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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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更輕松的去參加科考了,不必擔心哪天早上醒來,已經考取的功名被人革除。 再有人以犯官之子的稱呼奚落她,程卿能懟得對方懷疑人生! 污名沒了,程卿可以挺直腰桿做自己,她會努力適應大魏的規則,盡量在規則里活得舒適。未來有無盡的可能,程卿喜歡奮斗和博弈,一手一腳打拼下來的東西永遠都屬于自己,這樣的日子太爽了—— 她想著未來,興奮到很晚都沒睡著,然后她就看到了窗前一閃而過的人影。 她的房間在二樓,誰大半夜不睡覺站在窗外? “來——” 來人啊,有賊。 這幾個字還沒喊出來,一把匕首就架在她脖子處,程卿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我不喊,大俠若缺銀子,錢箱就在我床下,大俠想要多少自己取,我會當大俠今夜沒來過?!?/br> 動作真快,一眨眼就破窗而入,偏偏還沒驚動柳氏等人。 見風轉舵是程卿一慣的本事。 花錢買命很合算啊,破財才能免災,她犯不著和對方拼命??! 程卿的妥協換來對方的低笑,竟是悅耳的女音: “程公子誤會了,我家世子想邀程公子賞月,特派婢子來請公子?!?/br> 這聲音,也有點耳熟了。 言語中又提到了‘世子’,程卿頓時想起了烏漆大船上為鄴王世子守門的俏麗婢女。 程卿的臉一下就黑了。 蕭云庭要見她不難猜到。 就是蕭世子不主動召見,她還要厚著臉皮上門拜訪呢。 可恨蕭云庭連一夜都不能等,竟叫身邊會武的婢女來‘請’她,這也就是自己還沒睡著,若是睡得熟了,這婢女豈不是要將她連人帶被的偷出去,直接扔到蕭云庭面前? 先不說自己的性別秘密會不會被發現,婢女是狗仗人勢不假,蕭云庭這樣的人卻是真沒學過“尊重”二字,上次開棺驗尸是這樣,這次半夜叫她見面也是如此。 程卿暗暗咬牙。 這些狗東西,只會尊重比他們身份地位高的人! 程卿心里蒙上一層陰霾,面上不顯,出人頭地是要靠自己努力的,掛在嘴上嚷嚷,只會讓狗東西們看笑話。 程卿默默穿衣起床,蕭云庭派來婢女提著她肩頭躍上房頂,幾個起縱,就出現在了另一條巷子。 縣城的街道靜悄悄的,紅樓楚館都關門歇業了,蕭云庭居然還不睡——身體差成那樣還熬夜,蕭世子早晚要把自己作死。 蕭云庭住在縣里大戶騰出來的房舍里,按說這種情況本該由南儀程氏接待,程家才是南儀縣第一大戶嘛。不過五老爺對鄴王世子避之不及,沒有主動攬下這美差。 白天時,五老爺帶著程卿交際,兩人都對蕭云庭的到來閉口未談。 五老爺不喜歡自己和鄴王府走得近,程卿深信這點。 “程公子,世子在等你?!?/br> 婢女輕輕推了她一下,臉上寫滿了不贊同,世子相邀程卿還能走神,太不知好歹了! 程卿被推得腳下踉蹌,她深深看了婢女一眼,忽然笑問: “再次相見就是有緣,還沒問jiejie芳名?” 婢女挑眉,“奴叫小薊?!?/br> 告知名字又如何? 小薊態度輕慢,顯然不怕程卿在蕭云庭面前告狀。 這是一個得到主人信任的婢女,程卿點頭輕笑,“真是個好名字,我記住了?!?/br> 第105章 :是皇帝的補償! 蕭云庭大半夜不睡覺,在水榭四周生了爐火取暖,自己則坐在亭子里吃rou品酒,悠然閑適。 嫩嫩的,切成薄片的鹿rou被炭火炙烤出誘人的香味,程卿喉嚨不由自己動了動,蕭云庭邀她坐下,程卿真的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世子好興致?!?/br> “我猜你睡不著,便命人請你來共飲,不過現在我又改變了主意?!?/br> 蕭云庭拍拍手,程卿面前的酒杯就被換成了一盞熱茶。 “小孩子不該喝酒,你還是喝茶合適?!?/br> 病嬌對她這樣貼心關懷,程卿沒有受寵若驚,她只感覺不適。 都知道她是小孩子了,干嘛半夜請她過來? “我以為和世子的交易已經結束了,可看世子的態度卻不像,程卿只是個小老百姓,沒資格和世子一起吃rou喝酒?!?/br> 縣案首是個好聽的兆頭,過了縣試卻也不算有功名,程卿如今的確是個白身。 蕭云庭看她一眼。 不,不是的。 嘴里說著自己是小老百姓,眼神里表現出來的分明不是這樣。 真正的小老百姓看見一個小官都會腿軟,何況是與王府世子坐在一起? 蕭云庭能記住程卿,除了程卿做賬的本領強,就是因為程卿的‘特別’,為著這一點特別,蕭云庭不介意再來一次南儀。 “沒錯,交易結束了。你幫我做賬,我還你父親清白,銀貨兩訖,你我互不相欠?!?/br> 程卿做的假賬是有用的,具體怎么利用那些假賬主動權在蕭云庭,他不需要向程卿詳細解釋。就像他也不用把博弈的過程仔細講一遍,他是如何利用程知遠的死勾起了皇帝的愧疚心……但別的事,蕭云庭肯定要說的: “尋常官員,縱是因公殉職,朝廷只會追晉比生前高一品的官階,除非是立了驚世大功,讓朝廷不得不厚賞。你父親的確死的冤,卻不至于從七品追晉為四品,除了歡喜,你就沒有深究這其中的原因?” 程卿當然想過! 有句話說得好,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是暗中標記過價格的,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這明顯不合理的浩蕩皇恩,恐怕需要她們一家人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白天家里人太多,程卿是打算找個機會和五老爺詳談此事的。 這不還沒談呢,就被蕭世子從被窩里叫起來。 “是世子在其中使力?” 蕭云庭為程知遠爭取到這么大的死后哀榮,這人情可就大了,程卿怕自己要賣身給鄴王府才能償還。 她滿臉寫著抗拒,蕭云庭只當沒看見,搖頭否決了程卿的猜測: “有一點我的原因,但不是最重要的,你們一家享受的是皇帝的彌補……鄴王府和你父親身上的污名都洗清了,被貪墨的賑災銀與鄴王府無關,皇帝也查出了幕后主使,可皇帝不打算懲罰那人,所以厚賞此次無辜受牽連的人,不僅是你父親,鄴王府也得了厚賞?!?/br> 蕭云庭臉上的譏諷一閃而過。 程卿錯愕,“世子的意思,皇帝用和稀泥的方式判決了災銀貪墨案?” 蕭云庭緩緩點頭。 程卿的怒火被點燃了。 這事兒擱現代社會,相當于把人殺了,賠償點錢財給受害者家屬了解案子,兇手都不用坐牢的! 什么追晉四品贊治尹,什么四品恭人的誥命,蔭襲的國子監名額,都是給程卿家的補償。 她可不想要這樣的補償。 待她當了大官,也能追晉亡父,能給柳氏請封誥命。 蔭襲的國子監名額她也不稀罕,不入國子監也不會影響她科考入仕! 乍然從蕭云庭口中得知真相,程卿心火翻騰,惡心想吐——她自來不是一個正義感特別強的人,但她很護短,這些補償她都不想要,作為受害者家屬,她只想讓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 蕭云庭動筷夾起一片鹿rou。 “你很生氣?!?/br> 真有意思。 尋常人不會質疑皇帝的決定。 皇帝要給誰補償,誰就只能恭恭敬敬受著。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最大的笑話,律法是皇帝用來管理大魏百姓的,卻對皇帝本人無用。 皇帝認為一個人有罪,不需要什么證據。 皇帝想要包庇一個罪犯,罪證確鑿也能視而不見。 這樣做固然會折損皇帝的英名,可歷朝歷代也沒有一任天子是真正的圣人,一點點折損又算的了什么,最耿直的御史也知道何時能較真,何時該睜只眼閉只眼——偏偏程卿似乎不這樣想。 蕭云庭沒放過程卿臉上任何的細微表情,從程卿主動說要做假賬蒙騙戶部時蕭云庭就在想,這個半大少年對朝廷,對皇權似乎都沒有敬畏之心。 ——嗯,自己的猜想沒錯,程卿果然是這樣的人。 “我當然生氣!” 程卿用力抓住石凳的邊緣。 “難道世子不生氣嗎?您若不生氣,就不會當宣旨的欽差來南儀了,您就是想告訴我這件事,雖然我不明白為什么您會看重我,但給我的感受就是如此!” 程卿擅長用排除法,排除各種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這真相挺荒誕的,又確實擺在面前。 蕭云庭身為鄴王世子,要找什么樣的人才沒有,為什么會看重她? 會做假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才能,南儀書院的學生們沒有這樣的本領,精明的老賬房卻一抓一大把,以鄴王府的權勢和財力,蕭云庭可以招攬到真正的精英。 為什么一定是她? 程卿時常攬鏡自照,對自己的長相有數。 說俞三中意她是胡扯,就這樣的樣貌,有斷袖之癖的年輕人都不會喜歡上她……至少不會一見鐘情。 程卿一直覺得所謂的一見鐘情就是見色起意。 這是俊男美女的專屬用詞,穿越前的她是有這樣待遇的,穿越后嘛,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