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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箏才沒有因為渣爹痛不欲生, 她覺得渣爹如今生得病, 都是當年調戲良家婦女的報應。 但她又是遭了哪門子的報應? 顏狗沉迷美色的后果? 非要算起來,子清帶走的錢確是她這么多年利滾利滾利欠下的, 但你丫的一波帶走跟抄家有什么區別? 你和雪云私奔就私奔吧, 還要讓她出彩禮?合著這樣一想,嫁妝也是她出的。 離譜! 越想越氣…… 沒愛了,毀滅吧。 “六皇兄,你怎么了?” 又甜又軟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邢箏抬起木木的眸子, 瞧見一個粉色的小天使。 最近邢箏茶飯不思的消息傳遍皇宮, 邢蕙知道后忙不迭領一大隊宮人,端一盤盤上好的果子點心來看她。 自從邢箏登基,朗月宮的日子好過多了, 因邢蕙從小同邢箏玩得好, 如今又快及笄了, 自此,好多人巴結她們呢,她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東宮外,竟無侍衛防守。 邢蕙拎著裙子走進來,便瞧見邢箏臉朝下埋在軟軟的枕頭里,望著床頭柜上點有沉香的影青瓷爐發呆。 她白嫩嫩的小手輕輕順過邢箏的背,一下又一下:“六皇兄, 吃點東西吧,母后和父皇都擔心壞了,蕙兒也擔心你?!?/br> 命人把果子端上來,邢蕙親自掰開半個,塞入邢箏嘴里。 邢箏咀嚼了一下又一下,艱難吞下,緩緩爬起來。 及腰的青絲自然撒下來,蓋住她略顯稚弱的肩膀。邢箏伸手把礙事的碎發往后一撩,盤腿而坐,沒什么精神的模樣。 邢蕙不敢置信地張開小嘴巴:天哪,這還是她認識的六哥哥嘛? 雖然這畫面也有別樣的憔悴美,讓她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但撲面而來的懨懨喪氣是怎么回事? “六,六皇兄,你怎么了嘛……”她抓住邢箏的肩膀,不停搖晃,“六皇兄,你不要嚇蕙兒……” 被她搖疼了,邢箏的眼睛里才漸漸放出依稀的光來。 “小仙女……”她癟癟嘴,早就沒有頭幾天罵人的沖勁,剩下的唯有無盡的委屈,想哭,又覺得不值當。 她如今就連難受,竟然都要分上下集進行。 嚅囁一會兒,她嘴角瘋狂下壓,一梗脖,“嗷”一嗓子哭了:“我!被!甩!了——” 邢蕙:??? 這是私事,邢蕙嚇得忙叫下人們退開,一把將鬼哭狼嚎的邢箏摟到懷里:“六哥哥不哭!哪家的小女子如此沒眼色?不識好歹!六哥哥如此優秀,天之驕子,定要想開些,天涯何處無芳草吶?!?/br> 邢箏悶頭哭:“可天涯芳草都不如他啊——” 評價這么高?邢蕙趕忙拍拍她的背安慰:“咱們六哥哥可是太子!未來的大梁皇帝!” “對,我可是要當皇帝的人!”邢箏邊哭邊吼,“只要我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得給我爬!” 邢蕙:“對!爬!”為什么要爬? “可是……”說著說著,她哭得更厲害了,拽住邢蕙的新衣裳拼命摳巴,鼻涕眼淚浸濕了精致的繡線,“可是他是我愛了整個青春的人啊——” 整個……青春…… 邢蕙咬著唇,一個沒忍住,珍珠大的眼淚嘩啦啦砸下來,啪嗒啪嗒滴到邢箏的肩膀上。 六哥哥心頭,竟一直有個人? 還愛了這么久? 他哭得如此傷心,定特別特別喜歡吧。 “嗚嗚嗚,六哥哥……哇……”邢蕙越想越氣,卻越覺得無能為力,也扯著嗓子哭起來。 “你哭啥……嗚嗚嗚……” “蕙兒也不知道……嚶……” 一大一小倆兄妹,就這樣在東宮嚎了一下午。 又過了好長時間,立冬了。 邢箏總算緩過來一些,從一開始的氣憤期轉到悲傷慟哭期,再到如今的放手期。 她仍然沒有子清的半點消息。 這時候她才發現,這個世界好大啊。 當一個人不再刻意與你相遇的時候,就真的見不到了。 更何況,這個人還在躲她。 邢箏只想知道,什么事不能說清楚。哪怕他站在她面前理直氣壯說他就是和雪云私奔了,她最多罵他幾句王八羔子,還是會成全他們。 這樣不明不白地算怎么回事。 于是,她默默從桌子底下抽出一張雪白的上好宣紙,憑借記憶,將子清的臉畫下來。 不求一模一樣,但求神似。 畫完以后,她把他的黑白畫像掛在他住過的房間:渣男就應該掛墻上,最好再來兩根香。 如果可以,再見到他,她一定把他叉出去喂狗。 她堅信她一定能再見到他,因為這丫的是個BUG,也可能是個BOSS,怎么可能見不到呢?! 她所知的子清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此想來,他的生辰也可能是假的。 呵,她還為他準備了禮物呢。 她好恨! 于是,那件【青渺天紗衣】,也進入了邢箏的系統背包,同其他物什一起落灰。 到了現階段,系統任務無非是成功處理一些國事便能贏得對應的經驗。 國事越難,處理得越好,經驗越多。 從頭再來的邢箏,一人經營著眾產業、“企鵝”,不僅要上林炎州的課,還要早起上朝處理國事,頓覺得分身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