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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京炸了。 無論皇宮內外,都流竄著一個令人咋舌的消息:葉將軍回來了。 臨空殿內,邢簡坐立不安。 想當年,葉家莫名與他疏遠后,他耗費無盡的人力財力,都無法激起對方一點水花,如今葉將軍回來了,葉家豈不乖乖收入邢箏門下? 更令他煩憂的是,葉將軍竟身強體壯,回去以后把當朝還是將軍的葉家老大老二老三統統胖揍一頓,兒子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可見要刺殺葉將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邢簡:可惡,這老不死的究竟是如何做到九十歲還如此矯健。 絕不坐以待斃,他即刻行動起來。 朝中局勢動蕩,不乏有墻頭草兩邊倒,不僅想討好皇子,更想討好皇帝。 張探花就是這樣一個人。 早年他死讀書,憑借優秀的理論知識高中探花后飄了,通過疏通關系等不當途徑走捷徑,很快做到禮部侍郎的職位,實際上在情商、處世之道上都是個任人擺布的草包。 這日,他“榮幸”成為被邢簡選召的孩子,與他在醉清風喝茶。 醉清風是近幾年來,開遍三國的高端酒家,幕后老板才華橫溢,深通經營之道,卻從不露面,神秘至極。有人說,這是“清公子”的產業。 故邢簡為了見“清公子”一面,近日經常在此刷臉,費盡心機。 張探花受寵若驚,見了面就積極與邢簡攀談,聊些文人墨客的酸氣話題。 酒過三巡,邢簡假裝醉酒,意味深長地說:“張探花,你知道么,我早年贈給六弟許多絕色美人,六弟竟將其通通轉贈給五弟,說什么也不要……這么多年,他性格孤僻,房里也沒個人伺候……” “哦?”張探花八卦地伸著頭問,“六殿下,竟不好女色?” “哼,你不知道……”邢簡打了個嗝,朝他神秘地勾勾手。 張探花把耳朵遞過去,聽他放輕聲音,小心翼翼道:“六弟啊,她喜歡閹人!” 這消息太八卦了!無疑是一個深水炸彈,把張探花的腦子炸開了花。 六皇子喜歡閹人,這還得了? 三皇子后來的話說得有理有據,他不得不信服。 于是八卦的張探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身邊所有的親朋好友,不日,還在下朝后和旁邊的同事小聲議論。 這好巧不巧的,就傳到方公公耳里。 方公公一驚,趕緊邁小碎步哆哆哆趕上難得坐著轎子出來上朝的渣爹,在他耳邊滴滴咕咕一陣。 渣爹一聽,這還得了?!這不是丟他皇家血脈的臉面嗎! 但他不輕舉妄動:“方公公,今夜把朕叫醒,咱們夜探賢寧宮!” “是!” 但眾人沒想到的是,醉清風不僅是“清公子”的產業,還是“企鵝”的天京主力。 醉清風里二人的談話內容,一早就通過阿甲傳到子清的手里。 當夜,子清穿戴好起床,命阿甲易容妥當。 夜,皇宮中暗流涌動,天空亂云飛渡、陰霾漫卷。 一襲黑影略過蒼翠的銀杏枝頭,飄入邢箏的寢宮,掀開她的被褥鉆了進去。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嘈雜的說話聲。 邢箏撓撓臉,翻個身,嘴里嚅囁幾下,摟住身邊人,以為摟了個枕頭。 賢妃大聲請安:“臣妾參見陛下!陛下何故深夜前來?” 轟! 邢箏的房門被打開,刺眼的燭光紛紛往房間里鉆。 “什么事兒啊……”邢箏揉揉稀松二五眼,坐起來,手忽觸摸到什么軟軟的東西。 自己床上正躺著一個嬌滴滴的美女??! “殿下,發生了什么……”那女子害怕地撒嬌,攀上她的肩膀,高聳的蒲團有她兩個腦袋大,還緊貼著她的手臂,香軟異常。 邢箏:我不知道啊,你哪位??! 四個手下直接抬著渣爹的鑾駕進門來,身后還跟著貴妃娘娘、賢妃娘娘。 邢箏瞟了眼跪在角落里的子清一眼,他朝她點點頭,目光落在她身邊的女子身上。 邢箏心照不宣,以不變應萬變。 她一手摟過女子的纖腰,假裝無意地扯開點領口,露出一點鎖骨。演出迷迷糊糊的模樣,用指腹自額頭將碎發梳至腦后。 這畫面,玩世不恭,散漫紈绔:“母妃,發生什么事了?” 須臾,她才晃晃悠悠下床,和女子朝渣爹恭敬行了個禮。 渣爹這一棒,打在了棉花上,連個回聲都沒有。 他懷疑自己被騙了,心里頭極埋汰。 出頭的椽子先爛,近日小六又是大勝歸來又是被葉將軍力捧的,定動了不少人的香餑餑。 掂量一番,渣爹想到自己還沒死呢,這些乖兒子們就開始兄弟鬩墻,覬覦他的皇皇帝業了,頓覺膈應。 渣爹差人連夜喊來張探花,卻得知張探花暴斃家中,再審不出個子丑寅卯。 邢箏此時已穿戴妥當,她掃過在場眾人,明明是添油加醋,卻還假裝漫不經心道:“貴妃娘娘怎的也沒睡?” 貴妃朝她勾唇笑了:“本宮正在天云殿伺候陛下,陛下忽然擺駕賢寧宮,本宮便跟來了?!?/br> 渣爹投過去一個懷疑的目光,卻看不出貴妃的破綻。 但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 他現在只知道,有人要陷害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