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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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時,長福比現在淘氣得多,放眼太學院的男學生,哪個沒被她欺負過?唯獨你,她唯獨不敢第二次找你麻煩,你知道為什么嗎?” 沈青行心不在焉地聽著,還是那一句:“不知?!?/br> 心里卻想,還能為什么,因為他兇。 蔣貴妃輕輕一笑:“因為你不光會兇她,還會一本正經地跟她講做人的道理?!?/br> 沈青行百無聊賴地扯了扯嘴角。 蔣貴妃微歪了歪頭,看著他的眼神跟看自己親兒子似的,“沈將軍年少有為,心性極正,頗有沈老將軍年輕時候的風范,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兒郎。本宮只有把長福托付給你,才肯安心哪?!?/br> 這話說出來,基本是指退婚無望了。 沈青行心里憋了團火,如坐針氈,忽聽蔣貴妃低聲遺憾道:“就算沈將軍真的對我兒沒有半點情分,也請好好護著她,就當是,看在本宮的幾分薄面上?!?/br> 宮中早傳她得了不治之癥,如今這般,是想在辭世前,將盛思甜托付與他。 沈青行母親早逝,少年以刀劍為友,十五歲后與戰場為伴,不通人情,不懂情愛,兒女情長與他而言,仿佛無關痛癢。 他倒是從未料到,自己會成為蔣貴妃心中值得托付之人。 ———— 寶慶三十二年,十一月初三,蔣貴妃薨。 當朝天子盛仁安悲痛欲絕,兩天下來滴水未進,獨自守在明梧宮內,不見任何人。 兩天后,他便圓了蔣貴妃的遺愿,國內齋戒七日,禁止婚嫁娛樂事宜,七日之后一切恢復如常。而盛思甜的婚事,便定在十一月末尾的一個吉日。 蔣貴妃逝世后,明梧宮也被鎖了起來。 盛思甜對這位母妃雖然沒有太多的感情,但對方對她卻是實打實的好。 她把自己關在房中悶了幾日,一邊緬懷這位相處了短短一月的母親,一邊想著自己的婚事。 因沈青行在京城的府邸常年沒有人居住,父親辭官歸隱,他鎮守衡陽抵御南蠻,如今也是因為這樁莫名其妙的婚事被傳召回京的。 所以這就意味著二人完了婚,盛思甜還得隨著他南下,回到衡陽安居。 屋里水汽氤氳,盛思甜坐在浴桶里,一頭青絲隨清水波動而幽幽飄浮。 籬落見她每天愁容滿面,心情似乎也跟著有些低落,“奴婢聽說這位沈將軍脾氣大得很,最討厭和女人打交道。您剛嫁過去,是在京城也就罷了,可要是跟他回了衡陽,這山高路遠的……” 說到最后,又怕越了規矩,輕嘆一聲,不再言表。 盛思甜卻稍稍回了回精神:“最討厭和女人打交道?” 籬落見她似乎來了幾分精神,便順著回應:“是啊,還有以前您上學那會兒,誰都不敢忤逆您,就他一個敢。而且……” 她突然皺了皺眉頭,湊到盛思甜耳邊:“而且奴婢聽說,他好龍陽……” 盛思甜縮了縮脖子,不可置信地看著籬落,道:“真的假的?” 籬落一個下人,哪里敢斷定這些小道消息,拘謹地搖了搖頭,“奴婢也只是聽說而已?!?/br> 盛思甜撓了撓頭發,合攏手掌。 “希望是真的?!?/br> 籬落:“?” 她詫異地看了盛思甜半天,惴惴開口道:“公主,您沒事兒吧?” 哪個姑娘不盼著自己的夫君對她百般疼愛,一般的女子若是知道丈夫是龍陽,哭都得哭死了,怎么還能希望是真的? “你不懂?!?/br> 盛思甜擺了擺手,半張臉埋在水下吐泡泡,再浮起來時,清透的水珠從挺翹的鼻尖滴落下來,唇瓣粉潤如三月的桃花。 畢竟在有錢人家里守活寡的生活,才是最理想的日子啊。 ———— 冬月二十五這日,沈府迎親,盛思甜穿著大紅的喜袍,蓋著鴛鴦合歡蓋頭,稀里糊涂地嫁給了一個跟她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大婚的步驟由宮里的嬤嬤交代過,盛思甜從善如流。 沈青行的神色卻極其冷淡,尤其那一身喜服,襯得他的臉色比鍋底還黑。 拜堂酬客一應事宜忙碌完畢后,沈青行憋了一天的氣無處撒,早早退出了賓席,偏偏有幾個不識好歹的還在他身后起哄。 “沈將軍別走啊,再喝兩盅!” “這么急著見新娘子呢?” 哄笑聲不絕于耳,蘇峻慣會看沈青行的臉色,哪怕對方只留個背影,頓了頓腳步,他也能想象到沈青行恨不得提刀砍人的神情。 蘇峻急忙代主陪客,招呼大家吃好喝好,掐了他們火上澆油的揶揄。 沈府前庭熱鬧非凡,耳目眾多,沈青行一路氣沖沖地去了后宅,直到踹開新房的大門方才停了下來。 新房門口的籬落顫顫巍巍地行了個禮,本想替自家主子說幾句什么,可看到沈青行掃來的冰冷視線,嚇得一哆嗦,識相地退走了。 沈青行自小跟父親習武練兵,最討厭寬袖長袍,今日這一身雖是按著他的身量而制的,但也似乎極不合身。 他一邊走進新房里,一邊松了松領口,胸中的怒氣才終于有了一絲緩解。 盛思甜看見蓋頭底下一雙皂靴步伐穩健,朝她走來,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覺地發緊。 但對方卻在離她五步遠的距離處停了下來,盯著她頭頂的紅蓋頭,冷聲道:“沒必要我親自來掀吧?” 又不是沒見過。 沈青行不耐煩地腹誹。 盛思甜心里輕舒了口氣,但也沒有動手,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原地。 沈青行懶得理她,對于他而言,這些官家和宮里的女子無非就分為兩種,要么喜歡哭哭啼啼,要么熱衷于勾心斗角。而盛思甜是個極端,無理取鬧第一。 他轉身煩躁地關上房門,解了腰帶,隨手扔到了桌子上,走到盛思甜身邊,見她紋絲不動,踢了踢她的鞋子。 “讓開?!?/br> 盛思甜沒懂,猶豫了一會兒,道:“做什么?” 沈青行忍著脾氣:“廢話,當然是睡覺?!?/br> 盛思甜驚得挪了挪位置,被遮掩在紅蓋頭下的小臉也跟著發燙。 她略顯窘迫的反應落到沈青行眼中,男人好像見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環著手臂盯著她。 “你半天不挪地兒,是想和我一起睡?” 盛思甜急忙搖搖頭,心說這怎么和電視上演的不一樣。 “你……你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間去睡?” 沈青行臉一黑。 “你以為我很想留下來?這是在京城,大婚之夜分房而臥,你想抓我把柄也不是這么個抓法?!?/br> 盛思甜小聲解釋:“我沒有,我只是……只是母妃去世不久,我原本應該守孝三年的,如今這么快成婚已是不敬,怎么可以還……” 還和他同床共枕。 這雖然只是盛思甜的托辭,但沈青行卻微微愣了愣。 半個月前,蔣貴妃的那番說辭還記憶猶新。 他聽盛思甜微微顫抖的語氣,想著憑她的性子,就算怕他,也不會慫成這樣。 大概也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剛剛去世,便要依旨下嫁,嫁的還是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心里多少有些難過和失望罷了。 沈青行確實不喜歡和女人打交道,但并不意味著他沒人性。 他頓了片刻,忍著脾氣睨她。 “我喝了酒,你最好離我要多遠有多遠。除了這張床,其他地方你隨意?!?/br> 然而,他除了偷偷看過幾本春宮圖以外,實戰經驗為零。 沈青行見她坐著不動,對他的話充耳不聞,肚子里的火噌噌直冒,僅剩的一點耐心也沒了,長臂一伸將她拉了起來。 但他沒想到,女子的胳膊竟細到這種程度,大掌一握,那柔軟脆弱的藕臂便捏在手心,仿佛只要稍一用力,她的胳膊就會一折為二。 實在是太瘦了。 沈青行皺著眉頭:“你沒吃飯?” 盛思甜肚子咕咕一響:“……還真沒有?!?/br> 作者有話要說: 婚前兇巴巴,婚后軟趴趴(bushi) 第4章 不行 但沈青行本來就不待見她,吃沒吃飯關他屁事。 “那就餓著吧?!?/br> 沈青行說完便沒再管她,脫了衣服鞋襪,上床睡覺。 他剛才在席上被灌了好些烈酒,這會兒確實有些微醉。沈青行倒頭閉眼了片刻,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拉他的袖子。 這屋里除了他,就只剩下盛思甜了。 他心煩意亂地睜開眼:“你……” 下一刻卻瞳孔微縮,忽然忘記自己要說什么了。 眼前的二公主已經自行摘了蓋頭,沉甸甸的鳳冠倒扣著滿頭青絲,細密的鏤金流蘇將女子的面容半遮半掩,她素手一挽,便露出一雙干凈皎潔的眼睛。 在當朝的三個公主中,大公主盛云雎是世人公認的第一美人,就連她的封號也是長傾,寓意傾國傾城,多少王公貴族都想娶她回府,可她的生母劉皇后卻遲遲沒有敲定駙馬人選。 盛思甜的容貌雖遠不及長傾公主,但蔣貴妃生前也是一位絕色佳人,她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只是她刁蠻潑辣,目中無人,那副好皮相也蓋不過她蛇蝎心腸。 沈青行少年時曾經親眼見識過她在太學院把其他學生當成牲口一般騎在身下取樂,整日把身邊的下人當做玩物一般對待,從此便對她沒有好臉色。 “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