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頁
為什么不再試一試,將重建項目交給中國。 桑托斯當然懂得他的意思,坐在上位的負責人道:“中國會繼續建設我們簽訂過合同的項目,但是重建計劃交給美國……是大多數人的選擇?!?/br> “什么大多數人?”岡薩一改沉默的狀態,激動地追問道,“大多數議員?大多數資本家?還是大多數政客?” 這話問得極其尖銳,在資本控制的國度,答案簡單直白,卻又是紛紛掩蓋在冠冕堂皇“為了民眾利益”之下的真相。 會議室沉默得冷漠,可岡薩堅定得近乎祈求。 他說:“中國來到菲律賓僅僅五年,就建設出了美式導彈無法摧毀的瀑帕大橋。對,沒錯,這座橋是中國為了未來的國際通道,自己修建的橋梁,可它真實的站立在菲律賓的土地上,即使以后我們與中國關系變得惡劣,再也不相往來,也沒有人可以帶走它!” “中國和美國不一樣,我去過每一個中國的建筑基地,我們的人民可以學到和中國人一樣的建筑技術,更不用去進口什么造價昂貴的材料。您清楚美國給我們帶來的一切,那些人讓國家負債累累,買回來一些落伍過時的專利技術!我們虛有其表的繁華,填滿的只是政客的腰包!” “但是我們人民,還是那么貧窮!” 會議室里的沉默氣氛,出現了如同會議開場時的低沉sao動。 岡薩所說的事情,對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菲律賓人來說,并不陌生。 美國的慷慨援助,帶著高昂的利息與附加要求。 涌入菲律賓的資本主義,本質從未產生任何變化,反而加重了菲律賓光鮮亮麗背后掩蓋的瘡痍。 岡薩在眾人的沉默里,凝視著桑托斯。 他說:“桑托斯先生,我尊敬您為國家付出的一切。但是,我們為什么不再試一次呢?” “我們的人民有權知道——中國,值得信任?!?/br> 律風度過了最為愉快的半個月。 跨海大橋成功驗收后,他待在立安港,白天陪師兄逛逛即將完工的商業街,夜晚作為超級VIP,登上還沒正式開放的博物館頂層。 在遠處航拍的燈塔光亮,走到了燈塔之上,視野更加開闊。 引航燈火照出前方濃霧,海面的大橋,好像陸地延展出去的軌道。 律風依靠在博物館頂層欄桿,微瞇著眼睛愜意道:“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登上立安港的旅游大巴,一路穿海去寶島了?!?/br> 殷以喬笑道:“怎么回事?我帶爺爺來看燈塔的時候,他也這么說?!?/br> 真正的爺孫沒能心有靈犀,倒是師徒倆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律風和殷以喬乘著船,沿著游輪開辟的“跨海大橋南海游”路線,一路觀賞著南海隧道,前往寶島。 殷知禮見到他們第一句話,就是問:“乘船看的南海隧道怎么樣?是不是比坐飛機見到的清楚多了?” 律風一聽,就知道老師已經對比過了。 “當然?!彼χ呱先シ鲋先?,“飛機云霧層層又隔得遠,怎么會有乘船沿途看橋來得清楚?!?/br> 他們一路聊著海上看橋、空中看橋的不同體驗,慢慢乘車前往富云縣沿海。 名為《艦歸航》的大型商業樓棟,站在海岸邊,守衛著完工的南海隧道。 陽光下熠熠生輝的深藍色窗戶,折射出溫柔光亮。 光線在白天看起來,好像一艘艘艦艇并肩激蕩出了一層層白色浪花。 寶島一直以外強中干的印象聞名于大陸。 有了這座強軍艦艇的商業大樓駐守,好像忽然獲得了中國人該有的骨氣,連大樓附近的破敗樓房,都帶上了即將大變模樣的氣勢。 立安港燈塔是溫柔,寶島艦歸航是威懾。 特別是最近的新聞,播出了菲律賓戰火平息,開始了停戰談判。 身在安穩國度的人,才能更深的感受到和平的不易。 殷知禮站在《艦歸航》面前,滿意打量著入口處高挑的風帆。 “早些年菲律賓受到美國把持,還有力氣跟我們爭南海,現在……” 他欣慰地仰望自己的作品,“還是得有軍艦保障,我們才能掌握話語權?!?/br> 作為心胸廣博的建筑師,殷知禮不會在菲律賓剛剛結束戰爭,急需重建的時候,去嘲笑他們曾經的不自量力。 國家之間沒有什么友誼,不過是為了各自利益,各取所需。 但是他作為中國人,想起過去與現在,對國家的決策和武力值感到驕傲。 并且對鄰國處境感到遺憾。 他道:“我聽建筑師協會的朋友說,這次菲律賓要邀請美國來協助重建?” “嗯?!甭娠L也見過類似的新聞,身邊還有易興邦這樣渴望重返菲律賓的內幕人士,自然知道得更清楚。 “好像是菲律賓政府橫向對比了各國提供的競標方案,最終選擇了美國建筑公司承接重建項目?!?/br> 在公平競爭之下,這樣的抉擇無可厚非。 即使易興邦冷著臉諷刺菲律賓政客鼠目寸光,一定是不懂中國方案的精妙,律風也完全沒有因為國家錯失菲律賓重建項目感到生氣。 不是自己國家的事情,律風的情緒都會弱許多。 中國援菲隊伍依然可以回去繼續工程,并且得到菲律賓政府的補償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