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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是都問了好幾遍了,當時還是無恙的,巢太醫只是私下和太子、太子妃講此病無藥可醫,只能拖延,卻沒說眼下有多兇險。這些消息,還都瞞著陛下沒敢上報呢mdash;mdash;若是真到了緊要關頭,這些太醫為了腦袋,哪有不提前報告陛下的?rdquo; 蕭銑之所以有此一問,其實是因為六月底的時候,蕭銑又讓張出塵回京城打探過一趟消息,掌握獨孤皇后病情的最新進展后,再來回報。所以張出塵其實很是辛苦,相當于從五月份出京以來,到如今回去,是在京師和揚州之間打了兩個來回了,幸好張出塵這兩年與楊潔穎相處下來,覺得這個郡主表姐還是頗值得敬重,才幫著這般仗義奔走。 也是啊hellip;hellip;若是一個月內便會有不測的話,而太醫卻沒有稟報圣上,到頭來便算是lsquo;暴斃rsquo;了,這些太醫肯定要掉腦袋。不過咱也不能太上敢著掐時間,總要皇后娘娘還知人事的時候,趕到京師把禮給定下來,否則哪有祖母都昏迷不醒彌留之際了,孫女兒卻在那里議親的。rdquo; 蕭銑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張出塵聊了一會兒,把心中郁悶憂煩排解得差不多了,才準備起身回房,張出塵卻是聊完已經睡得迷迷糊糊了。不過,便是這個點兒,卻突然聽到張出塵的房間窗外樓下有些悉悉索索的響動,隱隱還有馬嘶與鼻息急促之聲。 張出塵這間屋子,是正對著客棧后院邸店倉房的,蕭銑讓她住這間,也是好讓她看著點兒。聽了這個響動,蕭銑也是狐疑,不過他自己沒什么武藝,只是慢慢探頭到窗下,略微撐起一點往下看去。 院子里已經沒有人了,可是他們的幾匹馬卻有躁動不安,蕭銑趕緊推醒張出塵,又到隔壁兩間房叫上沈光、獨孤鳳,匆忙趕到院子里查看,卻見馬廄中已經有馬匹倒地吐沫。 四人之中,獨孤鳳最懂馬,沖上去看了一下,便哭腔著說:不好!咱的馬被人下毒了!這兩匹已經斷氣了,那邊一匹料也救不了;剩下的雖然不死,只怕氣力xiele,這些日子也派不上用場了!rdquo; 蕭銑忿然一拍大腿,恨聲說道:這些賊子!怪道前幾日淮水上便覺得有鬼鬼祟祟跟著的,卻不敢動手,原來竟只是專程來延誤咱行程的!想想也是,咱如今也是朝廷命官,又有姑姑這層關系上達天聽,對方又怎敢對咱下重手把事情鬧大呢?也就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阻我行程了。rdquo; 怎么?猜出來誰是幕后主使了?rdquo;張出塵一握劍柄,似乎蕭銑一說出對方的名字,就能飛身奪取剁了對方一般,火雜雜的少女心性猶然未退。 除了宇文士及的人,還能是誰。不過他們也真是夠膽,就阻撓這幾日,又能頂什么用呢?京師有姑姑幫我擋著,這幾天時間差也翻不出什么天來。不過許是他們自覺做的隱秘,不可能被咱抓住把柄,不可能在太子面前為難到他們宇文閥,所以有效沒效先死馬當活馬醫了。rdquo; 宇文士及hellip;hellip;這賊子也是好定性,今年都要二十了,還拖著不肯娶妻,明顯是賊心不死啊。rdquo;張出塵唾棄了敵人一會兒,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細節問題,追問道,蕭大哥,既然你推定是宇文士及的人做的,為何昨日在宋州時他們沒動手,今日卻反而動手了?按說咱從淮水潁川一帶上岸后,一日奔走應該已經甩開了這些人,他們怎么還能得知咱的行蹤呢?rdquo; 是啊hellip;hellip;在淮水上行船的時候,咱已經小心甩開了,為何反而到了這里,才hellip;hellip;??!我知道了。rdquo;蕭銑一拍腦門,懊悔道,恰才黃昏之前,咱不是過了虎牢關,才到滎陽的。宇文述如今執掌左翊衛,而且在軍中故舊極多,宇文述的那幾個兒子如果有肯親自出面的,收買控制一些心腹不難,定然是咱過關的時候勘驗文牒,泄露了行蹤!須知從汴州往東至洛陽,除非走黃河水道,否則只要走陸路,這虎牢關是必過的。rdquo; 沈光在側,一開始他并不如張出塵和獨孤鳳那般明白蕭銑和宇文閥的恩怨,所以并插不上嘴,現在聽了蕭銑的分析之后,他倒是仗著對關中河南的地理熟悉程度,搶先開口分析道:既如此,大哥你倒是拿個主意吧,這里過了洛陽之后,西入崤函道,函谷關和潼關都是躲不過去的隘口,就算明日開始咱專走小路,避人耳目,只要宇文閥的人買通了守關士卒中查驗關防之人,咱的行蹤還會暴露的。而且可慮的是,崤函道不比這滎陽、洛陽等繁華之地,還有山僻險靜之處,真到了那些所在,即使宇文閥的人現在膽子不大,只怕也要鋌而走險一把。rdquo; 張出塵聽了大急:那可有辦法走水路繞過去?要不咱到了洛陽馬上去孟津渡找船。rdquo; 沒用的,崤函道咱都跑了那么多次了,黃河自孟津往上游,直到新豐渡之間,有險灘激流,雖不如壺口飛瀑那般落差,但是也絕不可能過船。rdquo;沈光無奈地攤了攤手,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了張出塵。他所說的,便是后世三門峽大壩修建之前,在三門峽一帶的水文險阻了。 都不要爭了。沈賢弟,這些銀鋌你拿著,帶上咱的印信書憑,明兒你起個早,去城內騾馬市買四匹馬,要比驛站的驛馬略好一些的。明日,咱就想辦法到半路驛站陪個小心,一路換馬過去罷了。后頭的事情,咱再從長計議。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