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
秦子墨是在一個夜里回來的,悄無聲息,沈碧落在睡夢中突然被人擁緊,驚叫出聲。 那人只是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喃聲道,“乖,讓我睡會兒!” 外頭阿暮有所警覺,又被人捂著嘴拉了出去。 直到旁邊傳來輕鼾連連,沈碧落都驚魂未定,躺下又睡不著,只好在他手臂下翻了個身,就著月色細細打量他。 左右不過一個月功夫,他便瘦的有些脫相,顴骨生生凹了下去,胡茬也是亂糟糟的,她一時都有些難以辨認。 似乎嫌她離得有些遠,他有些不高興的哼了聲,大手一揮,又將她攏了過來。 沈碧落怕吵醒了他,不敢再動,就這樣維持著同樣的姿勢近兩個時辰,眼看著天色越來越亮,只好輕輕從他懷中退出,哪知還是將他攪的醒了。 “去哪?”他微帶怨氣。 沈碧落難得見他孩子氣模樣,微微一笑,“母妃那兒!” 秦子墨眉眼一挑,“這么早去那兒干嗎?” 沈碧落本還想勸他再睡一會兒,聽得他這么問,忍不住啐他一口,“你還好意思問!” “不是你讓母妃拘著我嗎!” 她可憐兮兮的控訴道,“你不知道母妃要求多高,那梵文勾勾畫畫的,簡直比天文還難!” 她雖說的含糊其辭,秦子墨卻秒懂,擁著她躺下,“母妃讓你抄梵經了?” 沈碧落輕捶他,俏顏微怒,“你還說!” 她這一擊小粉拳似蚊子叮咬,毫無攻擊力,倒將他捶的哈哈大笑,停留在他胸前的拳頭分明感覺到自胸腔而出的震動,她老臉一紅,垂了眉眼。 秦子墨仿無所覺,笑道,“我確實讓母妃替我看顧你,卻沒讓你去抄梵經!” 頓了頓,又道,“大約是母妃也拿你沒辦法,只能想出這一招吧!” 沈碧落輕哼,不理他,分明是自己拿他母妃沒辦法! 秦子墨笑著又將她擁住,“再陪我睡會兒!” 沈碧落嘴上掙扎,“你自己睡吧,我若再不去,只怕又要被說了!”身體卻遲遲沒行動。 “誰敢說你!”秦子墨十分霸道,“放心,母妃知道我回來了,不會再叫你去抄經的!” 沈碧落對此很是懷疑。 見她還在思想掙扎,秦子墨狡詐一笑,翻身就壓了上去,“既然不想睡,不如來做做旁的事!” 一朵紅云飄上俏顏,沈碧落耳根發燙,半推半就間,還能想起談條件,“你既回來了,就放盛一出來吧!” 游離在脖頸上的薄唇突然就抬頭咬上她耳垂,聽她求饒了才松口,聲音微帶沙啞,“這個時候你還能想到別人,該打!” 話音落,便抬起她大腿,對著翹臀一巴掌下去。 沈碧落剛想驚呼,薄唇又立即壓上來,將所有吶喊吞咽進去。 都說小別勝新婚,沈碧落算是徹徹底底體驗了一遍。 錯過了早飯,又錯過了午飯,太陽將落時,沈碧落才堪堪爬起來,彼時那人已穿戴一新,坐在窗前看了半天公文了! 見她起來,秦子墨招了招手,眼神炯亮,“過來!” 看她不動,他將手中文書放下,端了一個瓷碗過來,“我讓人燉的蓮子羹,已經放涼了,你先填填肚子!” 沈碧落伸頭過去,果真是蓮子銀耳羹,燉的軟糯,甜中帶著微微苦澀,正是她喜歡的口感。 待她喝光,阿暮進來將碗收了,順便告知她,“老夫人說,明日開始就不要晨昏定省了!” 沈碧落瞪了一眼秦子墨,都是這家伙搗的鬼,讓她犧牲了多少個賴床的日子! 她還想著好好的,陳太妃怎么突然轉了性,讓一個不喜歡的人天天在眼前晃,不堵心? 阿暮沒急著走,似乎還有話說。 沈碧落問,“還有事?” 阿暮吞吞吐吐,“那個,還有,孫嬤嬤說,您若是得空,就將那經書去抄完,反正也剩不了幾頁了,況又是功德無量之事!” 說完也不等她回應,快步退了出去。 沈碧落有些猶豫,秦子墨看出來了,走過來擁住她,“你不想去便不去了!” 沈碧落搖頭,“我沒不想去!” “況,這事總不能半途而廢!” “我明天還是過去抄吧,頂多也就兩三天的事!” 秦子墨點頭,“隨你!” 難得的二人時光,沈碧落不想掃興,但實在過于憂心,不得不問,“盛一你可放出來了?” 秦子墨果真有些不高興,片刻后,悶悶回道,“早就放了!” 沈碧落剛松一口氣,又聽得他說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要待在墨閣,不能隨意走動!” 沈碧落掙脫他的懷抱,立時便要發火,“什么意思?” “你要禁錮他,還是想要禁錮我?” 秦子墨神情寵溺,將她又拉了過來,順順毛,“不要老是生氣發怒,對身體不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面對的還是自己的喜歡的人! 昨夜還滿臉的青茬此時已剃了干凈,往日白凈的臉曬得也有些黑,瘦削的臉卻顯得顴骨更高,襯的濃眉下那兩雙大眼炯炯有神。 沈碧落微微有些心疼,忙垂了頭不想叫他瞧見。 秦子墨輕輕一擁,又將她納入自己的氣息范圍,“聽話!” “皇兄最近心情不好,你若是想要盛一留著命,就別讓他出去瞎晃!” 自他在國公府將她尋回后,兩人都有默契的不談及皇帝與無憂之間的話題,這還是首次聽他主動提。 在無憂的問題上,沈碧落自問無悔,可此時被他擁在懷里,卻隱隱有些愧疚爬上心頭。 她努力辯解,“無憂被救走之事,我沒有參與,盛一更不知道!” 秦子墨安撫道,“我信你!” 沈碧落見不到他神情,總覺得他話不由衷,又強調道,“他們怎么救,誰來救,我都不清楚!” “我畢竟是你的妻子,他們也未必全信我!” 秦子墨拉緊她的雙臂,將她微微推開些,對上她的眼睛,眼神真摯,“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沈碧落情緒慢慢緩和,似站不住,往后退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 秦子墨蹲下,與她視線相對,“你也要乖乖的,不要出府!” “等皇兄緩過這陣,我就帶你出去!” 知曉他是為了她好,可她仍想爭取,“我就去看看我那鋪子,這一個月沒去看,也不知賺回來沒有!” 她舉手保證,“你可以讓人跟著我,要不你帶我去看看也行,就一眼!” 秦子墨臉色有些難看,站起來拒絕道,“不行!” 沈碧落仍想攀附上去,秦子墨卻向后退開,直接告訴她事實,“皇兄將你那鋪子封了!” 沈碧落一驚,“那阮叔他們呢?” 秦子墨冷聲回,“都下了大牢,聽候發落!” 沈碧落著急道,“為什么啊,他們都是無辜的!” “無辜?”秦子墨冷笑,“未必都是無辜!” “那個叫阿全的里通外敵,分明有叛國之嫌!” “好在那鋪子你接手也不久,我尚可以跟皇兄稟明你不知情......” 見她臉色發白,秦子墨以為她被嚇著,匆匆結束話題,想上來安慰兩句,沈碧落卻接受他好意,怒道,“那碧璽閣多數人都是無家可歸的,哪里能做得了賣國賊!” 她苦笑道,“陛下只怕是看我不順眼,又見你維護我,只能拿這一鋪子人的命來一解心頭之恨!” “你去告訴陛下,我愿以命相抵,叫他來拿了便是!” 秦子墨見她越說越離譜,嘆息道,“無論你信與不信,那個叫阿全的如今已護著無憂,跟著北荒新王去了北荒!” 他也不想隱瞞她,將所有隱秘一一攤開,“北荒那個叫哈力的譯官,真名叫哈德努,正是北荒如今的王上!” 他見她神色訝異,不像作假,又道,“皓天早就懷疑他的身份,盯了他數月,本是想一網打盡,卻還是叫他逃了!” 他摸了摸她的頭,低聲哄道,“所以,現在不只是私人恩怨,還有兩國仇怨在內!” “你乖乖的,我來解決就好!” 沈碧落猶困在哈力的身份震撼中,腦中思緒擰結,一時也沒反駁。 秦子墨以為她這是妥協了,又道了一聲“乖”,如同對待易碎的瓷娃娃般,小心翼翼將她擁入懷中。 ※※※※※※※※※※※※※※※※※※※※ 每日一求,求收藏,今天的收藏對我很重要,謝謝支持的小可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