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頁
薛檸的效率挺高,她知道他們過來的目的,聞緹問道:“于教授現在在學校嗎?” “在,參加完青市美術館的國畫大賞就直接回來了?!毖庮I著他們二人穿過牡丹路,青美畫院每個院系都是獨立的,占地面積僅次于長青大學,因為系別和專業分類的不同,就連院系大樓的風格和名字都極具專業特色。 幾分鐘后,三人走進了于勒的辦公室,薛檸在他們來之前親自找過于勒教授,他們敲門進去的時候,于勒教授正戴著老花鏡系著一塊花布圍裙坐在桌前刻著東西,楚行暮看到他的辦公室里到處都是木料,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了個木工房,于教授的花圍裙讓楚行暮和聞緹大跌眼鏡。 于勒聽見開門聲抬起頭看了一眼,薛檸走上前去把地上的那些木板拿起來立在旁邊的桌子上,說道:“于教授,他們過來了?!?/br> 于勒拿著刻刀笑呵呵的指著被木料占了一半的沙發,說道:“坐吧,屋子里亂了點兒?!?/br> 聞緹看到沙發上都是木屑,楚行暮用手撣了撣了,聞緹才坐下,楚行暮說道:“于教授,我們是為了你那幅《四騎士》的木刻畫來的?!?/br> 于勒也沒停下手機的活兒,忙里抽空點頭說:“那幅我刻了四五個月呢,刻壞了三四十塊板子?!?/br> “您和長青大學的梁國坪教授認識嗎?”聞緹問道。 于勒把木板上的木屑吹到地上說道:“見過幾次,他是個懂欣賞木刻畫的人?!?/br> “我們是看了梁教授收藏的那幅《四騎士》才來找您的?!?/br> 于勒這才抬起頭把老花鏡往下拉了拉,瞇著眼睛看向聞緹,說道:“他那兒有《四騎士》?” 聞緹和楚行暮頓時不解,聞緹說道:“梁教授有一幅《四騎士》,我對木刻文化稍微了解一些,我哥一直很喜歡《四騎士》,前幾天看到梁國坪教授收藏的,問了一下他說是您的手作,我們是來看看您能不能再刻一幅?” 聞緹輕輕戳了戳楚行暮的腰,楚行暮立馬接了話茬:“我還以為青市沒有《四騎士》,以前只見過拓印出來的版畫成品,要是知道您刻過,那我肯定早過來了?!?/br> 薛檸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演戲,一個屋子里四個人,只有于勒教授一個人表現出來了不一樣的神態,他把木板放在桌子上,說道:“梁國坪的木刻畫哪兒來的?” 聞言,楚行暮和聞緹對視了一眼,梁國坪手里的木刻畫難道不是于勒刻的?可整個青市就那么一塊《四騎士》。 于勒摘下眼鏡追問道:“我刻的在我家里藏著呢,那是誰刻的?” “梁教授說是從您這兒拿過去的?!?/br> “我和梁國坪連話都沒說過?!坝诶站谷恍α似饋?,胡子一抖一抖的,他熱情高漲的說,“青市還有能刻出《四騎士》的木刻師,你們認識他嗎?我老頭子想跟他交流交流?!?/br> 楚行暮怎么也沒想到是這么個展開,說道:“這我們就不知道了?!?/br> 聞緹之前拍過那幅木刻的照片,他起身把手機放在于勒面前,說道:“這是梁教授收藏的?!?/br> 于勒瞇著眼睛端詳了一會兒,這手藝他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出來是誰的,青市會木刻的人他基本都認識,還沒聽過有人刻過《四騎士》呢。 于勒手里握著刻刀重新戴上眼鏡,說道:“以前這畫院里有個學生挺有天賦的,可惜木刻專業取締了,不然他肯定前途光明?!?/br> 幾年前學校取締木刻專業的原因是學生難招,沒有什么發展前途,可沒想到現在開始重視那些傳統文化和工藝了,薪資再高也沒有人才,于勒知道后直呼可惜。 楚行暮想起郎朗說她在汪玉玲家見到的那個男生也會木刻,抱著碰運氣的心態,楚行暮問道:“那個學生是什么專業的?現在在哪兒?” “他是雕塑專業的,考上研究生去長青大學了?!庇诶沼职炎⒁饬Ψ旁诹怂种械哪景迳?。 “長青大學的研究生?您知道他叫什么嗎?” 于勒說道:“程柏,那孩子是個好苗子,打小就喜歡木刻,也不知道后來為什么讀了社會心理學,他偶爾回來看看我?!?/br> 于勒不過是隨口說說,楚行暮和聞緹卻好似找到了突破口一樣,汪玉玲說程柏是專門回來為梁國坪刻一幅木刻畫的,既然于勒刻的那幅在他家里藏著,那梁國坪手里的那幅有可能是程柏刻的。 程柏是梁國坪的學生,今年剛畢業和白筱菡認識,如果梁國坪的死和程柏有關,那他殺梁國坪的動機是什么呢? 聞緹站起來說道:“那于教授您看還能不能再刻一幅《四騎士》?我哥念叨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您了?!?/br> 楚行暮坐在沙發上看著聞緹那誠摯的樣子,心想這還演上癮了,楚行暮對木刻畫什么的完全欣賞不來,看這于教授的樣子,一幅作品肯定價值不菲,要真給了他那肯定是暴殄天物。 于勒又把老花鏡往鼻梁上拉了拉,抬眼看著聞緹,應該是在觀察聞緹是不是真的那么想要這幅木刻畫,于勒說道:“這樣吧,那木刻在我家里都放了二十年了,我以后也不會再刻了,絕版了,你們要是真心實意要,我給你們打個9.5折,一萬二,板子兩千手工費一萬?!?/br> 楚行暮差點兒沒坐住,誰知聞緹答應的倒是挺痛快楚行暮攔都沒來得及攔:“一切都照您的要求來,我找個時間去您那兒拿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