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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沒見過了?!拱⑺{凝視牟禮田的眼眸回答,卻是以理所當然的口氣說出。 「我想應該也是這樣吧hellip;hellip;一般說來,以蛇神的守護神而論,所謂的火神或水神,是一種很怪的說法,我從未聽過。即使在后來的事發現場,也完全沒有令人聯想到愛奴人的形跡,這應該也是確定的吧?」 「嗯,好像確實如此?!?/br> 奇特刷毛編織的胸口可窺見可愛銀鏈的久生,露出稍顯控制的神情,「我有一點非常在意,也就是在紅司死的時候,藤木田老人調查儲藏室的大鎖頭時,聽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而且不是日本話的聲調,像是在說『總之去做hellip;hellip;』,但那會不會是說『洛倫布亞魯』呢?也就是愛奴人的祭祀窗,聽說那是家中最神圣的地方hellip;hellip;那間浴室里有通風的高窗吧?不管是誰說話,假設可以聽到那樣的聲音,我覺得應該就是指那扇高窗。而且,紅司背后留下的紅色十字架,以及那顆紅球,說不定與愛奴的秘密有關hellip;hellip;」 「愛奴的祭祀窗?」牟禮田神情略顯詫異,卻立刻笑出聲,「喔,就是祭祀時讓供物進出的窗口?可是,那種窗戶絕對必須朝向東方,朝北的高窗根本不行。而且所謂的十字架乃是英國傳教上巴奇勒抵達北海道之后才出現,而愛奴族也沒有玩球的習慣,只有玩一種名叫『加里普middot;帕西迪』的轉圈游戲。對我來說,這些所謂的序幕,除了光田先生第一次造訪冰沼家時,見到的電話號碼牌在藍色月光下發光的景象有興趣之外,其他都不太有興趣。大體上,愛奴族的詛咒或是蛇神的作祟,都是因為曾祖父誠太郎突然失蹤而起。但事實上,奈奈應該已經證明,那與狩獵愛奴人無關,而是起于與矢田部良吉的競爭。只不過,那也不能說是正確hellip;hellip;」 「哦,為什么?關于誠太郎后來的事,史實上有紀錄嗎?」由于大多觀點都被否定,久生一肚子火氣。 「沒錯。我這次回國,偶然取得昭和十二年的『一高同學會會報』,上面有個人名為中井猛之,他并非冰沼家后代、卻也算是誠太郎的子孫,他在上面寫道,誠太郎并非就此失蹤,而是成為三高或一高前身的學校教師,姓氏也從赴美前的內藤、赴美后的堀,再度因為結婚而更改。根據其內容,他不但未與矢田部角逐,相反地,彼此還非常志同道合。明治十七年,矢田部負責管理植物園時,就立刻找他前來協助擔任助手,也就是代理園長。明治二十九年發生了箕作派的事件,兩個人同時被逐出東京大學。所以,雖然奈奈很辛苦地調查出結果,卻絕對不是由于二流人物持續不斷的自卑感所致。誠太郎是明治三十五年因胃潰瘍病歿,大概是飲酒過量吧!不過若說是酗酒過度導致狂亂致死,也未免也太可憐了些。他雖然最早留下將芹菜、西洋芹、包心生菜等等引進日本為園藝植物的功績,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完全沒有獵捕愛奴人的事實?!?/br> 牟禮田淡淡駁斥奈奈調查的「第一怨孽」之后,立刻回歸現實問題?!附酉聛硎前颂镳┘c藤木田誠兩位人物的登場。談到藤木田為何前來東京、經歷反復的挫敗后狼狽似地逃回了新潟?我想很可能是在中途發現了事件的本質吧!當然,就算他從一開始就有某種程度的察覺,也是要到正式卷入其中之后才會注意到真相,結果只有逃避一途hellip;hellip;在臨上火車前雖然對光田先生說了冰沼家發生的絕對是殺人事件,但與我的看法有異,因為我仍無法肯定這是殺人hellip;hellip;喔,阿藍,要上洗手間的話,就在那邊?!?/br> 他轉過臉,對忽然站起身的阿藍指著玄關的方向后,回頭接著說道:「皓吉這個人物,我還不是很了解。聽說現在又從麻布町搬回三軒茶屋那兒了。紅司死亡當夜,他應該與蒼司在九段,是在九段的什么地方?」 「我有記下地址?!箒喞蚣泵θ〕鲇浭卤?,「他給的名片不知塞到什么地方了hellip;hellip;是hellip;hellip;千代田區九段上二之六,電話號碼是三三-二四六二,八田商事總經理?!?/br> 「區號三三的話,確實是九段.」牟禮田蹙眉,沉吟不語。 目前東京的區號都是三位數,許多數字無法猜出是在哪里,可是當時只有兩位數,提到二四區號就是日本橋,四二區號則是世田谷,立刻能夠知道是什么區域,三三區號絕對就是從九段至神保町一帶。 也不知牟禮田在想什么,只見他頻頻搖頭?!肝乙惨娺^他,感覺上hellip;hellip;是個比想像中還不錯的人。對了,他雖然隨著房子四處搬家,但是在三宿有一間小事務所,電話是四二-三七四五,因為讀音類似『一切亨通』而非常高興。對了,冰沼家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池袋區號是九七吧?也就是九七-二五二三??墒?,電話有什么問題?」 「沒有hellip;hellip;阿藍,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嗎?」 的確,今夜的阿藍,不,與其說是今夜,不如說從橙二郎死后,阿藍仿佛就死氣沉沉地沮喪不已。他從洗手間回來,神情陰郁地在沙發坐下?!敢膊皇巧眢w不舒服hellip;hellip;」然后,忽然轉為促狹似的眼神,「波特萊爾說過『這個世界上除了羅蘋和偵探故事之外,還有大學學位』,明明還要參加東京大學的入學考,實在是受不了目前的情況hellip;hellip;羅娜說,無論如何都要和我一起參加考試,昨天啟程前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