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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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和父親說謝,”晏靖安道,“我所有的雄心壯志在八年前看到你命懸一線的時候就全部淡去,我老了,渴血的心也死在了邊關,我只想要你能幸福,那孩子——對你意義非凡?!?/br> 晏靖安摸了摸晏枝的發絲,道:“為父這便進宮了?!?/br> 晏靖安走后沒多久,有人遞上一封拜帖,上面寫著——寧蘭公主。 晏枝斟酌了片刻,道:“烹茶,請公主進來?!?/br> 寧蘭公主今日來只帶了一個貼身侍女,她落座晏枝對面,好奇地看著桌面上擺著的點心。 “這是蒸蛋糕,”因為穆亭淵喜好甜食,晏枝便想辦法把蛋糕做了出來,“公主嘗嘗,很是松軟可口?!?/br> “那我便不客氣了?!睂幪m公主撇開一小塊,輕輕咀嚼了下,雙眸亮起,激動地道,“好好吃?!?/br> “公主喜歡便好?!标讨Υ赃^片刻后,問道,“不知公主今日為何而來?” 寧蘭吃得一邊臉頰鼓起,全然不見那日晚宴的囂張跋扈,此刻她就像是個不懂世事的十六少女一般,只是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配著那雙漂亮的翠綠色眼睛,像是狐貍。 她單刀直入道:“我來,是想跟晏姑娘做筆交易,你不想穆亭淵入贅烏茲是吧?我可以撤回這條要求,但是有三個條件,第一,我要晏姑娘關閉錦繡里,遣散錦繡里的所有活計;第二,我要穆亭淵辭去官位,再也不得入朝為官;第三,我要晏姑娘西郊的那座別院,連帶著半座山,全都給我?!?/br> 第91章 === 晏枝越聽越是沉下心思, 她溫和一笑,問道:“寧蘭公主為何對錦繡里有這般大的敵意?又是為何一定要讓亭淵辭去官職,更為何對我的別院有這么大的興趣?” 寧蘭舔了舔嘴唇, 擺弄了下手里的茶杯, 漫不經心地道:“晏姑娘不用問為什么, 只要告訴我答不答應便是, 我們明碼交易?!?/br> “商人重信, ”晏枝沉著道, “利固然重要,可行商背后的信義兩字也不可辜負, 想要做成這筆交易,寧蘭公主不得給出足夠的理由嗎?” “晏姑娘激我也沒用,我所有的條件都擺在這里,絕不會多說什么其他?!睂幪m拈了一塊蛋糕吃下, 站了起來,“晏姑娘好好考慮,若是有了主意,隨時來驛館找我?!?/br> 晏枝送她出門,門外站著個少年人, 臉皮發緊, 看著像是寧蘭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似的。 寧蘭見他也是沒好脾氣, 惱道:“做什么又給我臉色看?昨天誤會你,我不是道歉了嗎???” 那少年人緊抿著唇,站在馬車邊, 冷著張俊俏的臉,半譏半諷道:“公主金貴,磕了碰了都是小人的責任, 請上車?!?/br> 晏枝見狀,蹙緊眉頭,只覺得這侍從大膽得很,以寧蘭傲慢的性子,定然要吃些苦頭。但意外的是,寧蘭只惱火地瞪了他一眼,便二話不說地鉆進馬車。 咦?正覺得詫異,馬車簾子被寧蘭拂開,寧蘭嚷道:“晏枝!好好考慮!我等你的消息!” 晏枝沖她揮了揮手,從容不迫:“公主慢走?!?/br> 寧蘭公主走后,晏枝叫來三才,問道:“跟在寧蘭公主身邊那人你可曾見過?” “沒見過?!比艙u了搖頭,道,“方才看了腰牌,似是龍武軍那邊的人?!?/br> “龍武軍……少秋應當識得,龍武軍的人怎么會在寧蘭公主身邊?” 晏枝正納悶著,忽聽旁邊傳來聲音,“前些日子,穆亭淵召集了金吾衛、龍武軍以及右驍衛的青年將領,給寧蘭公主挑了幾個隨身的侍從,在她出使大梁期間保護她的安全,那人名叫項野,是龍武衛散官,雙刀了得,是右龍武衛的一員良將?!?/br> “原來如此,”晏枝回頭,沖從馬上下來的洛無戈作了一揖,道,“多謝將軍解惑?!?/br> “無需言謝,”洛無戈將一封請帖遞給晏枝,道,“少秋托我來給你?!?/br> “這是?”晏枝接過一看,是楊少秋成親的請帖,時間定得很早,就在下月初一,以大梁禮制,倉促了些。 洛無戈亦有同感,道:“他娘催他得緊,生怕他反悔,所以挑了個最近的日子?!?/br> “嗯?!标讨]多說,道,“你幫我轉告少秋,我一定到場?!?/br> 洛無戈微微頷首,沒有要走的意思。 晏枝也不開口,沒有請他進去坐一會兒的意思,她笑著問:“將軍還有別的事嗎?” 洛無戈劍眉微蹙,道:“我想再同你多說一會兒話?!?/br> 晏枝道:“近來有些繁忙,怕是沒這個閑工夫了?!?/br> 洛無戈:“為了穆亭淵?” 晏枝沉默片刻,忽然抬眸看向洛無戈,道:“父親說,隨寧蘭出使的有一個身披黑袍的門客,疑似是個女子,洛將軍可知道此人?” 洛無戈頷首:“聽聞卻有此人?!?/br> 晏枝迎視洛無戈,神色無比嚴肅地問:“洛將軍,洛姑娘依然言無音訊嗎?” “是,”洛無戈疑問道,“晏姑娘為何突然提起霞笙?” 她見洛無戈神色不像撒謊,便咽下了后續想要問的東西,道:“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和故人,洛姑娘失蹤至今,實在遺憾?!?/br> 洛無戈:“……” 晏枝嘴上說著遺憾,語氣里卻半點遺憾的感情都沒有,洛無戈嘆息一聲,洛霞笙做過的事情他知道一些,晏枝當年吃了不少她的苦頭,兩人的關系已經不可調和且沒有調和的必要。 “好了,洛將軍,”從洛無戈這兒得不到什么消息,晏枝神色難免懨懨,她沖他福了福身子,道,“我還有些賬本沒看完,先回去了?!?/br> “你——”洛無戈眉頭越蹙越緊,他為人性冷,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情感,只冷著一張俊俏面容,只能在眉眼深處仔細瞧出一絲擔憂和溫柔,“你神色郁郁,可是在為穆亭淵擔憂?” 晏枝撇了撇嘴,總不能告訴洛無戈,她懷疑洛霞笙回來了吧? 寧蘭提的那三個要求,撇開唯一針對穆亭淵的一個,能跟剩下兩個扯上關系的便只有洛霞笙。 但讓她疑惑不解的是,洛霞笙想弄垮錦繡里向她尋仇她可以理解,但為何要拿宅子?還要連帶著后山的一整片宅子。 當年她買下這座宅子,不僅是為了宅外那一大片極適合桑樹生長的土地,更是為了后山那一小片鐵礦石。只是,梁帝和晏靖安的戰火沒有燒起來,眼下,穆亭淵也沒有需要動用兵力的地方,那一小塊鐵礦便壓著沒動過,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和覬覦。 知道這個情況的,只有她一人。 洛霞笙因何想要那處宅院? 她想不明白。 見晏枝不說話,洛無戈更是篤定她在為穆亭淵擔憂,心頭涌上一股酸意,沖得他喉嚨發緊,胸膛一股股劇烈跳動,讓他情不自禁開口道:“他何須你擔憂?” 晏枝聽出他話里的不悅,反問道:“洛將軍這是何意?” “你還不知道他是何類人嗎?”洛無戈冷冷道,“你與少秋好友多年,他如此倉促地成親,你不多問一句?他娶回的是哪家的姑娘,你亦不多問一句?” 晏枝被他冷厲的語氣說得一時懵住,反問道:“那洛將軍,我該如何?去逼問少秋這些事情,然后讓他覺得我還有同他在一起的可能?!你又怎么知道我不關心他要娶的人是誰?” 她逼視洛無戈,毫不因為洛無戈修羅般的氣勢而有任何退步:“龍武軍大將軍江鎮鳴將軍的嫡女,曾隨江將軍剿滅亂黨,是女中豪杰!”她所知所查從不告知于人,但這并非不等于她沒有做過,她沉聲道,“大梁開的第一批女官,有文官五人,武將一人,那名武將便是江姑娘!她與少秋是舊識!無論身份、品性、樣貌,都是良配!感情一事,如人飲水,洛將軍要我如何干預?!真是笑話!” 洛無戈周身煞氣隨晏枝冷厲的話語漸漸散去,他壓著憤怒,反問道:“既然你知道這些,怎么不去查查兩人如何定下了親事?” “洛將軍直說便好,何必遮遮掩掩?!?/br> “是你心心念念,擔憂著的穆亭淵,”洛無戈道,“是他從中牽線,逼迫少秋答應了這樁婚事,他慣會玩弄人心,拿捏住了少秋的軟肋?!?/br> 晏枝抿緊唇角:“什么軟肋?” “楊老夫人以死逼之?!?/br> 晏枝眼眸閃爍了下,楊老夫人性格沉穩,正經嚴肅到晏枝見了她就打怵,竟然使了這樣的法子,那可能是真的動了以死相逼的心思。 洛無戈又道:“那日春日宴,前來向你求娶的黃小公子你可記得?” “他怎么了?” “他回家后不久便被家里人送去了軍中?!?/br> “什么?”晏枝不敢相信地看著洛無戈,“他那樣嬌身冠養,細皮嫩rou的,去軍中不得磨掉一層皮?他家里不是很寵他嗎?怎么舍得?” “也是穆亭淵在背后推動?!?/br> “有何憑證?” “若你不信,可問晏將軍的眼線?!?/br> 晏枝冷著臉道:“所以呢?洛將軍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他早已不是當年需要你庇佑的少年,”洛無戈壓著滿心的嫉妒,語帶酸澀地啞聲道,“他亦不是如你所想單純,所以你何必要將所有目光都傾注在他身上?” 晏枝面無表情地看著洛無戈:“那又如何?洛將軍跟在榮安王身邊,還少看了這些手段?你不會真以為我一直把亭淵當成不懂世事的孩子看待吧?官場晦暗,他又得蒙圣寵,朝中左右排擠,各方勢力或針鋒相對,或隔岸觀火,一步一行皆可能是陷阱。若他真是單純良善的人,我絕不可能讓他踏進官場一步!” 晏枝輕笑道:“我從他小時候就知道,他心思深沉,善于隱藏自己,我知道,他長大后絕非善類,他骨子里是什么樣的人我清楚得很,不需要洛將軍來提醒我?!?/br> 洛無戈緊咬牙關,道:“好,既然如此,算我多事?!?/br> 他拂袖離開,背影蕭瑟冷硬。 他走后,晏枝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原作里的穆亭淵,成長之路滿路坎坷,從小便吃過常人沒吃過的苦,挨過不該挨的打,長大后經常戴著偽裝的面具,心里全是對這世界的憎惡與痛恨。 他唯一的溫暖就是原本的女主角洛霞笙。 可現在,晏枝不想他成為這樣鐵石心腸的人。洛無戈所說的話讓她心頭有些沉重,她知道,走在朝中,被時局困擾,穆亭淵有許多不得已和保全自己的手段,他若是想成為權臣,也定是要有非常手段。 可行走灰色人間,她希望穆亭淵的心頭能是火熱的,亦希望他的雙眸能常存希冀。 第92章 === 寧蘭公主用以交換穆亭淵的籌碼越來越大, 帶著勢在必得的氣魄,若是這事發生在大梁,寧蘭公主定是要被冠上個亡國妖姬的名號, 穆亭淵已被民間戲稱是藍顏禍水, 讓寧蘭公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奪走。 晏枝私下宴請過寧蘭公主, 想旁敲側擊找出一些背后的原因, 但寧蘭公主口風很緊, 哪怕晏枝拿了算數大家的孤本也很難改變她的想法。 最讓晏枝心有疑慮的是藏在寧蘭公主背后的女人, 隨寧蘭一同出使來大梁的門客里有一個高挑的女人,她很少離開驛站, 但凡人前總是穿著黑衣,戴著黑色的兜帽,叫人看不清楚她的長相。 晏靖安派人去試探過幾回,但都沒能打探出任何消息, 這個女子洞悉大梁勢力格局,小心翼翼地將自己保護在安全圈里,讓人無法窺伺到有關她的一點一滴。 敵在暗我在明,情況很是不妙。 晏枝心不在焉地看著最近的賬本,錦繡里的生意鏈帶給了她取之不盡的財富, 經過這幾年的打拼, 錦繡里幾乎成了大部分北都勛貴小姐們的衣裳來源, 就連宮里的娘娘們有時都會跳過尚衣局,直接到她店里訂購花式特殊的衣裳。 這是她的事業,讓她割舍她舍不得, 但若是真的到了不得不以之交易的地步,她會為了穆亭淵和寧蘭做這筆交易嗎? …… 她似乎,真的, 太掛心穆亭淵了。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響,店門外,百姓駐足遠眺,吵鬧不休。晏枝出門一看,不遠處亮起沖天火光,火舌吞吐,似是條翻滾著的活物向四周擴散而來。 晏枝微微瞇眼,辨認方位,臉色一變,驚道:“是寧蘭公主的驛館,三才!”晏枝回頭吩咐道,“帶上人,去幫忙救火?!?/br> “是?!比呕仡^,叫上錦繡里年輕力壯的伙計,向火源處奔去。 晏枝慢一步趕到,待她到時,府兵正在疏散百姓,控制場面?;饎荼人胂笾械妮p微一些,因著驛館里住著寧蘭這樣的大人物,左右少有人往來,除開不怕死而圍觀上來的市井百姓,只有驛站的相關人員受到大火波及。 見她過來,衛隊隊長攔住晏枝,道:“晏姑娘,火勢還未完全控制住,你且小心?!贝巳耸怯鹦l三隊的隊長于洪,是晏靖安舊部,負責這一帶區域的安全,因錦繡里也在他的轄區之內,晏枝跟他有過幾回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