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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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時則將兩張木板拼在一起當床。 要在這樣逼仄的小號間里前后呆上九天,崔彥第一個反應是“幸好老子減了體重”,第二個念頭則是“程卿那身體可熬得住”。 …… 同一時間,程卿也在打量著鄉試號間。 白天不透風,熱的要命,晚上又連門都沒有就那樣倒在木板上睡覺。 難怪要說科考是寒窗苦讀,可不就是苦么! 這樣的環境下考三場,程卿只能慶幸自己是穿到大魏三年后才來經歷這一遭,如果是剛穿越那時,她估計會直接死在鄉試考場上了。 不要緊,她已是鍛煉了三年的身體,穿上衣服顯得單薄,還沒胸沒屁股的,脫了衣服胳膊和腿卻都是有力的,瘦是瘦,身上的rou比較緊實。 三年磨一劍,她躲過了驗身的危機,熬過了縣試、府試和院試,沒理由倒在鄉試。 程卿放下考籃,將掛在脖子上的卷袋解下。 這是一個布袋子,中間夾著油紙,可以防潮防濕,入場時通過點名就會領到答題紙,如今答題紙就裝在卷袋里。 程卿學著其他考生一般將卷袋釘在了墻上,這東西是萬萬不能被臟污的。 考場會給每個號間提供一盆炭火,一支蠟燭,剩下的東西就要考生自己帶了。 考慮到這鬼天氣,程卿讓家里準備的是米和臘味,兩把米加點水,扔點切好的臘腸臘rou在上面,只要一口砂鍋就能解決一頓飯菜。 此外還備了用核桃、松子、板栗、芝麻和米一起炒香磨成的粉,早上用熱水沖一碗就算早飯。 別的食材她不敢帶,怕變質吃壞肚子。 這是有條件的,沒條件的只能啃饅頭,每頓用熱水泡一泡熬過這三天了。 這一晚,程卿睡在號間的木板上,蓋著輕薄保暖的羊毛氈毯,夢里是她前世柔軟的大床。 第二天沒有鼻塞頭痛想象,程卿認為這是個好兆頭,要是感冒了就太影響發揮。 她沖泡了一碗熱熱的五香芝麻糊吃過,又從容的潔牙潔面,才帶著好心情開始答題。 還有些考生就頗為狼狽,睡了一夜起來打了兩個噴嚏就嚇得要死,都不知要先洗臉還是先吃飯。 又恐耽誤答題,手忙腳亂,全無時間規劃。 程卿早上吃五香芝麻糊,中午和晚餐都是臘味煲仔飯,香味把隔壁號間的考生勾得肚子咕咕叫,真恨不得翻墻過來打程卿一頓——這是鄉試,你他娘的當是秋游呢? 程卿才不管別人怎么想,卯時一刻起床,亥時一到就準時入睡,堅持5點起床9點入睡,讓她精神飽滿,在考完鄉試第一場時竟沒覺得太難受。 最難熬的其實就是氣味。 第一天還不怎么樣,后兩天那種酸爽無法用言語形容,程卿直接扯了點衣服邊角的布料塞了鼻。 沒聞見,就當不存在。 什么在號間里上廁所這種事,她真的不想回想??! 如此考一場就歇一天,考完最后一場,程卿都感覺到虛。 她出了考場連話都不想說,在司硯司墨的攙扶下,一頭就栽在了馬車上睡得人事不省。 司硯兩個嚇了一大跳,趕緊把程卿送回落腳的地方。 程氏這么多參加科考的,族里是經驗豐富,早早請了大夫守著,程卿不是第一個累到睡著的,程珪比她更慘一些,出了考場就上吐下瀉。 大夫要給程卿把脈,程卿警覺性很好,勉強支開眼皮: “無事,我就是太累了,不要理我,讓我好好睡一覺?!?/br> 不能把脈。 有真本事的大夫或許能從脈象上摸出她性別,這三年來,程卿不允許自己生病,就是怕這一點。她都堅持三年了,哪肯在這關鍵時刻冒險讓大夫把脈? 大夫也沒堅持。 比程卿情況更嚴重的程珪被送回來了。 大夫趕著去給程珪把脈開藥,又指揮著藥童煎藥,等程珪癥狀變輕時已是兩天過去,程卿早就休養足了精神下床。 她此時還不能回南儀去,她要在府城等著鄉試放榜! 她自己感覺發揮的很好,和周恒碰面后,周恒也直言:“我比書院平時月考都發揮的好,這科鄉試有八成把握,也不知崔彥那邊如何!” 第191章 :詩畫雙絕董才子(3更) 自我感覺良好的絕非只有程卿和周恒兩人。 在等待放榜時,所有來參加鄉試的秀才,都擠在宣都府各大酒樓和茶館,以文會友……咳咳,其實就是拉幫結派,多以州府為派系,各成一個小圈子。 太白樓在宣都府素有名氣,鄉試以后一座難求,簡直成了諸多鄉試考生首選的宴客之地。 程卿是承平七年宣都府的案首,鄉試匯聚了全省秀才,院試兩年一次,每兩年各府都會產生‘案首’,她這個案首并不是其中最有名的, 這次鄉試,眾人真正看好的奪魁之人,是一名叫董勁秋的秀才。 董勁秋比程卿大三歲。 程卿是案首,董勁秋也是案首。 程卿是十五歲中秀才,董勁秋也是。 程卿是承平七年考中的秀才,董勁秋要比她早兩年,這人就是程珪考秀才那一年宣都府的案首。 董案首風光時,還沒有程案首什么事兒呢。 如果沒有意外,這位董案首不僅和程卿同一科鄉試,還要明年同一科會試。 這樣的人物,程卿第一反應不是嫉妒,而是想結識一番,可惜天不遂人愿,董勁秋竟然與紀皓交好——聽說紀、董兩家是世交,董勁秋不僅才學好,還特么是個高富帥,這就很打擊人了啊。 這兩年,董勁秋不在宣都是因為在國子監求學,南儀書院的名氣是近幾年才有的,本省的官宦世家大部分還是習慣將家中子弟送入國子監。 董勁秋一回宣都,眾人立刻把程卿給拋在腦后。 程卿除了會考試,平時文才并不顯,也不喜歡作詩,對董勁秋這樣的真才子來說,作詩就像吃飯喝水那么簡單。 像周恒這樣開蒙比較早的本地讀書人,早就聽聞過董勁秋的大名。 “他詩做的好,畫畫更是一絕,詩畫雙絕董案首,沒想到他也是這科下場!” 周恒有點為程卿惋惜,董勁秋一回來,何止是程卿,爭奪‘解元’的其他熱門人選一時都風頭暗淡。如果程卿下一科考,或者董勁秋下一科考就好了,兩人錯開,程卿更有奪魁的希望——不過想想也不可能,董勁秋早早中了秀才,壓后三年再考,明年中進士,剛好是及冠之年。人家有這個實力,憑什么要再等三年? 程卿年紀雖小,卻肩負家人的希望,自也不能往后推三年。 周恒特別理解程卿,本質上他和程卿的情況很相似,都是父親已逝,家中有寡母和姐妹。 程卿是銀錢上比他寬裕,但壓力應該比他大,周家本就鄉下普通人家,程家卻是中等門戶,要維持現有的體面甚至更上一層樓……程卿也真是不容易! 程卿也聽出了周恒的惋惜。 不過程卿不在意。 詩畫雙絕么? 董勁秋詩才敏捷還能說是天生的,畫畫和書法一樣卻是一門需要花時間練習的技藝。 程卿的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她已經將自己的時間規劃做到了極致。 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在一件事上多花些時間,分配給其他事的時間就少了,程卿不信董才子的一天能有二十四個時辰!當然,董勁秋學習四書五經的年頭比她早,一加一減的抵消,程卿覺得自己鄉試奪魁還是有些希望。 太白樓里,眾考生將董勁秋簇擁在中心位置,起哄讓他當場潑墨作畫,程卿只看了兩眼就收回了視線。 “走吧,去我們訂好的座位?!?/br> 程卿要走,卻被紀皓給瞧見了。 紀皓奮力擠出人群。 就像去年在中秋文會一樣,紀皓能丟下伯公紀老尚書,今日也能丟下好友董勁秋。 他已經有整整一年沒見過程小姐了! 天知道這一年是如何熬過來的。 鄉試考完的那天紀皓就想直奔南儀縣,被董勁秋給拉住了,這才耽誤了腳步。 相思之苦,無處發泄,紀皓不知為心上人做了多少首詩畫了多少幅畫,今日見到了程卿就奮不顧身跑過來,手捧著一副畫卷,希望程卿能轉交給大娘子。 經過未來小舅子的手,就是過了明路,不算私相授受。 結果他把畫卷遞出去,卻見程卿一臉詫異看著他,仿佛他表露的心意都是笑話。 “怎、怎么了?” “紀兄,去年紀府托俞夫人上門提親,家母當場就拒絕了,事后我也曾上紀家說明緣由,你這禮物,請恕程卿不能轉交?!?/br> 程卿的話完全把紀皓打懵了。 “紀某五月時曾去過楊柳巷,未聽說程小姐與人定親——” 雖然那一次他還沒見到程小姐很快就被紀家人送回了別苑,但那段時間里也足夠他打聽到程家的事。程大娘子并未定親,程家還拒絕了上門的求親者。 紀皓的心定了,認為家里沒有騙他,紀、程兩家已經私下里議定了親事,只等鄉試后才對外公布! 紀皓滿腹疑問,程卿態度冷淡: “家姐是否定親,與紀公子無關,紀公子要求一個答案可以回家去問,希望紀公子不要亂家姐的名節?!?/br> 太白樓全是人,程卿也不想和紀皓起爭執。 周恒將紀皓拉走,小聲與紀皓說了幾句,紀皓失魂落魄就要往太白樓外走。 董勁秋喊了好幾聲,紀皓都恍若未聞,董勁秋只得自己追出去。 離開前還看了程卿一眼,程卿沖詩畫雙絕的董才子笑了笑,董勁秋越發莫名其妙:看起來不像發生過矛盾,紀皓怎忽然離開了? …… “紀皓,紀子期,你站??!” 董勁秋甩開眾多擁躉,追上紀皓。 紀皓失魂落魄,董勁秋十分不解。雖未放榜,以紀皓的水平,中舉的希望非常大,好端端的又是唱哪一出? 紀皓一只手以袖掩面,另一只手緊緊握住畫卷,“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