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陳炳睿不知薛彬對他的評價,自顧自地順走了薛彬手邊的空紙杯,換上一瓶礦泉水,絮絮叨叨道:“還有一個小時才開飯,薛總先喝點水頂頂餓,一會兒給你送吃的來?!?/br> 說罷,又意味不明地瞄了薛彬一眼,背過身時將音量控制在剛好讓薛彬聽得見的程度,自言自語道:“我當那個精英律師多利索呢,嘁……” 陳炳睿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沖陸為比了個OK的手勢。 陸為不動聲色地看著陳炳睿給他也放了一瓶礦泉水。 陳炳睿順手一卷,將桌上的紙條塞進了袖口,不緊不慢地出了審訊室。 “剛才說到哪兒了?”陸為心不在焉地擰開瓶子灌了一口水,第三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頻頻看時間這個舉動,其實經常出現在社交場所上。 酒桌上,聚會上,甚至會議上,薛彬幾乎有種下一刻這個陸為就要說聲“抱歉一會兒還有檔期先走了”。 薛彬不禁抬起眼掃視了一圈,又皺著眉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銬,心說這是審訊室沒錯吧?這家伙是在審訊沒錯吧?怎么感覺他急得不得了? “說到我以前姓許了,陸警官?!毖Ρ蜓凵耜廁v了不少,眉宇間的隱隱有些不耐煩。 陸為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幽幽道:“麻煩薛總換個稱謂,叫陸警官的話我會走神?!?/br> 薛彬:“……” 你的神早他娘的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好嗎??。?!問過幾句正經的??。?! 能不能換個人??。?!蠟筆小新也行?。。?! …… 此時,蜜語珠寶集團的會議室。 “我可以幫幫你們,無償的,請問貴司需要嗎?” 薛寒正坐在一個中分頭高管身邊,撐著腦袋似笑非笑著。 眼見那白胡子股東眉毛一豎又要質問他姓甚名誰,薛寒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先行一步從口袋里摸出名片夾,隨手在桌子上一劃…… 制作精細的奢華名片頓時如孔雀開屏似地鋪散在了偌大的會議桌上。 “你就是薛寒?”白胡子股東從桌上捻起一片名片,語氣頗有些意味不明。 “正是在下?!毖嫔虾?,虛虛抬起手,不正不經地抱了個老古董似的拳。 幾個企業高管被提前下了任務,一旦這位薛寒回來了,他們就只有配合的份兒,頓時一個個像埋著頭的鴕鳥,悶聲不響。 “你就是那個……那個那個……誰來著?”一個年輕些的股東捏著名片,指指薛寒又點點自己太陽xue,翻來覆去地絞盡腦汁。 薛寒漫不經心地瞥了眼那股東已然能望見草皮的頭頂,難得體貼一笑道:“對對對,就是那個誰家的那個小誰?!?/br> “……” 這說了跟沒說一樣,有個籃子用。 “好了?!卑缀庸蓶|似乎是這里的頭頭兒,也是個門兒清的,他拍了拍桌子,對一個個面如菜色的高管視而不見,轉向了這個名叫薛寒的年輕人,沉聲道:“薛寒,你就別拿名片這種東西跟我老頭子玩花花了?!?/br> “且不說這只是個掛名的職位,就說你已經被踢出薛家這么幾年,手握實權的還是你弟弟,我們都沒理由和你在這里廢話?!?/br> 他頓了頓,又轉了個彎兒繼續道:“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如果薛總是被冤枉的還好說,可一旦證實了薛總殺了人……” 他聲音深沉而有力,帶著不服老的肅穆,沖著一眾高管們冷哼道:“就憑這群只知道按規章制度辦事的軟腳蝦,我們這群股東是不是要虧得連褲子都不剩了?!” 薛寒對這個白胡子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聽出他給自己留了空擋,于是薛寒相當給他面子的輕笑兩聲,順勢悠悠道:“您就是武炬,武先生吧?您做投資這么多年了,想來也不需要我來和您分析?!?/br> “從昨天到現在,股市的情況您想必心里也清楚。其實不怪這幾位只知道走規章制度的不管事,是真正管事的壓根兒就沒坐在這兒?!?/br> 他琥珀色的眼底帶著抹戲謔之色一掃而過,滿意地從幾個高管身上看出些許僵硬來。 薛寒這三兩句徹徹底底確認了白胡子股東心里的疑惑。 那就是為什么蜜語出了這么大的事,竟然沒有一個高管層的人站出來將消息從內部進行封鎖,來最大程度降低風險?而是任由員工們行色匆匆,躲躲閃閃? 生怕誰不知道總裁殺了人似的。 這么說來,是不是有一個權勢僅次于薛彬,甚至與薛彬旗鼓相當的人在背后下了死命令?放任消息泄露出去,無論薛彬有沒有殺人,也要讓他再也坐不上這個位置? 白胡子股東凝視著如沐春風的俊美年輕人,試探道:“這對你來說,不正是個好事情嗎?” 薛寒神情頗為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拖腔拖調道:“武老先生,我和我弟看起來就這么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嗎?” 別說幾位股東了,就是幾個高管也怔了怔。 心說你被送出了國,薛彬變成了總裁,這可不就是豪門亂斗的模板劇情嗎? “哎?!毖啻蟪鹕畹亻L長嘆出一口氣,兩手一攤,無奈道:“我弟這個人是脾氣不大好,我和他早年也確實鬧過些矛盾,可怎么說也是從幼兒園就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哪來的那么多狗血劇情???” “他在做生意上有天賦,我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