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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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喝了粥也出事了!” “我爹也是!” …… 越來越多的人質疑粥里有問題,鬧得大了,原本排隊的人都不敢再繼續排下去,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來挑事那人得意地仰頭睨著晏枝:“跟我去見縣太爺!你施的什么粥?!把我們縣民全都給害死了!” 晏枝一抬手,三才把粥遞給晏枝,晏枝當著眾人的面將粥喝下,她擦了下嘴唇,道:“若是有毒,我賠你們的命?!?/br> “你——”那人沒想到晏枝會這么做,瞪了瞪眼,狡辯道,“誰知道你現在喝的里面有沒有毒!反正我兄弟喝了你的粥就死了!這里好多人也是這樣!大家都看著的!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這粥攤給砸——” 話音未落,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將他的束發射散開,他駭得打了個哆嗦,往腦袋上一摸,隨后身體僵硬地回頭,看到那支穿過他雜亂發髻的箭射入了石板中,其深度可見這箭的威力。 “還敢砸嗎?”晏枝冷笑。 他畏懼地向后一退,想到上頭的吩咐,硬著頭皮道:“好猖狂的毒婦!你不僅毒害我的兄弟,還想要我的命!青天白日,還有沒有王法了??!砸!”他咬著牙喊道,“給我砸!” 他抄起隨身帶來的木棍,還沒落下,又一支箭射了過來,這支箭毫不留情,直接射穿他的肩膀。 他痛得大吼一聲,怒極,嘶吼道:“砸!給老子砸!全他.媽的砸了!” 身后幾個人沖了過去,沒走幾步,被侍衛一一拿下,他還要再逞威風,忽然感覺一陣冷意,像是被什么盯住一樣,他緩緩抬頭,看向那股冷意的來源。 不遠處的屋頂上,一點光芒若隱若現,他認出那是極為鋒利的箭鏃在日光下的光芒。 那支箭鏃正對著的是他的眉心。 這一箭下去,他必死無疑,而他退無可退。 他嚇得雙腿發抖,再看晏枝時,這才發現這女子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任何膽怯的情緒,平靜到好似自己只是不值一提的螻蟻,他突然意識到,他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人。 第80章 === 前來鬧事的人很快就被侍衛鎮壓下來, 比起兇神惡煞的眾人,晏枝等人更像加不講道理,隨便他們胡亂造謠鬧事, 只管暴力鎮壓, 以保證施粥的順利進行。 鬧事的人全都被捆在一旁, 晏枝揚聲道:“諸位, 家父乃晏靖安晏將軍, 他關切此次寧河水患, 卻因公務繁忙抽不開身,我替父親前來查看, 用我賺得的銀錢籌備了糧食供大家解決溫飽,但遭到這些小人構陷,說我粥里有毒,我以身證明, 這粥無毒,困難時期,還請大家相信我,我愿與大家共度難關?!?/br> “晏大將軍的女兒?北都勛貴的千金怎么可能跑來這種地方?”人群里有人喊道。 晏枝道:“我與一般勛貴的千金不同,從小便離經叛道, 若是聽說過我名字的自然知道我在北都是何名聲?!?/br> “……可是錦繡里的穆夫人?”突然有人問道。 晏枝頷首:“我未和離時的夫家的確是穆家?!?/br> “去年洪災時, 便是錦繡里的穆夫人送來了保暖的衣裳, ”那婦人道,“我與孩子全靠這衣裳才撐了過去?!?/br> “我也有收到衣物?!?/br> “還有糧食!” “是穆家的菩薩!” 人群激昂,都在感激晏枝的所作所為。 常奕落在晏枝身邊, 笑道:“沒想到小小姐還做過這些好事?!?/br> “百姓是有記憶的,誰對他們好,他們都會記得?!币驗樵闹? 寧河水患被描寫得分外嚴峻,每年都有數以千萬的百姓不是死在洪流中就是流離失所,死在流亡路上,可謂是大梁第一災禍,晏枝憐憫這些百姓,在錦繡里的生意步上正規,財源不斷之后,每年都會往寧河沿岸的城縣捐贈一些糧食或者衣物。 “誰也沒見過那位夫人的模樣,想要冒名頂替輕而易舉!你又如何證明?”那人還在垂死掙扎。 “我冒名頂替有什么好處?如今糧價上漲,我吃飽了撐的花幾千銀買糧,又跑十萬八千里外給你們施粥?!” 那人一時語塞,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冷厲人聲:“何人鬧事?” 眾人轉頭看去,看見一身披鎧甲的威嚴將軍騎馬走了過來,他眉目如炬,冷凝眾人,森冷目光在那幾人臉上掃過。 洛無戈目光定格在晏枝身上,隨即變得柔軟下來,他翻身從馬上跳下,對晏枝抱拳,道:“晏姑娘,聽聞有善心人在此施粥放糧,原是晏姑娘?!?/br> 明明昨夜見過,他還能如此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晏枝壓下想笑的沖動,福了福身子:“見過洛將軍?!?/br> “辛苦晏姑娘?!甭鍩o戈說罷,掃視一眼方才鬧事的幾人,闊步向他們走去。 那些人被捆著跪在地上,早已抖得像是篩子,死死低著頭不敢直視洛無戈。 洛無戈一腳踹翻其中一人,冷聲道:“前幾日抓到你在街頭欺凌婦孺,今日又在此胡攪蠻纏!還想再吃些板子?” “將軍饒命——饒命——!” 洛無戈一一檢視過去,那些人都是有案底的人物,想來洛無戈這等身份的人不可能對這種街頭流氓級別的人物有這么深的印象,應該是穆亭淵交代他的。 有洛無戈佐證,晏枝的身份已不容質疑,沒多久,縣令聞訊趕到,一邊擦著腦門上的冷汗,一邊打著擺把晏枝請進自家府邸。 同行來的還有個略胖的中年男人,他瞧著面相老實本分,但一雙眼睛卻四處亂瞟,透著股邪滑勁兒。 晏枝一看他就認出來,這就是原作里被洛霞笙丟進寧河的豪紳之首張端瑞。 張端瑞這人,明面上是個大善人,修橋造路,有時候還會放糧救濟,但背地里,梁寧縣里你能想到的腌臜生意,他都有一份。 他拿去修路的石料板材都是次等貨,前年有一家五口帶著牲口過橋時剛好橋塌了,連人帶牲口被卷入寧河中,只剩下年富力強的大兒子僥幸活了下來,張端瑞惡人先告狀,說是那人載物太多,弄垮橋梁,不顧人家家破人亡,叫他賠償重修橋梁的銀兩,活生生把人逼死。 他放出的糧食也都是陳年舊糧,生出霉菌都面不改色地著人熬煮成粥,吃死了無數體弱的老人孩童。 他興賭,設局坑騙人錢財;他好色,拐賣女子,搶強良家民女……就這樣一個人,偏偏還要以君子自居,要不是近來大梁官位看得緊,這老賊還想買個縣令當當。 惡心至極。 晏枝一看到他這張臉就反胃,當即沉了臉色,對縣令道:“這人什么身份?也配出現在本小姐面前?污我眼睛,滾下去!” “這……”張端瑞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晏枝,他知道自己長著一張老實人的臉,一笑起來非常憨厚,怎么不討好?聽聞這晏將軍的幺女喜歡洛將軍,難不成她喜歡冷頭冷臉的人物? 晏枝見張端瑞還要留在這,抄起桌面上的茶杯砸向張端瑞:“快滾!本小姐不想看到你!” “張爺,你先下去歇著吧?!笨h令見晏枝真怒極了,低聲下氣地勸道。 張端瑞沒法,只好捂著額角的傷口,灰頭土臉地離開。 他一走,晏枝煞有介事地對縣令說:“幸好他走了,他太可怕了,大人沒發現他被厲鬼附身了嗎?” “什么?”縣令懵了,看不懂晏枝在唱什么戲。 “大人聽我解釋,是這樣的,我父親為了替陛下祈福,請了有名的道人,我跟在秋道長身邊學了些微末的道術,能簡單看出人的氣脈,”她左右看了下,對縣令道,“不瞞大人,我在北都夜觀星象,發現了一件詭譎的事情,寧河水患是因為有黑蛟占據河道,前些年,黑蛟被斬龍劍困在河里不能興風作浪,水患才平靜許多,而今年……”她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同縣令道,“今年,鎮壓黑蛟的斬龍劍被拔了,黑蛟翻身,這才鬧出如此大災,一開始我還不確定是誰拔的,看到剛才那人才肯定,他就是罪魁禍首?!?/br> “這……”縣令聽得一頭霧水,轉頭看向洛無戈。 洛無戈板著張臉,面無表情。 晏枝道:“洛將軍,你在戰場上待過幾年對正邪之氣非常敏感,你說是不是?” 洛無戈臉皮一僵,違背意愿地應和晏枝的胡說八道:“是,那人身上氣息的確不一般?!?/br> “那那那,那如何是好?”縣令擦了把冷汗,將信將疑地問,“可這……哪來的黑蛟?” “寧河承母親河,黑蛟自是從西南方向的神仙山脈上來,”晏枝神秘莫測地說:“如今黑蛟已經得勢,我們很難再故技重施,將它鎮壓,不過好在,洛將軍殺敵無數,身上有血腥氣,是煞星,而穆大人是今年的狀元,有文曲星庇佑,一定會順利解決這只黑蛟?!?/br> 縣令還要再問,晏枝忽然撐住額角,哀聲道:“啊,突然頭痛得厲害,今日泄露了太多天機,大人,我想去休息一會兒?!?/br> “準、準備好了上房,晏小姐請?!?/br> 晏枝跟著縣令進房休息,待他們出去時,她沖洛無戈眨了下眼,提醒洛無戈謹言慎行,千萬別穿幫,洛無戈一怔,唇角微微挑了起來。 晏枝在房間里坐了一會兒,等到外面的聲音都淡去,才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春桃也笑得不輕,掩唇道:“小姐真是一張巧嘴,說得有模有樣,把縣令大人嚇壞了?!?/br> “我看了那么多志怪小說,真論怪力亂神我可有一堆故事能編?!标讨πα艘粫?,叫來三才詢問了下施粥攤子的事,又問了下穆亭淵的動態,這才放心地準備籌劃下一步。 眼下的這些困境都算不得什么……真正讓她發愁的是接下來的事情。 這次治洪,如果只是對付貪官污吏那么簡單就好了。 她長嘆口氣,琢磨著要如何應對。 = 傍晚,于寧河中尋得斬龍劍的消息不脛而走,寧河黑蛟作祟的傳言也在鎮里傳得沸沸揚揚,隨之而來的是張端瑞被湖中惡鬼附身,成了黑蛟的倀鬼,給黑蛟拔下斬龍劍的消息也愈演愈烈。 張端瑞被困家中,無法出門,門外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戰戰兢兢。他派人請晏枝過去,想讓晏枝幫忙解決這事,出了高價交易,但晏枝理都不理,任他在家恐慌度日。 隨著洪水翻涌而來,梁寧縣外的大壩幾乎到了極限,地勢低的農田和村戶幾乎被淹沒。穆亭淵以此為誡,勸說眾人離開。 此時,黑蛟的說法蓋過了龍王爺發怒的說法,穆亭淵借著這個謠言,跟眾人說此處要跟黑蛟一絕死戰,百姓必須要遷走,否則會被黑蛟吞吃,災禍累及子孫,把他們嚇得趕緊收拾東西搬走。 而遷移地的等值分田制度又讓他們外遷漂泊不定的心定了下來,對淳樸的百姓來說,一旦有田,生活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越來越多的村戶遷移出去,梁寧縣日漸變成空城,三日過后,只剩下一些年歲太大,實在不愿意搬走的人家和本地第一豪紳——張端瑞。 張端瑞困死家中,不敢出門便花錢雇傭他人走動,想故技重施,靠著輿論把人們都留住,奈何計策全都被穆亭淵看穿,將他派出去蠱惑民心的不法之徒押入大牢。 隨后,洛無戈帶兵隨便找了些借口便抄了張端瑞的家,在墻壁里搜出無數金子,若是拆除外墻,張端瑞的家就仿佛是一座金子砌出來的金屋,就連皇宮都沒有這般氣派。 待收拾了張端瑞,又遷移出了眾縣民后,穆亭淵請來歐冶先生,共同商議治洪的事情。 治洪一道,千百年來,不論哪個時空都只有一個原則:堵不如疏。 而如今,若想疏通河道,只有一個辦法——炸掉一側的山。 “這山,我早就想炸了,但不能輕易炸?!睔W冶先生看著穆亭淵,嘆出一口氣,“這山,貫通南北,是龍脈所在??!” 第81章 === 龍脈是一個國家的氣脈, 順龍脈保龍脈是皇帝治國的重要方針。 前朝有一皇帝不信龍脈對江山的庇佑,為了給自己建行宮,開鑿龍脈, 對龍脈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隨后幾年, 全國災禍不斷, 以至于不過一代, 便國家破亡, 政權顛覆,祖宗基業毀于一旦。 有此前車之鑒, 大梁更是注重龍脈的保護,怎么可能讓穆亭淵他們輕易把山炸穿? 歐冶星悲憤地說:“下臣此前曾觀測寧河水位,量度地勢,深思熟慮之后才下了定論——炸山是唯一的選擇, 下臣將原因和辦法寫成奏疏,上奏朝廷,但不知是否事關龍脈,一直得不到回應,拖延至今。幾年下來, 河道內淤泥積沙聚堆, 堵塞下游, 發展成大洪水是必然事件。想要解決,唯有炸山。還請大人將難處上稟朝廷,時間緊迫, 拖延不得?!?/br> 晏枝一日日算過來,如果按照原作的時間,寧河最大的洪流將在后日爆發。這幾日, 暫時歇下來的雨勢看起來是給了兩岸眾人喘息的機會,但也意味著日后更猛烈的暴雨。從今日傍晚開始,一場遮天蔽日的暴雨將以猛烈的攻勢持續整整十二個時辰,后日凌晨,大壩不堪重負,被洪水沖垮,洪流傾斜而下,整個下游共二十三個縣城都要受到牽連。 穆亭淵道:“歐冶先生放心,來時我同你了解過情況,已經上書回北都稟告陛下情況,只是這一路多發洪災,陸路難走,來回通信要耗費時辰?!彼麤]有告訴歐冶星,即便信函抵達北都,以梁帝如今的狀況也未必會答應炸山開渠。 “不用等了?!甭鍩o戈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手里拎著一個人,將他扔在地上。 那人在地上滾了一圈,膽戰心驚地跪趴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