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丹也沉默地看著這個星球。他們正飛臨在大海的上空，海面風平浪靜，海水如鏡子般折射出爍爍光亮。遠處出現了一些島嶼。

    是按哪個星球的樣子仿造的這一切呢？rdquo;布利自言自語地說，有時我真覺得又找到了我們美好而古老的地球蹤跡。rdquo;

    毫無疑問有這種可能。rdquo;羅丹指著前面說，那個島嶼使我想起了南海的埃蘭德島。在我們第一次來時，我看到了仿造得非常逼真的北美落基山脈。rdquo;

    突然空中又響起了ＥＳ的聲音。其實ＥＳ一直在聽著他們的交談，而且聽到了他們所說的每一個字。

    你錯了，老朋友。這里根本就沒有仿制品，羅拉絲從其實質來說也不是仿造的。她的身體還留在你們的地球上，這是真的。但她的靈魂在這里獲得了一個新的軀體，因此就如同她自己來到這里一樣。同一個物體放在不同的時空可以存在上千次。那邊的島嶼確實是地球上的，但不是現在的、此刻的地球，而是１００萬年以前的地球。老朋友，如果你踏上這個島嶼，就能夠確認這一點。島上的植物都不是現在的，而是遠古時期的。rdquo;

    你熟知兩種不同形態的參照物，rdquo;羅丹斷定，那個女人還在地球上，而那個島嶼地球上已經沒有了。rdquo;

    非常正確，老朋友，是這樣的。我從一開始就在傾聽你們的談話，我對你們關于永生者心理問題的討論非常感興趣。雖然我理清了這些問題，也知道枯燥無聊的全部原因，但我仍然無法擺脫它。有時我真想死mdash;mdash;終有一天我也會死，但這一天還沒有來到。rdquo;

    羅丹笑了，這只能聽天由命了，老朋友！你的幽默感哪里去了？rdquo;

    幽默也不等于老是逗人發笑。實際上滿足你的朋友布利長壽的愿望也是我的一種幽默。如果沒有幽默感，怎么能讓一個外貌滑稽的泰拉尼亞人活得比自然壽命更長呢？rdquo;

    布利瞪大了眼睛，羅丹笑了。

    有道理，老朋友。rdquo;羅丹說，但你卻致命地傷害了布利。rdquo;

    這不過是開個玩笑。有誰能lsquo;致命傷害rsquo;一個近似于永遠不死的人呢？rdquo;

    我看不出這有什么好笑的，rdquo;布利憤怒地抗議，羅拉絲的出現也沒什么幽默之處。rdquo;

    這是因為你從來不懂得幽默，也沒有真正的幽默感，我的第二個老朋友。rdquo;ＥＳ心滿意足地宣稱。

    布利的表情非常難看，他沒有再說話。

    羅丹看到，他們已接近ＥＳ的寬敞大廳所在的那片大陸，再過一會兒城市就會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它還像以前一模一樣嗎？rdquo;羅丹問道，他斷定，永生者一直在監視他的思想。我可以毫不困難地找到它嗎？rdquo;

    什么？rdquo;他碰到了這樣的反問。

    羅丹很驚疑，在他說出那座城市，還能有什么rdquo;之前，永生者竟然像是愣了好幾秒鐘。

    對不起。rdquo;ＥＳ用安慰的口氣說，羅丹以為又會聽到他的冷嘲熱諷。我正在觀察一個距離為２０萬光年的太陽系的毀滅過程，它是１００萬年前從銀河系分離出去的。它的第二顆行星的居住者試圖脫離這個太陽，搬到另一個星球上去。它的這顆行星將變成一顆超級新星，這個太陽系將有兩個太陽，卻再也不會有居住者了。rdquo;

    羅丹和布利屏息靜聽。講得非常從容冷靜，就好像在敘述一個編造的故事。但是他們知道，這決不是編造的故事。

    毀滅過程將持續好幾個月。但我是處在不同的時空，看到的大爆炸將在幾秒鐘之內發生。他們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否則他們就成功了。rdquo;

    什么成功了？rdquo;羅丹緊張地問。

    使他們的星球脫離這個太陽系。他們已經擁有了人造太陽和動力裝置，可以使他們hellip;hellip;還想這些干什么，事情已經發生了。rdquo;

    能不能不讓它發生？rdquo;

    幾秒鐘的沉默之后。為什么不可以呢？這像是一個玩笑。老朋友，看到前面這座山了嗎？認識它嗎？rdquo;

    阿爾卑斯山，至少看起來很像。rdquo;羅丹點點頭說。

    是阿爾卑斯山，老朋友。在它的后面就是你要尋找的城市。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對于朋友布利個人來說只是一秒鐘，對于凡人來說一秒鐘算什么，更何況對于一個幾乎可以永遠不死的人。羅丹，請做深呼吸，數周后你才能重新喘氣。rdquo;

    羅丹看了一眼船用自動年歷：地球時間１９８２年８月１７日。他感覺到自己變得看不見了。

    他還聽到布利驚恐的喊聲：佩利！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變成透明的了hellip;hellip;rdquo;

    然后他就失去意識了。

    跨過２０萬光年的超遠距離，小飛船不需做正常的躍遷，而是用難以想象的速度直接穿越。

    這是一個小的僅能容下一個人的控制室，cao作儀器的排列羅丹非常熟悉，就好像他從來沒有使用過別的飛船。各種復雜的儀器并沒有使羅丹眼花繚亂，而使他有一種安全和信任感。橢圓形的顯示屏環繞飛船半周，像一個敞開的通向宇宙的窗口，通過這個窗口他可把大千宇宙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