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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們全都是在一種蘇聯式的特殊信仰中成長起來的。根據這一信仰,人類是世上所有生物的統治者,因此他有權力按照自己的意志來對待和處置它們。米丘林規則說:我們不能等待大自然母親眷顧我們,我們需要從她那兒索取我們想要的恩惠。這是試圖在教授人們掌握某些他們生來并不具備的品質或特征。我們所持的是一種壓迫者的心態。 現在呢?我們需要弄清楚,我們是否有能力重新考慮二戰后由德國人和日本人向全世界所證明的關于我們自身歷史的問題。面對知識時,我們真的擁有足夠的勇氣嗎?人們幾乎很少談論這些問題。他們談論市場、購物優惠券以及支票。我們現在的狀況只能說是生存,而并非生活;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我們將所有的能量都放在了生存問題上,結果,我們在不知不覺中拋棄了自己的靈魂。 那么,這一切又是為了什么呢?你正在寫的這本書是為了什么?我的那些不眠之夜又是為了什么?假如我們的生活就像火柴點燃時擦出的火花,情況又會怎樣呢?對于這些問題,答案可能有很多。這是一種很原始 的宿命論。當然,這其中也許會有不少很不錯的答案。俄羅斯人總是需要給自己尋找一個信仰,或者說信念;他們需要相信點什么:鐵路、青蛙(巴扎洛夫)、拜占庭,還有原子?,F在,他們相信市場。 布爾加科夫在《偽善者的奴隸》中寫道我讓我的一生都罪孽深重。我是一名演員。這是一種關于藝術罪性的警覺,也是他對于窺探他人生活的那種超道德的自然性的一種認識。不過,這種意識也許能起到和某些疾病的疫苗一樣的作用,使某人遠離錯誤。切爾諾貝利是一個值得陀思妥耶夫斯基下筆一試的現實主題,而人類則試圖通過這一事件來證明自己。又或許,道德其實比這更簡單:你是不是應該踮著腳尖來到這個世界,然后在入口處停下來?走進這個不可思議的世界hellip;hellip; 亞歷山大?雷瓦爾斯奇歷史學家 ? 關于回憶 我不想談論這個,我將來也不會談論它。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再也無法感到尚興和幸福。 他從那里回來了。他在那里待了幾年的時間,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噩夢。 尼娜,他說,我們已經有了兩個孩子,這真好。他們會留下來。 他給我講了很多故事。在一個村莊的中央,有一個紅色的水坑。鵝和鴨子都繞著它走。士兵們;他們都是一些沒長大的大男孩;就躺在草地上,脫了上衣和鞋子,曬太陽,想把自己的皮膚曬成褐色。起來!快起來!你們這些白癡,不然,你們全都會死!他們回答說:啊哈,別擔心。 死亡己經遍布我們周圍,但是這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重視。 疏散、撤離:一位老太太抱著一座小雕塑跪在自己的老房子前。她說:孩子們,小伙子們,我不會走。我不會離開這里。你們可以拿走他們發給我的這點錢。他們給我錢是為了賠償我的房子,還有我的奶牛??墒?,又有誰能夠賠償我的生活?我的生活一片漆黑。戰爭年代,他們殺死了我的兩個兒子,現在,他們就躺在這里的一座小墳墓里。你們把這也稱作戰爭?這是戰爭嗎?天空中飄著白色的云朵,蘋果樹上的花兒開得正歡。沒有人攻擊我們。沒有人開槍。這里只有我們。這是戰爭嗎?沒有 人能回答她的問題:上校就站在那里,他正在指揮村民轉移。沒有人知道這是戰爭,沒有人知道這一事件被稱為切爾諾貝利核泄漏。 我從沒親口問過他什么。我了解他,他的思想有任何蛛絲馬跡的變化,我都能察覺到。我們對彼此的了解已經達到了一種更加深入的程度。我們能夠讀懂對方的想法,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對方內心的那種孤獨感。那種孤獨感hellip;hellip; 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死,或者說,他明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死亡。他向自己保證:他要在愛和善良中走完這一生。我做兩份工作,卻只有一份報酬,而他的撫恤金總是不夠用。他說:我們把車賣了吧。盡管不是新車,但是我們依然會有所收獲。至少,這樣一來,你在家的時間會更長,這樣我就能經??吹侥懔?。他邀請朋友來家里做客。他的父母也來了,并且和我們一起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明白了一些事情。在那里,他理解了一些之前他并不理解的關于生命的事情。他找到了一種不同的語言。 尼娜,他說,我們已經有了兩個孩子,這真好。他們會留下來。 我問他:你想過我們嗎?你對那個地方有什么想法嗎? 我見到了一個男孩;爆炸發生兩個月后,他出生了。他們給他起名叫安東,但是那里的人都叫他lsquo;原子小雞。 你認為hellip;hellip; 你為所有生活在那里的人感到難過。你甚至會覺得就連那里的蒼蠅和豬都很可憐。每個人都應該活下去。蒼蠅應該能夠在空中飛,還有黃蜂也是,蟑螂應該在地上爬。在那里,你甚至連一只蟑螂都不想傷害。 你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