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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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場考雜文,程卿有些棘手,再放榜她就不是頭名了。 這結果程卿早有心理準備,卻讓程珩得意了好幾天,走路都昂首挺胸的。 程卿懶懶丟個白眼,“我不拿頭名,你也沒拿,這也值得高興?”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有了程珩,連裝模作樣的程珪都變得有些可愛呢! 程珩臉色難看,暗暗發誓,第三場他要全力以赴將程卿牢牢壓住。 第113章 :大人請看此卷?。?更) 程卿參加府試,關注她的人真不少。 家里和五房且不說,南儀縣里,何老員外就極為關注,府試第一場程卿又是頭名,何老員外當下就說程卿還能再拿一個‘府案首’,何婉不解: “還有第二場和第三場呢,爺爺您怎這般篤定?” “你呀,就走著瞧吧,老夫何時判斷錯過!” 何婉其實也覺得程卿再拿個‘府案首’很不錯,嘴上卻不肯服輸,小姑娘的性情總有幾分別扭的,程卿處于順境時她是不會說奉承話的,一旦程卿處于逆境,別人不看好程卿,何婉又會下意識反駁。 這在府試放榜的第二場表現的極為明顯。 程卿不是頭名! 何婉食不下咽,還對身邊丫鬟抱怨,說府試的考官沒有眼光。 得,這是女大不中留哇,何老員外尋思著等程卿過了院試就把事情挑明吧,瞧好的孫女婿人選不早早定下來,將來被人搶走就悔之晚矣。 二房那邊,朱老夫人和何婉是截然相反,何婉私下抱怨考官沒有眼光,朱老夫人卻恨不得給考官封一個大紅包。 答應了程知緒不再找程卿麻煩,不代表朱老夫人樂意見程卿大殺四方。 若程卿自己不爭氣,總不能也怪到她身上了??? 朱老夫人巴不得程卿府試失利,歡喜之余忍不住叫了一聲“周嬤嬤”,把正房伺候的丫鬟們都唬得不敢答話,朱老夫人自己也回過神來——周嬤嬤已不在她身邊伺候了,意識到這點,朱老夫人悵然若失。 她這種人是不會檢討自己的,自然把一切都怪到程卿頭上。 若不是程卿咄咄逼人,二房也不會那么著急處置了周嬤嬤。 都是那小崽子的錯! 朱老夫人將大兒媳鐘氏叫到跟前,“今年二房沒有應試的,我聽說大房的珩哥正參加府試,珩哥兒是不是已連過兩場了?你早早把賀禮準備一下,等珩哥兒過了府試就送去?!?/br> 過了府試就是童生了。 不論年紀如何,在外走動什么的,別人都肯正視三分。 像程珪那樣少年就中秀才的,也就放在南儀程氏才尋常,擱在小戶之家,秀才公都能當家做主了! 程氏文風昌盛,考中童生,親朋好久少不得要賀一場,就是族里也會有表示。 鐘氏既要長居南儀,自然接管了二房的中饋,這些人情來往是有舊例的,不用朱老夫人提醒鐘氏也會照例備禮。 按照鐘氏的想法,不僅程珩有,程卿也該有賀禮。 不過婆母特意叫她來交待一番,這是要把程珩的賀禮加重,卻對程卿一毛不拔? 嫌外面說的不夠難聽么。 鐘氏忍不住和妯娌抱怨:“母親病了一場是越發左性了,為著周嬤嬤的事帶來的壞影響,我們要花多少水磨工夫去消弭?母親率性任為,一點都不替家中兒孫著想?!?/br> 遠的不說,就說程珪,今年就要滿十七歲了,鐘氏已在為兒子相看婚事。 若挑到了各方面都滿意的兒媳,人家女方派人來南儀一打聽,二房是這么個家風,哪里肯把女兒嫁過來! 程知述的老婆黃氏和鐘氏也并非一團和氣,兩個妯娌從嫁進二房就時有較勁,程知緒和程知述兩兄弟年歲相差不大,娶親的時間也只差了一年,黃氏和鐘氏一直在比誰先懷孕,誰先生兒子,不過鐘氏運氣更好些,不僅嫁的丈夫更有出息,還搶在前頭生下了二房的長孫。 黃氏就處處落后了。 時日一久,黃氏明知道要依靠鐘氏夫妻才能過的更好,一面又暗暗不忿,與鐘氏是面和心不和。 鐘氏要說別的,黃氏只會幸災樂禍,指望著鐘氏在婆母面前多吃吃苦,唯獨兒女婚事上,黃氏和鐘氏是站一個陣營的。 鐘氏的第一胎是兒子,黃氏的第一胎可是女兒,就比程珪小兩歲,如今也是要說親的年紀。 程珪的親事若受影響,黃氏的大女兒只會影響更大。 程珪好歹有個知府親爹,人也夠爭氣,十五歲就中了秀才,黃氏的大女兒有什么? 世人對女子本就萬分苛刻,婚嫁的限制上也更勝過男子。 男子一旦有了功名,就能憑此攀一門好親,女方家條件比男方家好幾個檔次的都有。寒門狀元都能娶公主,年輕舉子娶大官之女并不罕見。 可若換了女子,因為不像男人那樣可以科考入仕,世人就的評判標準頗受限制:一個小娘子條件是否出色,與小娘子本人關系不大,更多是看家世,看父兄的前途,看家風……黃氏冷汗淋漓: “二嫂,我們可不能由著母親性子來,周嬤嬤那老奴死不足惜,可害慘了我們府上,如今下帖子請我們赴宴的人家少了大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我們會如何行事,程卿可以不與二房親近,我們卻不好是失禮!” 鐘氏也是這樣想的。 外面那些流言很是難聽,鐘氏心疼兒子,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程卿沒什么好感。但她比朱老夫人理智,更懂得克制。 凡是對程珪有好處的事,鐘氏都肯做。 不過是備一份禮,二房家大業大的不缺這點銀子。 程卿收不收有什么關系,只要她堅持表明態度,讓外人扭轉對二房的印象就行。 至于府案首……程卿能考中府案首,那也是程卿自己的本事。鐘氏才不會蠢到出手破壞,將來與程珪同一科參加鄉試、會試的考生那么多,她要個個都出手對付,怎么可能忙的過來! 沒有程卿,也有別人。 重要的不是程卿這次府試考得如何,是鐘氏的親兒子程珪將來考得如何! …… 程卿還不知道自己府試還沒考完已是攪動了許多風雨。 她情緒沒怎么受影響,照樣以平常心參加了府試最后一場。 第一場考經帖,程卿的基礎牢靠,所以拿了頭名。 第二場考雜文,她的辭章不夠出眾,未能拔得頭籌。 第三場考策論,也就是政見時務……講真,一群悶頭苦讀的年輕書生,不事生產,不通民生,對政見時務能有多少有用見解? 大多數考卷都是先上半篇歌功頌德的華麗辭藻,再泛泛而談自己的見解,擠掉水份,里面的干貨真沒幾句。 在這樣的情況下,當閱卷官看到一篇用詞簡單明確,條理清晰,還有幾分見地的策論時,難免就眼前一亮,在同僚中傳閱還不夠,又將此份試卷呈給府試的主考官俞知府: “大人請看此卷!” 第114章 :拆掉糊名別后悔就行(4更) “是什么卷子?” 俞知府接過來一看,還沒閱看內容,已是認出了筆跡。 他對程卿的筆跡很有幾分印象。 誰讓程卿關禁閉時給他寫過信呢! 宣都府過縣試的考生上千,有幾個能和俞知府通書信? 程卿那是機緣巧合才有的機會,加上那封信言辭大膽,俞知府自然印象深刻。 那還是三個月前,程卿的字頂多算是能看,并不能稱的上好。 到了府試,俞知府圈定第一場頭名時,就覺得試卷有兩分眼熟,卻也沒想到程卿身上——此時程卿已經融合了原身的書法技藝,筆跡有了很大變化,俞知府自是認不出。 等把頭名圈定再除掉試卷糊名,一看試卷正是程卿的,俞知府也只能贊一句程卿有本事。 人家憑本事考中的頭名,他為何要給去掉? 俞三都回了南儀書院,俞知府對程卿更沒了芥蒂。 縣試第二場,俞知府還特意留心了一下,結果呈到他面前試卷并無程卿的,可見程卿在經義上基礎不錯,在雜文上還是欠缺火候。 這第三場么,俞知府本也沒報多少希望,程卿年齡太小了,今年才十四歲,能寫出什么好的策論? 哪知事情的發展,再次出乎俞知府意料,看著手上的卷子,他一下就認出了這筆跡—— “諸位認為,此卷可堪為今年策論頭名?” “此文條理清晰,用詞簡練不累贅,又言之有物,自當是頭名?!?/br> “不錯,這樣的考生若能科考入仕,朝廷又多了可用的人才,不是死讀書的酸腐文人!” 幾個看過試卷的閱卷官紛紛點頭,唯有一人意見不同,更推崇的是另一份試卷,“什么用詞簡練,分明是肚里沒貨,言辭粗鄙,不如這篇,句句有出處,段段有來歷,用典用故都信手拈來,看這行文流暢,只叫人拍案叫絕!” 俞知府也不厚此薄彼,當即讓把那份令閱卷官擊節稱嘆的試卷也呈上來。 仔細一看,俞知府就笑了。 這是什么鬼? 句句有出處,段段有來歷,不就是東拼西湊,把許多篇時文名章揉碎了混在一起嗎? 這種做法也是一種博聞強記,有人欣賞,俞知府本人卻是極為討厭的。 “若人人都像這樣竊走別人文章的論點詞句為己用,那以后的科考再也選舉不出真正的人才,選出來的只是一群無恥的竊賊!” 俞知府提筆在這份試卷上打了個大叉。 非但沒有將之選為府試第三場的頭名,反而直接罷黜了此卷——此考生自作聰明,惹了俞知府的厭惡,前兩場考的再好也無用,在第三場前功盡棄了! 呈上此卷的閱卷官傻眼了。 早知如此,不如低調將這份卷子取了,也好過讓俞知府判了個死刑。 頭名沒爭到,反害了答卷的考生。 沒辦法,科考就是這么個制度,不論是哪一級的考試,都是少數服從多數,閱卷的是輔考官,選出自己認為上佳的試卷呈給主考官,由主考官定奪名次,主考官還有個一票否決權! 此次府試,主考官就是俞知府,自是由他說了算。 打了一個叉,俞知府手上就只剩下一張試卷了,他仔細看過,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只問幾個閱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