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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任杰反應了會兒,才意識到他還停留在早飯多少錢的問題上:“誰問你要錢了,我是去m記查案子?!?/br> 程斌又愣了一下,說:“等我一下,和你一起去?!?/br> 俞任杰說的m記不是警局門口這家,而是高速收費口附近那家。這天值班的收營員不是上次的那位陳小姐,店長倒還是原來那個。 俞任杰抬頭搜索著墻上的菜單,確定與警局門口那家一致。m記是大型連鎖快餐店,菜單為全市統一管理。得到這些信息后,他又確認了一遍:“早上有牛rou漢堡賣么?” 店長笑著說:“我們的早餐里不含牛rou,但如果兩位需要,我可以額外讓廚房給你們做一份?!?/br> 他這么說俞任杰反而覺得心里不踏實:“平時如果有客人在早上提出要購買牛rou漢堡,你們會單獨為他制作么?” 店長的嘴角僵了僵,承認:“不會,rou還沒解凍呢?!?/br> “我看這附近也沒什么牛rou煎包,便利店什么的賣早飯吧?” “沒有,這兒就我們一家店,您想吃什么就在這兒吃?!?/br> “太好了,”俞任杰說:“那么能幫忙查到下上次視頻里的男人點了什么餐么?” 店長給那位陳小姐打個電話確認,又從歷史賬單中找到那天的單據。早上往來的人不多,還算好找?!澳俏簧泶╋L衣的男子點的是豬柳蛋漢堡套餐?!钡觊L說,豬柳蛋漢堡是銷售量最高的一款早餐,在菜單上占了最大篇幅的畫面。 這就耐人尋味了,程龍海的肚子里有雞rou成分與牛rou成分,唯獨沒有豬rou成分。也就是說,在早餐店出現的男人,雖與穿著相同的服裝,卻不是程龍?!@是碰巧了呢,還是有人刻意為之呢? “穿同樣款式顏色的風衣還有可能,連帽子的顏色和商標都一樣,根本說不過去?!背瘫簏c了兩杯汽水,遞給俞任杰一杯,作為早餐的補償:“一定是有人故意在快餐店停留,刻意提到自殺圣地,好讓別人以為程龍海在那時出現過?!?/br> 俞任杰接過汽水,臉上寫著明顯的嫌棄:“你的結論真是發人深省,獨樹一幟?!?/br> 程斌知道他在諷刺自己做了顯而易見的推測,他轉頭看向菜單:“別老暗地里說我摳,要不我再給你買對雞翅?” “不要?!庇崛谓苷f,低頭吸了一口汽水,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程斌悻悻:“冒牌程龍海進入快餐店時,真正的程龍??赡芤呀浄掳裁咚幓杷谲嚴?,兇手以此制造他自殺的假象?!?/br> “或者那時程龍海根本不在車里。尸體是在5月18日發現的,拋尸也可以在5月15日之后…”俞任杰做出更大膽的假設:“兇手折騰一番是為了做假的時間證明——把程龍海的死亡時間往后調,給自己爭取時間做不在場證明?!?/br> 程斌與俞任杰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這個假設有幾分可能。法醫報告中,程龍海的死亡時間范圍較大,最可能的幾個小時落在半夜。如果出現在漢堡店的人壓根不是他,那么他死亡時間就不再是早晨的那一個小時,范圍大大變寬。但有兩個問題隨之而來: 第一,早上7點13分通過高速收費口的人,是不是程龍海?既然漢堡店里灰衣人另有他人,有沒有可能在收費口留下記錄的人也不是他? 第二,程龍海是究竟是什么時候死的? 之前因為高速收費口的通過記錄與快餐店證詞,程龍海的死亡時間被判定于5月15日上午8點至9點之間,現在這些都站不住腳了,還引出另一個關鍵問題,周靜送出家門的究竟是不是死者本人? 他是從一開始就被掉包了呢,還是在出門后不久被人殺害的? 從周靜鄰居家的老婆婆口中得到的信息,她看見的是黑色奧迪與一個男人的背影,按過往的經驗,她判斷他為程龍海。有沒有可能這時她看到的已經是兇手了呢?或許就是為了制造這個不在場證明他才刻意在6點30分的時候出門? 周靜究竟是失去了丈夫的受害人,還是殺死丈夫的劊子手? 兩人回到警局后更新了案件的狀態,大家投入了激烈的討論中。 程斌提出了一條新的線索:“程龍海和奧迪車被留在了山腳下,但兇手只要是這個城市的公民,就一定會原路返回——那條路是唯一的通道。5月16日下了一場雨,5月17日雨停了,之后并無腳印留下…算上兇手在15號之后拋尸的可能性,他返回的時間為5月15日至5月17日之間?!?/br> 俞任杰點頭:“如果兇手是晚于5月15日進行拋尸,就有兩種可能。第一種,15日那天兇手確實將死者的奧迪開到了山腳下的樹林里,但死者并不在車里——兇手是在事后將尸體運去車里的。這只是一種可行性方案,即可以cao作的,但這么做對兇手沒有意義,得不到任何好處,你們聽聽算了,不用在意?!?/br> 大家先是點頭又是搖頭,發現他說了一堆都是廢話。 俞任杰不急不慢地抽了張紙,擦了擦鼻子繼續道:“第二種可能,是兇手在15號路過收費口之后,并沒有直接去山腳,而是立刻繞了回來,給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即第一次只是制造死者‘自殺’的證據和他‘沒殺人’的證明,并未真的到達目的地。那么在5月17日前,他需要再去一次山腳,把死者和車留在那里。當然,我們假定的情況是,5月15日,7點13分通過高速路口時,坐在死者車里的已經是兇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