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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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也確實是在撒謊,沈青行已經病倒了,如今來硬的不行,只能打心理戰拖延時間,但問題是裴堯風肯配合嗎? 良久,盛澤寧低聲開口道:“我這個思甜meimei,真是變了許多?!?/br> 他別具慧眼,又怎會看不出盛思甜的心思。 裴堯風聽他說罷,沉著的目光里生出一分遲疑,適時,聽得江槐安從坡道上策馬而來,高喊道:“將軍,裴家軍已在山下待命!” 盛子燁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想起剛剛那發煙花爆炸的時間未免也太巧了,因為南境傳來沈青行中毒、命不久矣的消息,所以他在裴府留的護林軍并不多。 但如果沈青行中毒是假,黑袍軍不到一個時辰就足以讓裴府轉危為安,可這個信號足足拖延了兩個半時辰,這么久的時間,足夠讓裴家軍入城門,趕來廣濟寺了。 可如果這一切都只是盛思甜在虛張聲勢呢? 盛子燁抬起陰鷙的目光,落在盛思甜身上,仿佛要將她的身體灼出一個洞來。 “長福,你膽敢帶兵入京,又在這里妖言惑眾,是想謀反嗎?” 這都能被他黑白顛倒、倒打一耙,盛思甜是沒想到的。 不過當他開始胡攪蠻纏的時候,就說明他心虛了。 但是盛思甜眼下不能暴露沈青行受傷的事情,也就不能指認盛子燁與九真巫族勾結之事,便反問道:“那父皇尸骨未寒,二哥哥還把大家困在這兒不讓走,又起的是什么心思呢?” 話頭又轉了回來,盛子燁正想開口,互聽徐勉從山下跑來,大呼:“主持已到!” 盛子燁雙目一瞪,持刀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眼睜睜看著那老和尚安然無恙地回來,僧袍略染鮮血,臉色鐵青,顯然是剛剛經歷了生死。 但他毫發未損,手中還拿著一卷明黃圣諭。 眾目睽睽之下,年邁的老方丈喘息未定,但關系國事,他不敢耽誤,小心翼翼地抖動了一下手中的圣諭,在一片死寂中緩緩念道: “朕時日無多,念吾兒澤寧賢良方正,心懷天下,今立其為太子,愿諸愛卿幫扶吾兒榮登大寶,福澤天下?!?/br> 許久許久,山寺間竟只留有老方丈的徐徐低念,如同佛經唱誦。 蔣世杰和劉協二人上前查證,片刻,蔣世杰激動道:“確實是陛下親筆,是陛下親筆!” 至此,佛堂外的盛子燁再也坐不住,道:“把這妖僧給我拿下!” “盛子燁!”蔣世杰手舉著圣諭高喝道,“陛下手諭在此,你要造反嗎!” 盛子燁雙眼微瞇:“是又如何?” “你……” 他一揮龍令,山上不明就里的護林軍只好依令行事,驚竹率人直奔盛思甜。徐勉不知該幫那頭,竟一時沒了主意。 盛思甜帶來的黑袍軍與護林軍廝殺起來,混亂間,盛子燁的仇恨已然抵達頂峰,他隨手欲斬旁邊的盛云雎,一直佇立未動的劉皇后卻突然撲了過來,盛子燁眼下只想殺人,看也沒有看她,便轉頭一刀劈去。 他的刀尖準確無誤地沒入劉皇后心臟的同時,一把劍貫穿了他的腹部,血涌撒地。 “母后!” 盛云雎像是突然醒神,沖過去大聲嚎啕。 盛澤寧收劍,將盛子燁踹開,盛子燁不由倒退數步,摸了摸自己傷口上的血,抬頭笑道:“三弟的劍法真準啊?!?/br> 盛澤寧:“我本無意與你爭個你死我活,是你步步相逼?!?/br> 盛子燁像是聽了個笑話,嗤笑幾聲,朝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道:“跟我裝什么君子,皇位你不想要嗎?” 盛澤寧不言。 他心懷百姓,并非就是對皇位執著,但這點道理是跟他這種人解釋不清的。 “你已經敗了,還要執迷不悟嗎?” 盛子燁松開了傷口,任由鮮血涌出,道:“少他媽在我面前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你以為今日的局勢,是憑你一個人扭轉的嗎?” 盛澤寧頓了頓,不得不承認,他手無兵權,又一直心系盛仁安的身體,除了能想辦法把長平送出宮保命,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你以為長平為什么能發現我和盛云雎的事?又是怎么平安逃出太學院的?你以為裴堯風是收了誰的密信,才留在漯河的?” 盛澤寧思緒一亂,赫然想起那日他在太學院撞見盛玉兒的畫面。 盛玉兒一直跟他說有人要殺她,他之后以為那些暗衛是盛子燁安排的,但只要仔細一想就并不合理。盛玉兒不會武功,又那般瘦弱,那些暗衛想抓住她易如反掌,可卻好像一直在把她往太學院大門緊逼。 退一萬步講,就算盛玉兒真的是僥幸逃脫,那這些暗衛早就埋伏于此,會這樣白白放她進去敬書閣嗎? 此事便只有一種解釋,這些暗衛根本就不是盛子燁的人,他們的埋伏,只是為了讓盛玉兒進去,發現盛子燁□□盛云雎之事,再讓盛玉兒離開。 可這一切,除了讓盛子燁事情敗露,對盛玉兒起了殺心,還有什么用? 這件事說出去也沒人會信的。 盛澤寧劍眉緊皺,一時間心亂如麻。 盛子燁卻在他猶豫的剎那,突然目光一冷,振臂揮刀,直劈過來。 他這一擊是帶了必死的決心,仿佛想在臨走前再拖走一條人命一般。 “三哥哥小心!”盛思甜在遠處大喊。 盛澤寧略一抬眼,隨即毫不猶豫旋身躲過,一劍封喉。 盛子燁雙目瞪大,隨后無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但汩汩直流的鮮血還是從他指縫中漏出來,染紅了他的衣服。 他喉嚨里發出怪異的聲音,片刻,終于瞳孔放大,歪頭倒在血泊之中。 與此同時,八十一階下,裴堯風將驚竹一擊斃命。 龍令主身亡,改為盛澤寧持令,護林軍漸漸止戈,廣濟寺頓時跪倒一片將士。 蔣世杰等諸臣跑上了佛堂,圍在盛仁安的尸首旁痛哭不止。 劉協顫巍巍地跑上八十一階,但見盛云雎抱著奄奄一息的劉皇后,哭泣不止,頓時老淚橫縱,跪地長嘆。 劉皇后用殘存的一絲力氣,摸了摸盛云雎的臉龐,哽咽道:“長傾,是母后錯了,是母后錯了……” 倘若八年前她不把自己的女兒親手推到那個畜生身邊,倘若她再多提防一些,盛云雎的一生也就不會就這么被毀了。 盛云雎悲痛欲絕,只顧無聲搖頭,淚如雨下。 劉皇后的意識逐漸渙散,嘆道:“可憐我的長傾啊……” 話音未落,抬起的素手便已經無力垂下。 一瞬間,盛云雎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一般,大聲哀嚎,最終抱著她的尸身嚎啕大哭。 盛澤寧不忍地閉上眼,嘆了口氣,隨后,見八十一階之下的云梯爬上來一個人,渾身是血。 “席年……” 盛澤寧一愣,提著劍飛身掠下,盛思甜和江槐安也隨后趕來,幾人扶著渾身是傷的席年,盛澤寧在他身上點了幾處xue道,隨后問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席年氣息羸弱,沾滿鮮血的手從懷中掏出一面令牌,交與盛思甜手中,艱難地道:“將軍令……歸還二公主……” 昨夜,席年將黑袍軍領至汴京城外后,只等盛澤寧發令??纱胶蟀胍箷r,他卻遭人以暗器引誘。 席年察覺對方想引他去皇宮方向,以為是盛子燁的計謀,正欲返回,卻收到對方傳來的密信。 信上說,萬壽宮留有圣諭,要他以命相保。 席年萬分矛盾,他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但看筆跡,與他去往衡陽時,通知他沈青行被困舂陵的信件,是出自一人之手。 而那人,上次并沒有騙他。 時間緊迫,圣諭和廣濟寺,他必須做出選擇。 后來,他聽聞盛思甜帶領黑袍軍直闖廣濟寺的消息,便下定決心守在廣濟寺與皇宮必經之路,果然在老方丈取得圣諭出宮之時,一幫刺客半路殺出。 席年孤身一人與這群刺客殊死搏斗,最終拼去了大半條命,又在一幫來歷不明的暗衛相助之下,才護得老方丈平安抵達廣濟寺。 盛思甜聽罷,不禁心生余悸,倘若沒有席年以命相保,沒有那份圣諭,現在的局面恐怕就截然不同了。 廣濟寺一片血海,許久之后,天光乍現,佛光普照,亡靈得以慰藉。 席年重傷,被送回太醫院診治了。劉皇后和盛仁安的遺體也被送回宮中。 徐勉奉命撤回護林軍,清點人數時,才發現剛剛在半山腰聲勢浩大的人全都是和尚,不由臉色鐵青,盯著二公主盛思甜良久,猛嘆一聲。 經過這么一遭,持龍令者持護林軍的規矩,怕是要改一改了。 裴堯風見了江槐安才知道,山下根本就沒有裴家軍,裴家軍無人帶領,還在郊外駐扎著。 江槐安跪在地上認錯:“屬下分身乏術,實在是沒有時間去率領軍隊……請將軍責罰?!?/br> 但他功大于過,裴堯風又怎么會真的罰他。 “誰的主意?” 江槐安張了張嘴,又覷了眼旁邊的盛思甜,低下了頭。 裴堯風循著他的視線看向盛思甜,卻見女子臉色蒼白,雙唇毫無血色。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殺戮。 盛思甜剛剛為了不被盛子燁看出破綻,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此時她的后背已經被全部冷汗打濕。 她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抱著胸口,瘦弱的雙肩微微聳起,聲音細若蚊蠅: “將軍放心,裴家軍的事雖然是假的,但那個煙花是真的,裴府已經安全了?!?/br> 裴堯風目光微定片刻,垂了垂眼睫,道:“多謝二公主?!?/br> 盛思甜還未從害怕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只是驚魂未定地搖了搖頭。 第29章 相思蠱 一天后的凌晨,陰冷的空氣充斥著整個汴京城,天色大亮時,灰蒙蒙的天空開始飄雨。 沈青行是被硬生生痛醒的。 醒來后,他忍著痛楚凝望著房梁,片刻,突然猛地坐起來,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兩步,這時,房門突然開了。 盛思甜一身素縞,和張遙林一前一后地站在門口,茫然地看著他。 沈青行的目光觸及張遙林的臉時,忽然想起什么,面色一沉,轉頭回身走到刀架面前。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