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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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珩想留在宣都府的想法到底還是破滅了,被家里從府城強行帶回仍送入書院,不過今年一起參加府試的程氏子弟唯有他沒過,自是要留在丁字班,這讓程珩十分惱火。 大家都姓程,就因一個府試,要被強行分出個三六九等? 從前要好的族中兄弟都升入了丙字班,唯獨程珩留在丁字班,他自然難以接受。 丁九班的同窗,也不是個個都一次過縣試、府試,眼看著程卿幾人升入丙字班,剩下的同窗也心情復雜。 平時大家嘻嘻哈哈沒個正行,書院每回月考懲罰力度也不明顯,只要不是每回都墊底,就沒有被踢出書院的危機……這也讓書院的學生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反正都考進了南儀書院,他們還需要那么努力嗎?偶爾放松下也沒什么吧,丁字班有兩百多號人,又不僅自己一個弱雞。 府試放榜后,想偷懶的學生馬上感覺到了落差。 就說程卿,去年剛考入書院時在丁字班排一百多名,今年卻一口氣過了縣試、府試,成了童生。 縣案首、府案首,有腦子的都知道府試不是程卿的終點,今年院試程卿也是十拿九穩,所以丙字班也并非終點,只是程卿往前邁的跳板! 還有孟師兄,承平七年的新科狀元,榮耀加身,一個差點完成了“連中六元”成就的猛人。 和孟師兄,和程卿相比,他們是不是太不努力了? 原來能和程卿勾肩搭背,現在見到程卿要叫一聲“師兄”,怪難為情的。 程卿的舊同窗們,要花一段時間來消化這種變化了。 赤裸裸的現實擺著,她升入丙字班,丁字班的就得叫師兄,這規定可不看年齡大小,全靠實力區分。跳出書院這略顯溫和的環境,整個大魏的階級劃分更殘酷……不適應規則的人會被淘汰,程卿不想淪為平庸,唯有力爭上游! 五月一到,天氣漸漸熱了。 程卿再次和幾個族兄一起到宣都府準備院試。 縣試和府試每年都會舉行,院試則是三年兩次,程珪就是承平五年通過院試考中了秀才,如今是承平七年,院試再次如期舉行。 崔彥雖沒回書院,也托人給程卿帶過信,他自也是過了府試的,便按照原來的計劃留在老家考完府試再回南儀。 用崔彥自己的話來說,他一逢大考就缺了點運道,每回都和案首差了那么一點點距離。 事實上不是崔彥不夠優秀,是他老家所在的縣、府科考競爭太激勵,崔彥優秀,還有比崔彥更變態的存在……就像后世的高考,同樣是考五百分,在有些省能上一本線,在高考大省可能還要踮踮腳才能摸到本科線。 程卿也回信說自己升入了丙字班,院試以后,會在乙字班等崔彥回來匯合: “到那時,你要改口叫我師兄還沒什么,俞三也是回原籍參加院試了,他若過了院試,豈不是又要當你師兄?” 這封回信把崔彥給刺激了。 以前叫俞三一聲師兄還沒什么,崔彥早已習慣自己商戶之子的身份,在崔家是千尊玉貴的嫡出少爺,到了外面見到官老爺就得裝孫子。 他爹告訴他要能彎下腰才能賺到銀子,他要不想過彎腰過日子,除非自己當上官老爺。 到了書院崔彥也在忍。 可真的快忍不住了。 如果他有個功名,鄴王世子身邊的婢女敢用泥封他的嘴? 崔彥當時做出不在意的態度,一是真惹不起鄴王世子,二是不想讓程卿和鄴王世子起沖突——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人,誰又能真正不介意這種侮辱! 宰相門前七品官,權貴身邊的看門狗都能仗勢欺人,崔家不缺錢,崔彥是真的缺功名,缺被人尊重的身份地位。 “這次院試,我必須要過。不與那些科考妖孽爭什么案首,我哪怕險險過了院試,也是崔家第一個秀才?!?/br> 崔彥看著程卿的回信喃喃自語。 秀才可以見縣官不跪。 秀才可以免徭役和賦稅。 這些對崔彥來說都很重要,代表著他的社會地位發生了改變,不用靠銀子開道,他也有了叫人高看一眼的資格。 更重要是,考過了院試,才能繼續和程卿做同窗呀。 和程卿一起學習,崔彥覺得每天都精力充沛,因為程卿時時刻刻都在努力,讓崔彥也不敢松懈! 在俞知府老家,院試將至,南儀的來信才送到俞三手里。 程卿拿俞三來激勵崔彥,殊不知俞三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關注程卿的府試結果是俞三一早交待下去的,等真拿到了程卿的府試結果,俞三忍不住咬牙。 又是府案首? 宣都府那么多考生,還考不過一個十四歲的程卿! 俞家的下人還買一送二,在信里多給自家三少爺扔了兩個炸彈: 孟懷謹是承平七年的新科狀元! 與程卿最要好的商戶之子崔彥,同樣過了府試,看樣子也想在今年沖擊院試。 俞三扔下信只想冷笑:讓他反過來叫程卿和崔彥是師兄,不如一刀殺了他來得痛快。 ——所以他俞三爺也必須過今年的院試??! ——啊啊啊啊?。。?! 第121章 :考完情緒就崩潰了(1更) 大魏的五月,不是后世的五月。 大魏只有一個歷法,是程卿沒穿越前很不習慣的‘農歷’,說是五月份,擱穿越前就是公歷六月,一年里最熱的幾個月正式開啟。 這里沒有空調和電風扇,納涼全靠扇子。 有錢人家可以叫丫鬟打扇,夜里再穿的少些,也就熬過了炎炎夏日。 再有錢一點可以在室內放冰降溫——冬天儲冰夏天使用,多奢侈呀。 可惜兩種法子程卿都用不了。 她連家里買來的丫頭都不敢完全信任,如何敢穿的輕薄讓五房的下人打扇? 至于用冰降溫,只要她開口,五房的下人肯定會盡力滿足……但程卿不敢賭,大考之前要的不是享受,而是千萬別貿然改變生活習慣,比如忽然大吃一頓,腸胃受不了負擔在考場上拉肚子,那真是得不償失。 貪涼用冰也是,晚上睡得舒服了,一冷一熱感冒咋辦? 忍吧。 忍到什么時候考完,她也就無需再忍了。 至于院試考完,將來還要鄉試、會試的事實,程卿暫時逃避了。 不敢細想,越想會越不平。 她本來有極優渥的物質生活,一朝穿越要從底層往上爬,不郁悶才怪。 程卿說天氣熱,族兄程瑁還笑她: “五月算什么熱,將來鄉試在八月,白日里烈日灼灼,考生們都擠在小號房里,還要自己生爐子做飯,日頭加爐火,那才是煉獄般的煎熬!” “你真會安慰人?!?/br> 那么多人吃喝拉撒全在一排排小隔間里解決,再被八月的烈日一曬,那酸爽的復合氣味,程卿想想都要吐了。 程瑁大笑,“小郎你覺得是折磨,卻不知有多少人愿意接受折磨,那可是鄉試,考過了就是舉人,和舉人功名相比,縱在煉獄里呆幾天又算什么?” 程瑁比程卿要大兩歲,是程氏三房的子孫。 程卿這一輩的程氏男丁起名都從“玉”,只有程卿和大家不同。 十六歲的程瑁提到鄉試,眼里流露出向往,程卿也不覺得天氣熱了。 院試終于到來。 不同于縣試、府試,院試的過程更精簡了,只有正試和復試兩場。 正試考完,所有通過的考生座位號會被寫在圓形榜單上,一圈圈排列,并無排名之分。 中案者皆可參加復試,復試才會有排名,頭名仍稱‘院案首’,或者直接叫做案首……至此,大魏科考的初級階段就全部完成,通過院試是秀才,走到哪里都能自稱‘讀書人’而不被人打臉。 正試一場程卿還沒什么感覺,反正也沒有排名,只要在榜上就行。 等正試放榜,和程卿同來的幾個族兄都在榜上。 程卿就覺得今年的院試果然難度不高,沈學道仿佛已是一個連內褲都被眾考生們扒下來的npc,身嬌體軟易推倒。 結果到了復試,她拿到試卷有點懵。 先前的想法太天真了! 一省的學道,哪有那么容易糊弄。 這出的都是什么題??! 走出考場,程卿的腳步在發飄,程瑁幾人都面如白紙,更有隱隱的抽泣聲傳來。 是周恒。 丁九班的同窗周恒,同樣通過了府試升到了丙字班。 他在書院里成績一向也不錯的,院試的復試考完竟情緒崩潰哭了。 程卿走過去拍拍他肩膀,周恒不好意思拿袖子擦臉。 “我沒事,風太大,沙迷了眼睛!” 胡亂擦了擦臉,周恒快步離開。 程瑁幾位族兄慢慢走過來,同樣沒緩過勁。 “小郎,你和這周恒關系還不錯?” 程卿點頭,“他和崔彥交好,崔彥不在南儀,周恒與我走的挺近?!?/br> 程瑁欲言又止。 什么叫和崔彥交好,這個周恒分明是跟在崔彥身后混吃混喝,在書院甘當崔彥的跟班。 崔彥是商戶之子,周恒甘當崔彥跟班,更是……程瑁幾人原本和程卿不熟,也懶得過問程卿和崔彥親近。 如今大家關系不一樣了,程瑁很想和程卿談談這事兒,哪知程卿忽然話風一轉,問起復試策論,程瑁頓時汗如雨下: “別提了,容為兄歇歇,為兄頭疼!” 看來復試這場對程瑁來說也不愿回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