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養了外室怎么辦(雙出軌)六十七
從宮中出來,季臻好似踏在云里。她接了趙偃的旨,僅管她并沒幾分把握??墒略谌藶?,她從來就不是服輸的主兒。何況再呆在澧都,和魏昫繼續糾纏下去,她只會變得更加混亂。與其這樣,她還不如借此機會先離開一段時日。 季臻打定主意,就去了臨岳樓。將今日朝上趙偃對鹽事的提議與林叔商量了對策后,季臻又告知了他下月初的北戎之行。 林叔憂心忡忡,“對北戎人來說,馬兒可不只是家畜,馬兒是像家人一樣的存在?!?/br> “北戎人看重馬,更看重戰馬。如今邊境交惡,小姐你想要買北戎馬種都不容易,更別提兩國馬匹貿易的往來了?!?/br> “林叔你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她寬慰道:“與其這樣擔心我,你還不如先幫我找幾個擅長養馬的師傅,我多做些功課總是好的?!?/br> 事已至此,林叔嘆口氣,“你啊、你啊,總是這樣胡來!” 季臻笑道:“也不一定是胡來!等我立了功,母親在天上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林叔慈愛地看她,“除了擔心你過得不好,夫人已經很開心了!” 季臻回到府里,拴了馬就瞅到魏昫在一旁等她。季臻步履不停,只做沒看見。 魏昫忙跟上來問:“臻臻,陛下說的事,你應了嗎?” 季臻加快步伐,男人跟著她寸步不離,季臻不耐煩道:“應了又怎樣?” 倒在魏昫意料之中。盡管他并不想季臻在這時離開,可她這時去北戎,至少能讓他放心一些,她和紅玉之間暫時不會再有聯絡。 “太仆寺的劉少卿手中有一本相馬經,是他親自編寫,只是還未成書?!?/br> 季臻心中記下,魏昫又道:“我已讓魏青提前搜羅了些資料,等下就給你送過去?!?/br> 季臻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入夜,季臻在書案旁謄抄筆記,靈櫳敲了門道:“小姐,前面送了些養馬的書來?!?/br> “讓他送進來吧!” 靈櫳卻沒了下文。 “怎么了?”,季臻抬頭問。 靈櫳雙眼朝外一瞟,做了個鬼臉,“是他自己送來的?!?/br> 季臻皺了眉,難怪沒有提前讓魏青送,原來魏昫是打的這個主意。 “把書放下,然后讓他滾!”,季臻朝著大開的門說道。 就這樣一直忙到出行之日,季臻才終于見到了陳醞甫。這些日子她也曾上門拜會,只是都吃了個閉門羹。去了幾次,季臻估摸著他不愿見她,也就懶怠得去了。 陳醞甫坐在馬上始終越過她一頭,季臻也不介意,緊緊跟在他身后。算下來已有六年多沒見面了,季臻掃他一眼,繼續看向前方。 出了宛城,人煙逐漸荒蕪,再往前去數十里,穿過塔干沙漠就能到達北戎邊境。 季臻只覺從頭到腳都輕快許多,她揮動鞭子,騎著赤電加速前行。寒風刮起衣袖,吹得人臉上凜冽的疼,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吐出時已是一片火熱。 陳醞甫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爆了粗:“媽的!又發什么神經!” 他忙策馬跟上,跑得汗流浹背才趕上她。就這樣又跟著她疾行了一路,女人似才察覺到他。 季臻笑著長吁一聲,減了速度。 陳醞甫暗想,這第一句話她會說什么?結果等到大部隊再次跟上,季臻仍是一句話也沒說。 夜里,陳醞甫是被凍醒來的,他從馬車上下來,想去火堆邊烤烤,就看到了不遠處站在星空下的女人。 陳醞甫盯著她,一口口喝完了水囊里的水。他起身朝她走去。 “還沒睡?”,他終還是先開了口。 季臻淡淡掃他一眼,“嗯?!?/br> 良久的靜默,直到天空變成魚肚白色,季臻伸了懶腰,“我先回去梳洗了?!?/br> “好?!?,男人狀似狀似漫不經心,心中卻已懊惱得不行,他再也不要先開口和她說話了! 已進隆冬,沙漠里的日頭熱得人仍是汗流浹背。季臻驅馬在前,駝鈴聲響,鳴沙朔風,不遠處有一隊人馬,仔細看像是北戎的商隊。 過了半晌,兩路人馬逐漸匯合。那隊伍末,有個騎著駱駝紅發碧眼的女郎,旁跟著個胡女,像是主仆二人。那女郎戴著面紗,頻頻后望,直到掃過陳醞甫才停下。 到午間搭火造飯時,女郎派仆下送了酒和rou來。陳醞甫直接拒絕后,那女郎竟親自來了。是個十五、六歲的胡女,她一頭微卷的紅發讓季臻不禁想起瓔珞,女人的瞳仁也是碧油油的,她有些羞澀地行過禮后,鼓起勇氣向陳醞甫道:“大…大人一路舟車勞頓,我…我想請大人和大人的朋友一起吃點…好的?!?/br> 她結結巴巴說完,就紅了臉,局促地看向地。 “你是誰?”,陳醞甫警覺。 “我…”,她慌忙抬頭,卻被男人臉上的嚴峻嚇得更加緊張,“我是…我…” 陳醞甫眉頭皺緊,賀若茹茹又急又害怕,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么。 “姑娘還是請回吧!”,陳醞甫說完走到守衛旁耳語了幾句,守衛連忙趕來像是一尊門神擋在了嬌小的胡女前。 “怎么了?”,季臻好奇問。 “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知道我們的底細?!?,陳醞甫轉頭問領路的向導,“明天這時能出這片沙漠嗎?” “回大人,不出意外,按這個速度,明日午時就已經到北戎地界了?!?/br> 可到傍晚,卻刮起一陣風。黃沙漫天,日色也被吹黯幾分。 “大人,恐怕要起沙暴了,得趕緊找地方躲一躲?!?/br> 季臻拉了韁繩,“往回走吧!前面十里的地,我記得有一片小樹林,可以在那里等這沙暴停下?!?/br> 陳醞甫點頭招呼眾人往回趕,等到樹林時,狂風裹夾塵沙早已吹得天昏地暗。眾人緊緊伏在洼地上,才勉強躲避些風勢。 不知過了多久,風越吹越烈,絲毫沒有要停的趨勢。季臻掩著口鼻,仍難抵抗沙子的侵襲。 呼呼的風沙聲中,漸漸響起駝鈴聲,起先還不明顯,到后來變得雜亂又刺耳。雜沓的腳步聲夾雜著駝鈴聲逼近,季臻聽到了說話的聲音,才發現是那只商隊也折返了。 “頭兒,那兩姑娘還在后面呢!要去救她們嗎?” “沒看到后面要刮大風了?要救你自己去救!駱駝給我留下!犯不著為了兩個娘們兒,再折我一匹駱駝!” “可…可是那姑娘已經付了好多錢…” “呸!”,那人啐了一口,“那是咱應得的!” 季臻再聽不下去,她抬頭向來時的方向望去,風這時稍緩了些,透過云層能見些許天光。 季臻從地上爬起,就去牽赤電。 陳醞甫一回頭見她牽了馬,忙走過來,急忙問:“你要干什么?” “剛才那兩個女孩,還在后面?!?/br> 陳醞甫搶過她手里的韁繩,“你留下,我去帶她們過來?!?/br> 未等季臻回答,他翻身上馬,壓伏在馬上箭一般飛了出去。 季臻只能在原地等他,數著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聽到馬兒嘶鳴。陳醞甫急趕著馬,牽著駱駝,那駱駝背上正拖著那兩個女孩。他們身后不遠,從天而降的一條巨柱,氣勢洶洶正朝這邊涌來。 “不好!刮龍卷風了!”,周圍有人呼喊。 季臻也是頭一次見龍卷風,她忙喚來向導,依他所言,安排靈櫳帶著人馬向另一個方向遷移。等忙完這一切,季臻再回頭看,馱著兩個女孩的駱駝瘦小,跑了一路已經有些吃力。赤電在前雖然極力奔跑,颶風追著他們卻越來越近。 季臻忙打了馬兒去接應,眼看就要和陳醞甫匯合,卻打北邊突然射來一支羽箭,季臻大呼:“小心!” 那箭擦著陳醞甫,直中坐在駱駝后面的女孩心房,女孩從駱駝上墜下,短短數十秒,就被風卷走。 賀羅茹茹反應過來,阿察已經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少了一人,駱駝速度快了許多。緊隨羽箭之后,北邊竄出一匹白馬,閃電一般朝陳醞甫奔來,那人一靠近,探出身子頃刻就將賀羅茹茹抱了過去。 賀羅茹茹忙要呼喊,卻在看清他的臉時怔住了,“阿…阿哥…” 知道是哥哥來了,賀羅茹茹不再害怕,她靠在他懷里抽噎道:“阿哥…阿察她…她…” 爾朱天光抽手拍她的背,“這是意外?!?/br> 陳醞甫和季臻緊隨其后,一口氣奔到千米之外。那龍卷風刮遠后,沙暴也漸停。 季臻松了口氣,去看陳醞甫傷勢如何,他右臂被箭擦出好深一條血痕,季臻冷著臉一言不發幫他包扎完畢。 陳醞甫被這突然的幸福打了個懵圈,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她提了鞭子走到了男人面前。 季臻一鞭過去,那人雖背對著她卻很機敏的閃開。 “阿哥…”,賀羅茹茹無措地看了看爾朱天光,又看了看季臻,“姑娘…” 季臻視線從男人身上轉向賀羅茹茹,他們果然長得很像。只是同樣的眉眼,在女孩兒身上是孤弱可憐,在男人身上卻變得冷歷張揚。 “剛才那一箭,如果不是我朋友躲開了,死的可能就是他。他救了你meimei,你就是這樣對他的?” 男人輕蔑地哼了聲,抱起賀羅茹茹就要走。季臻氣道:“還有剛才那個女孩,如果不是你的箭,她本來可以活下來的!” 賀羅茹茹并不知道阿察中了箭,她驚訝地轉向男人,“阿哥…她說的是真的嗎?” 爾朱天光低下頭,安撫茹茹道:“比起她自己,阿察更不想你受傷!” “可…可是…”,賀羅茹茹眼眶含淚。 “我會讓人找到她的尸首,厚葬她的?!?/br> “人都死了,做這些有什么用?”,季臻怒道。 爾朱天光乜她一眼,繼續道:“至于你朋友,槲珠,拿賞銀給她!” “誰要你的錢?” “阿哥…”,賀羅茹茹拉了拉爾朱天光袖子,又向季臻道:“姑娘,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拖了后腿…才害得陳大人回頭來救我!也…也害了阿察…真的…真的…”,賀羅茹茹哽咽著說不下去。 陳大人?爾朱天光這才打量起季臻來,難道她就是大梁的那位郡主。 女孩兒哭得可憐,季臻一腔怒氣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她收了鞭子,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風暴差不多停息時,賀羅茹茹一個人悄悄前來,她找到季臻,“姑娘,這…這是我找阿哥拿的藥,治外傷很有效。如果姑娘不嫌棄,可以給陳大人用…” “還有…阿哥他…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賀羅茹茹急于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她神色焦急,“姑娘若還是生氣,想要怎樣都可以和我說,茹茹一定會讓姑娘解氣!” 她明顯病態的臉漲得通紅,季臻收了藥,道:“我沒生你氣!你回去吧!” 賀羅茹茹站在原地不動。 季臻又道:“我會把藥給陳醞甫,告訴他這是你送來的!” 賀羅茹茹這才垂著頭,哦了聲,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