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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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傾…… 傾國傾城又如何? 她這一生,就是生生地被這張傾世的臉給毀掉的。 盛云雎垂下的發絲微微飄動,她睨了一眼盛玉兒,道:“她來盤問我也就罷了,你呢,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盛玉兒驚疑地抬起眼睛,看她一眼又垂下,慌亂地搖了搖頭。 她們曾經也算是關系最好的姐妹,想不到如今卻生疏成這般田地。 盛云雎心如死灰,不愿多說,冷冷地道:“看也看過了,既然無事,就請回吧?!?/br> 盛思甜聞言,只是失望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籬落,挪了一步,卻見盛玉兒猶豫不決,似乎還有話要說。 她等了片刻,見她惴惴開口:“其實那天……我什么都沒說,后來也是……” 盛云雎微微一愣。 盛玉兒哽咽地道:“我一直都把你當親jiejie……” 就算她不是大公主,沒有最尊貴的母親,她也依舊喜歡她的溫柔。 她不肯對盛澤寧說出真相,是因為在她內心深處,依舊相信盛云雎是那個知書達理、溫柔干凈的大jiejie。 她堅信她一定是被逼無奈。 等人走后,長傾宮又陷入了長久的死寂。 盛云雎回味著盛玉兒臨走前說的話,呆坐了半晌,苦澀地笑了笑。 隨即起身,素手關窗,提酒斟了兩杯,一杯遞給了籬落。 飲盡杯中酒后,籬落坐在地上,靠著美人榻的邊緣,問:“若有來生,公主想做什么?” 盛云雎趴在榻上,一頭青絲如瀑流瀉,闔眼道:“做什么都好,只要不當公主?!?/br> 籬落不明白,公主千金之軀,有什么不好。 但此生,她是沒有機會明白了。 陰綿的春雨在昏暗的夜色下遲遲不歇,可憐大越的長傾殿下,萬人景仰的天姿美人,自此香消玉殞,無人過問。 ———— 冷風裹挾夜雨,爐中的炭火靜靜燒灼,散發著濃烈的溫度。 沈青行剛忍著不適沐浴完畢,此時衣衫半解,照著鏡子查看自己右后肩,那烏紫色的奇怪紋路已經從小臂的傷口放射蔓延,一路爬上了肩頭。 他這只右手已經活動困難,刀都提不動了。 不過那日,余承言倒是并未提及此毒會留下什么后遺之癥。 他正用左手按了按自己肩上變黑的皮膚,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沈青行一抬眼,從鏡子里看到盛思甜的倒映,不動聲色地一拉衣領,背過身體去系衣帶。 盛思甜關上門,三步并兩步地趕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質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沈青行側了側身體,淡然道:“沒有?!?/br> 盛思甜瞥了眼他的右手,余光卻掃到他手邊的鏡子底下有一個半開的柜子,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 她伸手一拉,只見里面赫然躺著一只木盒子。 沈青行剛剛以為她問的是他身上的毒傷,如今看到木匣子的時候,自個兒也愣了愣,隨即一腳把抽屜踹了進去,發出咚一聲巨響。 他掃了眼盛思甜審視的眼神,眉尾一抽,背脊一挺,主動解了衣服,不害臊地把半截身子露給她看。 “我都這么嚴重了,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 但他只有一只手能動,脫也脫得費力,壓根兒沒露出關鍵的位置。 盛思甜毫無準備地看見他健壯的胸膛,臉上一燙,旋即一把將人薅開,俯身拉開抽屜,去取了盒子出來。 可憐沈青行頓時像個被人嫌棄的糟糠之妻,敞著衣衫蹣跚兩步,微張著唇,久久不能回神。 盛思甜心亂如麻,打開木匣蓋子,果然看見里面兩根未用過的炭筆和一只銀鈿碧玉簪子。 她離開長傾宮之后,想到籬落伏法認罪,心里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好像忽略了什么。 那日在舂陵山客棧,張遙林忘了繃帶,是籬落火急火燎地送去的。而之后沈青行回來,對她的態度就莫名其妙地冷淡起來。 許多零星的記憶接二連三涌現,盛思甜思前想后,捋了半晌,握著簪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回身時,卻見沈青行衣衫不整,皺著眉,也不看她,兀自走回了床上。 她拿著簪子追上去,有些生氣地問道:“這個盒子我放在衡陽家里,并沒有帶去福城,就算你不知道我沒帶它,但這些東西突然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他平時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突然間那么糊涂呢? 沈青行掃了眼她手中的簪子,沉著臉沒應。 盛思甜急得跺了跺腳,道:“這是我自己買的簪子,跟穆公子沒有關系!” 話落,沈青行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稍縱即逝,眼皮如淺水的波浪微微一浮,像是早就知情似的:“哦?!?/br> “哦?” 他這一個字的不痛不癢的回答,讓盛思甜差點兒沒被氣笑了。 她拿簪子指著他,“我問你,你是不是因為看到它才氣急攻心,導致毒發的?” 沈青行雙腮微動,目視他處,眼眸色澤昏昏如夜,不作回答。 “沈青行,你是白癡嗎?” 沈青行臉色一僵,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罵白癡。 他眉梢微抽,不悅抬眼,但在看到盛思甜兇巴巴的眼神后,又莫名其妙地覺得理虧,頓時慫了兩分。 盛思甜:“如果我今天沒有想起這樁事,沒有查出來,你是不是打算就這么一直瞞著我?” “你為什么都不肯來問問我呢?” 沈青行聽得她語氣略帶委屈,頓覺不妙,一抬眼,果然見她嘴角一抿,好像要哭了似的。 他想都沒想就立馬敗下陣來,將人抱到腿上,不大自在地低聲輕哄。 “錯了?!?/br> 盛思甜瞪著他:“錯哪兒了?” 沈青行薄唇翕動,良久,悶聲道:“小心眼兒?!?/br> 盛思甜:“誰小心眼兒?” 沈青行從善如流:“我?!?/br> 盛思甜聽完回答,嘴角撇得更兇了,鼻尖微紅:“沒錯,你這個人不僅脾氣臭,還小氣,你這個白癡,臭雞蛋!” 這罵聲沈青行越聽越離譜,皺著眉半天不敢反駁,只能硬著頭皮聽訓。 第31章 談罪門 罵到后面,盛思甜的聲音卻逐漸小了下去。 她無意看見沈青行肩上的異樣,眸中微疑,抬手一扒他肩頭的衣服,頓時愕然地睜大了雙眼。 原來他剛剛說的嚴重,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她擔憂的神情落在沈青行眼里,就像最荒涼的巖石縫里開出了一小朵潔白的花,一顆心便是那石頭,而那小破花的長勢怎么摁也摁不住,到后來他索性撒手不管,任它春風得意地橫生。 那動情的得意從心上跑到了眼底,沈青行抑制不住地彎了彎嘴角,修長的睫毛隨著輕笑的眼微微一動。 “這么急不可耐,饞本將軍的身子?” 都傷成這樣了,他居然還有心情跟她耍嘴皮子。 盛思甜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簪子,想到這破玩意兒戴也沒戴一回,差點還因為它出了人命,氣得頓時要把它折成兩半。 沈青行伸手一按,不解道:“你生氣歸生氣,拿我撒氣不就得了,折它干什么?” 可說到底,他毒發的真正原因跟她脫不開干系。盛思甜心里有幾分愧疚,聲音不知不覺帶了哭腔,竟是又嬌又軟: “要是沒有它,你就不會這么疼了……” 這話落在沈青行耳朵里,剛剛那朵花簡直如沐春風,隨風飄揚。旋即又覺得心口好像落了一團棉花,癢癢的,軟軟的,堵得他有幾分難受。 摟著姑娘腰肢的大手下意識地緊了緊,他呼吸微沉,不由低聲,期待地詢問:“你這是……在心疼我嗎?” 盛思甜定了定神,雙頰緋紅,微微含淚地盯了他半天,低頭嘴硬:“不是,我只是不想欠你的而已?!?/br> 不想欠他的?那剛剛哭什么? 沈青行瞧了眼她倔強的臉蛋兒,眉心一緊,不大服氣地冷哼,“那現在欠都欠了,你怎么賠?” 盛思甜舉起簪子:“我把它扔了?!?/br> 沈青行:“沒用?!?/br> 盛思甜瞪了他半晌,紅著臉道:“那你要怎樣?” 這話問完,沈青行眼睛便望了望房梁,好像那上頭有金子似的,想了半天,含糊不清地嘟噥了一句:“要不你先親我一下……” “你說什么?” 盛思甜一雙明亮的眼睛登時睜得大大的。 恰在此時,冷風刮來,突然把沒關緊的窗戶吹開了。 懷中的姑娘微微一縮,沈青行神色微正,像是清醒了幾分,凝眉盯著大開的窗戶輕嘆一聲,松開了懷里的盛思甜,準備起身去關窗。 下一秒,左臉卻猝不及防地被人啄了一小口,那溫濕的唇瓣只稍稍沾上便迅速離開,不給人半點留戀的機會。臨了,發出極輕極短的一聲: “啵!” 像世間第一縷春風吹動檐角風鈴時的輕響。 “……” 冷風呼嘯,床沿上的沈青行渾身結了霜似的,宛如隆冬的冰雕,呆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