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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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大舅對馬車里有什么人也絲毫不好奇,從其言談舉止,都能看出齊大舅是竭力想和程家撇清關系。 這說不通道理呀。 程家現在蒸蒸日上,程卿雖然被貶,程六老爺和程知緒都是京城高官,齊家山河日下,一直在走下坡路,有程家這樣的姻親,居然不牢牢抓??? 究竟是什么,嚇破了齊大舅的膽子。 是箱子里的東西? 還是她爹程知遠身前做的一些事? 程卿現在已經沒法替程知遠洗地了。 程知遠和章先生一樣,是先太子的人。 章先生負責聯絡潛伏隱藏的先太子舊部,程知遠則負責撫養“程卿”長大。 離開齊家時,程卿冷不丁問章先生:“我爹是怎么死的?” 章先生將箱子上的泥土仔細擦拭干凈,又查看了箱子的鎖,確認齊大舅是真的沒開過箱,對程卿的問題,連頭都沒抬: “如果你說的是你養父程知遠,那章某可以告訴你,他是自愿服毒的,因為皇帝的鷹爪已經查到了河臺府,程知遠只能做出犧牲?!?/br> 程卿挺直了背,“皇帝調查河臺府,是調查賑災銀貪墨案……我知道了,那些被貪墨的災銀,是你們動了手腳!” 河臺府離西北很近。 章先生要做事,離不開銀子的支持。 造反畢竟是掉腦袋的大事,只靠信仰和忠誠,維持不了這么多年。 想到是程知遠和章先生配合著,將河臺府的賑災銀挪走,程卿就很是失望。 在‘程卿’的記憶中,程知遠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 難道‘程卿’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嗎? 程知遠去世,‘程卿’大受打擊,為此也丟了性命。 ——‘程卿’這條命,丟得也太不值當了吧! 章先生皺眉:“程知遠怎會去碰賑災銀,幾十萬兩賑災銀,對我們的大事來說起不了決定作用,難道你以為這么多年,我們沒找到穩定的銀錢支持?” 章先生嘴里,對幾十萬兩銀子不屑一顧。 程卿就納悶兒了,既然不缺銀子,當初在祖陵何必要辛苦背金磚。 聽章先生這意思,他們這個組織分工是很明確的,有人負責撫養先太子的后人,有人負責提供金錢支持,有人居中聯絡,是不是還有人在暗中練兵? 如果在河臺府,章先生和程知遠不是為了賑災銀,那章先生想在河臺府做的事,應該和淮南差不多—— 章先生仿佛看穿了程卿的心思: “我們不缺銀錢,從蕭氏祖陵中取出金磚,只是為了證明我們是正統?!?/br> 當今天子得位不正,所以不知祖陵藏金一事。 先帝駕崩前,對毓章太子發狂自焚耿耿于懷,并不想傳位給當今天子,自然不會將皇室的許多秘密告知! 章先生撫摸著箱子嘆息:“程卿,你要接受現實,程知遠只是你的養父,他撫養你長大,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現在輪到你挑起擔子,去履行自己的責任了!” 第686章 :程知遠的遺物?。?更) 程知遠有程知遠的責任。 為了撫養程卿長大,程知遠放棄了繼續科考,與族人脫離關系,讓‘程卿’在低調平和的環境中長大。 程知遠的選擇,如果換了程卿剛穿過來那會兒,她是絕對無法理解的。 在大魏生活幾年,她倒是可以理解了。 對古人來說,信仰有時高于一切。 理解歸理解,程卿并不贊同。 如果她并不是程知遠的“女兒”,柳氏知道嗎? 柳氏肯定不知道。 這幾年柳氏改變了很多,幾年前,柳氏是個擔不起大事的內宅婦人,這種掉腦袋的大事,程知遠肯定會瞞著柳氏。 所以,柳氏的確生過一個小女兒,是真正的‘程四’,只不過在出生后被調換了? 程卿不確定那個孩子是否還活著,如今又在哪里。 章先生打開那個有半人高的大箱子前,焚香沐浴,程卿冷眼旁觀,并不做聲。 就算她真是毓章太子的后人,她對這個身份也沒什么認同感。 她本是異世一縷孤魂,有了柳氏和程家三姐妹,有了程五老爺這些人,她才接受了“程卿”這個身份。 現在有人說“程卿”的存在是假的,她是毓章太子的后人,看這樣子,還想讓她繼續女扮男裝,以她的名義推翻狗皇帝的統治,讓皇位重新落到毓章太子這一脈? 誰擋了章先生等人的路,誰就要死。 現在要死的可不僅是狗皇帝,還有孟師兄。 想到自己要和孟師兄陣營對立,程卿是一萬個抗拒。 而且她并不認同章先生的做事手段,亦不想像傀儡一般,被章先生強行推上皇位……尤其是在這個過程中,還要犧牲許多無辜的人! 章先生焚香沐浴完畢,打開箱子,先捧出了兩個牌位,命程卿跪下: “此乃你祖父和父親的牌位,你跪下磕頭?!?/br> 一個牌位是毓章太子的。 另一個牌位則是太孫的。 毓章太子自焚時,由太子妃生育的嫡子亦有十五六歲,是為皇太孫! 以程卿的年紀推算,皇太孫當年并沒有葬身火海,皇太孫在宮變幾年后,才有了程卿這個女兒。 既然如此,皇太孫如今又在何方? …… 章先生強迫程卿跪下磕頭時,永陽縣齊家大門緊閉。 齊大舅送走了瘟神,已呈虛脫狀態。 雖然那個要命的大箱子已經交給了章先生,齊大舅還是很怕。 整個齊家,沒有人能替齊大舅分擔壓力,他只有找老母親商量,一張口就讓齊老太太盡快為家里的小娘子相看人家。 “罪不及出嫁女,能嫁出去的,趕緊嫁出去?!?/br> 齊大舅說話顛三倒四,“北蠻人要打來了,頭頂的天要變了,咱們家被程知遠拖累,遲早要被清算?!?/br> 和程家斷親都沒用。 謀反是大罪。 程知遠的“朋友”來要走了箱子,說明那些反賊很快就要扯起反旗。 齊家要完啦! 齊大舅眼角沁出了淚花。 該死的程知遠,害自家還不夠,連姻親都要害。 什么狗屁才俊,一輩子最大的官就是做到了知縣,早知今日,當年就不該把meimei嫁給程知遠。 齊大舅又笑又罵:“齊家不好過,程家也別想脫身,南儀程氏現在是烈火烹油,明日便是大禍臨頭,哈哈哈哈!” 齊老太太老淚橫流: “兒呀,娘都這歲數了,你別嚇娘,你好好告訴娘,到底發生了何事……當年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竟怕到今日?” 看到了什么? 齊大舅又想起了那年他出遠門,離程知遠的任地很近,就臨時起意繞道去拜訪程知遠。 本是想著去商議程慧和齊延松的婚事,結果碰見了程知遠在待客。 不知什么客人,戴著兜帽,鬼鬼祟祟的,令齊大舅好奇。 客人走過齊大舅身邊,頭上的兜帽掉了,齊大舅看見了對方的長相,怎么說呢,齊大舅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不是中原人士。 那客人暴露了身份,便說要殺掉齊大舅滅口。 齊大舅這才知道,程知遠偷偷接待的是北蠻人! 那個北蠻人要殺齊大舅,被程知遠攔下,北蠻人很生氣,說程知遠心慈手軟,會壞了雙方合作的大事——大魏的朝廷命官,私下和北蠻人偷偷來往,不管共謀什么大事,多半都是要掉腦袋的! 在程知遠的阻攔下,北蠻人最終放棄了殺齊大舅,齊大舅仍然受到了驚嚇。 北蠻人走后,齊大舅問程知遠為什么,程知遠卻換了一副面孔。 齊大舅現在想起程知遠說話的樣子,還牙齒打顫。 程知遠說叫他一聲姐夫,他就永遠都是姐夫,程知遠要做的事,被朝廷發現了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妻族,也是九族之一。 程知遠要是完了,齊家滿門都別想活。 “齊姐夫最好盼著我的事成,齊、程兩家是姻親,我有了好處,豈能忘掉齊家?” 齊大舅滿腦子都是“誅九族”三個字,根本不想沾程知遠嘴里的好處! 但他不敢露出異樣,只能虛與委蛇答應。 自然沒有了商談婚事的心思,匆匆離開程家,在走出程知遠做官的縣后,齊大舅想過揭發程知遠,結果還沒走到當地衙門,錢袋就被乞兒偷了,等齊大舅追上去,乞兒冷笑著問他,是不是忘了和程大人的約定! 齊大舅嚇得手腳僵硬。 就這樣,一路回到永陽縣,齊大舅都覺得自己被人盯著。 瞧著小販像程知遠的人,路邊的賣茶水的老翁也像程知遠的人,杯弓蛇影,回了齊家還每天做噩夢。 如此過了兩年,承平五年,齊大舅忽然收到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