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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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卿的試卷在前十,六元及第再無意外!” 蕭云庭極為得意。 不與他合作有什么關系,照樣會按他設定好的路走。 從前在南儀第一次見程卿時,蕭云庭沒想到瘦弱的黃臉少年會完成孟懷謹都失手的“六元及第”! 在此時此刻,蕭云庭很想和孟懷謹見一面,他是個隨心所欲的人,當下就真的去見了孟懷謹。 “若不是懷謹舉薦程卿,本世子竟要錯過這樣的人才,今夜當與懷謹痛飲一場?!?/br> 蕭云庭笑著邀請孟懷謹喝酒。 孟懷謹也想喝一場,卻不是因為他向蕭云庭舉薦了程卿,只為了程卿即將完成的‘六元及第’,這一場酒本要找程卿喝的,蕭云庭不請自來,孟懷謹不置可否。 “我為程師弟而喜,世子因何而喜?程師弟這樣的人才遲早都會綻放光華,鄴王府容不下程師弟,只有更大的舞臺才適合程師弟!” 鄴王府太小了。 就算蕭云庭繼承了爵位,也僅僅是王爺。 程卿六元及第,為何要被一個王爺招攬? 孟懷謹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太傻了,就該學程卿,不管蕭云庭如何蠱惑,都當蕭云庭在放屁就好了。 ……可惜他直到二十三歲才懂這個道理,程卿卻十三歲就懂了! 蕭云庭冷笑,“更大的舞臺?你們有學識才華,有聰明的頭腦,也有堅韌的心性,老天爺讓你們與蕓蕓眾生不同,你們卻愿意向德不配位的人俯首稱臣!” 今上的幾個皇子,蕭云庭一個都瞧不上。 孟懷謹笑笑。 誰說他與程卿要俯首稱臣? 程卿十三歲就敢做假賬蒙騙朝廷和皇上,這樣的性情又豈會向誰俯首稱臣! 他與程卿向天子稱臣,不代表事事都要忠君。 他們在仕途上有追求,想要往上爬,是因為只有進入權力中樞,才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當忠君與他們的想法沖突時,當龍椅上的天子德不配位,他與程卿為何要臣服? 如果天子都不配,鄴王就更不配了! 天子至少還是正統君王,野心勃勃的鄴王世子蕭云庭算什么,往大里說就是亂臣賊子。 “世子現在所做的事,已經超過了自保的范疇,你若覺得別人德不配位,何不自己做個德行與身份地位匹配的人,當世子成為了那樣的人,無須用任何手段,自有英才來投靠世子?!?/br> 孟懷謹將杯里的酒飲盡,蕭云庭看了他半天,發出不明意味的嗤笑——孟懷謹的翅膀變硬,現在都能對自己說教,不叫孟懷謹狠狠栽個跟頭,孟懷謹這個棋子就要脫離棋盤了! …… 三月十七日。 皇帝到文華殿,由讀卷官在御前跪讀挑選出來的試卷。 第一個讀卷的是高首輔,皇帝念其年長,允其站讀。 高首輔誦讀的正是程卿的試卷。 皇帝聽得饒有興趣,等高首輔讀完了,還開口詢問:“諸公可認同這份試卷中的見解?” 高首輔不會把話說死,程卿在答卷里寫得條理分明,但能不能執行,不好說。 如果真的照搬程卿提出的建議去救災,有許多困難要克服。 想讓災民不喝生水,主動掩埋死者尸體,等到天災降臨時再實施肯定晚了,涉及到平日里朝廷對百姓的教化,實施起來不容易。 再往深里說,老百姓們需要那么聰明嗎? 如果大魏的子民人人都識文斷字,又用什么來區分士紳階層和普通百姓! 老百姓變聰明了,農民不認真種地,匠人不努力提高技藝,商人的野心變大……統治階級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高首輔就屬于統治階級,他細想程卿的見解,還是認為程卿過于天真。 但皇帝顯然極喜歡。 每一科殿試,皇帝看慣了歌功頌德的文章,程卿這少年人的天真算是一股清流。 高首輔體察圣心,就順著皇帝本人的口風將程卿狠狠表揚了一番。 十幾個讀卷官,夸程卿的占大多數,只有梅翰林說程卿的見解還稚嫩。 “如果這樣做就能防止疫病發生,會不會太簡單了?” 章侍郎狠狠瞪了梅翰林一眼。 咋的,都到了現在,還想著逆風翻盤,要選那會試第二的譚京崖做狀元? 梅翰林唱反調,皇帝也不生氣,還順著梅翰林的說辭表示贊同: “雖是稚嫩,不失赤子之心,朕記得程卿是原江寧知縣程知遠之子,虎父無犬子,程氏的確人才輩出!” 皇帝這樣的盛贊讓程六老爺連呼惶恐。 讀卷官們心想,皇上都一錘定音了,程卿的‘六元及第’跑不掉,誦讀其他試卷,不過是走個過場,確定榜眼和探花罷了。 文華殿內,皇帝點評試卷的同時,一群風塵仆仆的人到了京城。 “老爺,小的們可是直接去尚書府?” “去尚書府?!?/br> 三月十七,文華殿正在排這次殿試的排名吧? 程知緒坐在馬車內,想到的不是兒子程珪,而是侄子程卿。 沒想到程卿能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程知緒還未到京城就知道了程卿拿下了會元。 有了五元及第,六元及第還會遠么? 沒想到,第一個‘六元及第’竟出自南儀程氏,還是大哥程知遠的兒子。 想到此事,程知緒升了吏部侍郎的喜悅都淡了許多。 他一路緊趕慢趕,就是要趕上三月十八的‘傳臚大典’,本是想親眼看著兒子程珪被唱名賜進士出身,如今更像是趕著給程卿觀禮的…… 第328章 :舉家進京,大典前夕(1更) 程知緒進京,第一件事就是去吏部報道。 他是新晉的吏部侍郎,吏部除了尚書就是侍郎最大,算是吏部的二把手。 程知緒與程六老爺這對叔侄差著好些歲呢,程知緒真是厲害,就已成了侍郎,只比程六老爺這個工部尚書差一品了——考慮到吏部與工部的權重差異,吏部侍郎大多時候都比工部尚書更讓叫人看重。 程知緒這邊才剛進京,程六夫人秦氏早已按照程六老爺的吩咐為程知緒置辦下了宅院。 與尚書府相隔不遠,宅子是租的,在京城這種租賃方式很流行,牙行針對京官們推出了各種檔次的宅院,初到京城一般都是租房,若住的合適了,且要在京城久居,京官們也有將房舍直接買下的。 程知緒到吏部去報道完了,才帶著厚禮去了尚書府,因程六老爺不在,程知緒特別感謝了秦氏對自己兒子程珪的照顧。 “若沒有嬸娘和六叔,這孩子哪有現在的成就呀,多虧了六叔的教導和嬸娘您的照料!” 程知緒如此識趣,秦氏笑得嘴都合不攏。 照顧族中小輩是應該的,但付出后能得到認可,秦氏當然更高興。 程知緒說要接程珪走,秦氏留了又留,程知緒笑道:“小侄一收到朝廷的調令,就快馬送信回了南儀,也就這幾日,拙荊和家母她們就要到京城了,嬸娘不必擔心無人替小侄打理內宅?!?/br> 秦氏頗有幾分意外: “你調職入京,珪哥兒母親自當來京城照顧你們父子,沒想到二嫂也來了?!?/br> 秦氏自然聽說了五老爺對二房的朱氏下了‘禁足令’,不許朱氏在外走動。 程知緒這一升官,朱氏就不把五老爺的‘禁足令’放在眼里,竟跟著上京來投奔程知緒。 秦氏一念至此,那幾分意外就變成了警惕。 程知緒恍如未見,說母親朱氏已年老,若不接到京城奉養,也不知余生還能見到幾面云云。 “嬸娘可是擔心家母還會為難程卿?五叔勒令家母在家閉門反省,家母已經想通了,程卿是大哥的血脈,我們是同出一房的血脈至親,他又與珪哥兒同一科中進士,即將一起踏入仕途,兩兄弟不相互幫扶,難道斗來斗去讓人看笑話么……家母不為程卿著想,也要為珪哥兒想?!?/br> 說的也是。 朱氏就算想為難程卿,難道程卿會老老實實不反抗么? 如今程卿可是今非昔比,一個內宅老婦人,可鉗制不了程卿! 秦氏換了笑臉,問程知緒可要參加明日的‘傳臚大典’,程知緒點頭: “自然要參加,能親眼見到他們兩兄弟被賜進士出身,小侄深感欣慰。特別是卿哥兒,這孩子太不容易了,明日他若點了狀元,就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六元及第’,實在是程氏的驕傲!” ‘六元及第’是絕大部分讀書人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要達到這個成就,不僅要實力出眾,還得有令人羨慕的運氣。 程卿即將開創的記錄,不僅前無古人,往后數一兩百年估計都復制不出第二例。 這豈止是南儀程氏的驕傲,誰家兒郎若像程卿這般爭氣,都是要被整個家族供起來的! 程知緒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瞧見‘六元及第’誕生在南儀程氏,如果不是程卿就好了……哪怕不是程珪,是程氏其他子弟也行呀。 程卿有這樣的資質,別人難免會想起程知遠。 程知遠也是少有才名,中舉后沒有參加會試,早早分家離開了南儀。 這事兒本來也沒啥,然而和程卿的成就聯系在一起,別人會替程知遠當年沒能繼續科考而遺憾。 扯來扯去的,又要扯到“繼母不慈”上。 程知緒為了自己考慮,現在也要和程卿演叔侄情深。 秦氏也沒抓著不放,朱氏是秦氏的二堂嫂,南儀那邊既然沒攔住朱氏上京,秦氏也不可能將人趕出京嘛——程知緒做了禮部侍郎,朱氏身上的誥命很快要變成三品淑人,僅比秦氏的二品夫人低了一品。 這讓秦氏心中有點不舒服。 丈夫在二品尚書這個位置上卡太久了,遲遲無法晉升一品大員,她的誥命等級在整個程氏歷來都遙遙領先,如今要被人追平,秦氏生出了危機感。 但這種事又是急不來的,夫榮才能妻貴,程六老爺不給力,秦氏一個人干著急也沒用! 程知緒還未找到機會與程珪單獨說話,禮部已經差人上門給程珪送進士服了……這是明日傳臚大典上要穿的,無需新科進士們自己置辦,以后都要歸還禮部,進士們要愛護衣服,還不能擅自更改尺寸。 進士服若不合身,只能進士們私下里換一換,或者拿去禮部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