科:老大,查出來了,安東尼奧,美籍精英律師,為許多有錢有勢的重大殺人案嫌犯辯護過,號稱上流階層犯罪的庇護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