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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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您可莫要辜負祖母的慈愛,趕緊起來吧,為了送父親的棺柩回鄉,您一路上遭了許多罪呢?!?/br> 續弦又怎么了? 那也是程知遠托了媒人上門說親下聘,明媒正娶的妻,給‘程卿’上族譜時,程知遠也告知了族里柳氏的存在,朱老夫人要拿這點來刁難,程卿才不愿配合對方! 都是給人當繼母,柳氏對大娘子視若親生,朱老夫人卻對程知遠百般刁難,程卿瞧不上這樣的行為。 把柳氏和朱老夫人放在一起對比,朱老夫人才更像小門小戶里養出來的,心胸狹隘! 朱老夫人的視線落到程卿身上。 前幾天在二房門口發生的事,她聽了兒子轉述,柳氏等人都像面團一樣可以隨意揉搓,唯有一個程卿身上是帶刺的,一碰就扎手。 程卿看著真不起眼,臉上的黃氣未退,身體也單薄,一看就是個病秧子。 能不能活到及冠之年都不確定。 朱老夫人心中滿意,臉色放緩,她都不理會程卿三個jiejie,只抓著程卿一人詢問。問清楚程卿雖然由程知遠親自啟蒙識字,卻未學四書五經,朱老夫人更滿意了。 當然,老夫人心口不一,嘴上還為程卿惋惜: “南儀程氏詩書傳家,族中男丁五歲就要開蒙,八歲可參加族里書院的考試,天資好的十二三歲都能下場參加童子試,你堂兄程珪今年才十六歲,去歲已考中了秀才?!?/br> 朱老夫人得意是應該的,程珪是她親孫子,十五歲中秀才真是優秀,大魏朝太平日子久了從上至下都重文輕武,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程氏宗族制霸南儀縣原因也很簡單,重視教育,子弟也挺爭氣,每一代都有科舉出仕的! 程卿已有十三歲,只識字未學四書五經,已經被同一輩的堂兄弟甩的好遠。 程卿也沒辦法。 她就是個假兒子,程知遠教她讀書識字很正常,教四書五經才不正常,程知遠若活著,本也沒指望程卿會讀書出仕。 把女兒當兒子養騙騙族人可以,被揭穿后頂多是族里處置。 讓女兒假裝成兒子去參加科舉,被揭穿后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 可程卿思來想去,科舉出仕就是她唯一的出路,在古代,家里要沒有人當官,她賺再多錢都是為別人攢的,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太低了。 程卿是打算要科舉出仕的,不過這想法她還沒和柳氏商量過,女子身份能不能混進考場,程卿也得打聽清楚。 朱老夫人炫耀親孫子,柳氏一臉黯然,程卿很坦然點頭: “程珪堂兄這樣優秀,我想自己將來也不會太差,畢竟我們體內流著一樣的血脈,祖母您說對不對?” 第7章 : 程卿明志! 朱老夫人第一反應是嘲笑程卿不自量力,四書都沒學,程卿連讀書人都算不上呢,還敢和十五歲考中秀才的程珪比! 然而轉念一想,都是程氏子弟,程卿的天賦難道真的會比程珪差很多么? 程卿得了族長允許可以留在南儀,自然也能享受家族的教育資源。 程氏經營多年,程氏族學在整個宣都府都赫赫有名,府城的人都愿意把家中子弟送到南儀求學,借讀的外姓學生多了,前幾年在京城做官的程六老爺發話,將族學擴建成“南儀書院”,非程氏子弟也能進入書院就讀,只是需要交納不菲的束脩。 程氏子弟可以免費入學,不過也需和其他學生一樣通過一旬一次的入學考試。 朱老夫人才不會好心告訴程卿這些,又說了兩句閑話就說自己乏了,下了逐客令。 程卿母子五人對老宅都不留戀走的飛快,朱老夫人卻沒有了午休的興致,拿了一把小銀剪修花,和身邊的周嬤嬤閑聊起來: “你看程卿這小子如何,像不像會有出息的,聽他的意思也想讀書出仕,都十三歲了還未學四書,莫不是誆我的?” 周嬤嬤哪敢真的給朱老夫人出主意。 老夫人不會問一個奴仆拿主意,老夫人是在自言自語,這時候只需順著老夫人的話說就行: “老奴可看不出來,老奴只知道程珪少爺肯定有出息,府上的幾個小少爺都會以程珪少爺為榜樣,咱們二房一定會蒸蒸日上?!?/br> 這話說到了朱老夫人的心坎里。 討人厭的繼子死了,她親兒子在外當知州,親孫子十五歲就中了秀才,她的日子真是越過越舒心。 被身邊伺候的人奉承了一番,朱老夫人嘴角一揚,想到討人厭的繼子,那絲笑又收斂,手上的小銀剪也垂了下去: “珪哥兒是很好,但還不夠優秀,族里真正拔尖的還是六房的子弟。就是這個程卿也不能小看了,當年程知遠的才學也很好,若不是他自己放棄了考進士,如今……” 是呀,大爺程知遠年輕時候才名遠揚,才19歲就中了舉,原也是南儀程氏宗族寄以厚望的子弟。 那時,他只需再忍幾年就能中進士做官,再有家族扶持必能仕途順利! 可惜了—— 周嬤嬤壓低了身子,“老夫人您的意思老奴懂了?!?/br> 朱老夫人手里的小銀剪輕輕用力就把盆栽里的未開的花苞剪掉了。 “一盆花,有一兩朵能開的就行,太多的花苞生長會爭奪養分,最后一盆花都開的不好?!?/br> 周嬤嬤低聲稱是。 每個花苞都想盛開,花盆里的肥力只有那么多,這時就需要人為做出選擇,花匠要想培育出名品,一定要下狠手修剪! …… 一離開二房老宅,柳氏就欲言又止。 等回了楊柳巷住處,柳氏沒忍?。?/br> “小郎,你想要參加科舉?” 柳氏的聲音發顫,程卿有這想法太瘋狂了! 蒙騙族里就算了,將來被揭穿,大不了她來承受所有的責難,孩子不能反對父母的決定,程卿是無辜的。 可程卿要去參加科舉,那就是蒙騙朝廷。 朝廷不講人情,不聽苦衷,朝廷只講律法,一旦事情敗露,程卿唯有一死! 柳氏不同意程卿的決定,和欺君之罪相比,名節反倒成了小事。 程大娘子覺得程卿的想法很有志氣,還替程卿說話: “母親,弟弟立志科舉入仕是好事,您為何不贊同?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父親當年若堅持到底,也不會仕途蹉跎,他以舉人功名入仕一開始是九品主薄,后升任八品縣丞,臨死才當了七品縣令!同樣是做官,二叔考中了進士后起點就是七品縣令,明明比父親還小幾歲,如今已是從五品的知州……” 大娘子心急如焚。 她雖不是柳氏親生,從小就被柳氏帶大,柳氏待她比親生的兒女更細致,大娘子也將柳氏視若親母。 這個母親人美心善,就是出身的門戶太差,若是有長輩替父親張羅,便是娶續弦也不會聘了柳氏,大娘子雖敬重柳氏,卻也怕柳氏的短視會毀了弟弟程卿的前程。 大娘子哪里知道,柳氏秉性不夠剛強,心里還壓著程卿的性別秘密,這和短視無關,是一位母親對孩子的憂心呀! 程卿覺得她需要和柳氏徹談一次。 “母親,我想和您談談,就我倆?!?/br> 大娘子趕緊把兩個meimei拉出房間,給程卿和柳氏留下了談話空間。 柳氏壓低聲音,“你怎能去參加科舉,這是要掉腦袋的大罪,不行,我不許你去!” 程卿扶著柳氏手臂,讓她坐下,很認真看著她: “娘,現在三個jiejie都不在,咱娘倆說說貼心話,除了參加科舉,我還有別的路嗎?咱家已經是家道中落了,沒有父親的庇佑,家里坐吃山空,我們總不能全靠族里的憐憫過日子,繼祖母有一句話倒沒說錯,南儀程氏以詩書傳家,能有今天的勢頭全靠程氏子弟肯努力念書?!?/br> 程卿覺得南儀程氏百年來堅持的發展路子沒有錯,大魏立朝一百五十多年,開國的公侯勛貴都開始沒落,文官集團的聲勢越來越大,要想出人頭地,只有文武兩條路,舞文弄墨顯然比舞刀弄槍更適合程卿。 反正程卿就這樣告訴柳氏的,如果不能參加科舉,她就去從軍。程卿還順便給柳氏科普了一下歷史上那些頂頂有名的巾幗女將,柳氏急的差點暈過去。 “小郎,你為何一定要去冒險,不論從文從武都不適合你,待你父親下葬,我們可以離開南儀,去一個沒有程家人的地方隱姓埋名,你也能恢復身份……娘不要你去博富貴,只求你能平安度過余生!” 這是柳氏的期盼。 如何換了原本的‘程卿’,一定會滿足柳氏的期盼。 可程卿不是原主。 她能替原主守護柳氏,甚至愿意替程知遠翻案,為了程知遠的身后事和南儀程氏周旋,她卻不甘接受柳氏的安排平平淡淡度過余生! 在穿越前,程卿的生活也是眾星拱月的風光,她活得肆意快活,莫名其妙穿越到了大魏朝,程卿決不允許自己活得窩囊,變成一個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小可憐。 所以柳氏淚眼婆娑,程卿不為所動: “母親,科舉入仕是我的決定,我暫時不打算更改這個決定,目前來看,這也是我們家最好的出路!” 第8章 :認清家道中落的事實 和程卿談了整整一個時辰,柳氏不僅沒有說服程卿改變主意,反快被程卿給說服了。 程卿就拋給她兩個問題,一是程知遠下葬,二是三個jiejie將如何嫁人。 “如果我不展現自己的價值,這兩個問題都解決不了。族里不會看重我們,父親的死若真被定性為畏罪自殺,翻案太麻煩,族里可能也就認了!” “唯有我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族里認為我可堪培養,才會真正為父親的案子出力?!?/br> “難道母親對那個欽差張大人的信任,更勝過南儀程氏?” “父親的死若被定性為畏罪自殺,我就是犯官之子,三個jiejie是犯官之女,朝廷即便不問罪我們,我們又有什么好日子過!” 程卿一連串的質問,柳氏都回答不了。 程知遠一死,柳氏就亂了陣腳,她知道自己的天塌了,卻不敢細想情況究竟壞到了哪種程度。 沉默半天,她下意識辯駁: “欽差張大人是好人,沒有他發話,我們不能把你父親棺柩運回南儀縣。你父親一自殺,江寧縣里就謠傳他分贓了賑災銀子,縣里人人避我們如蛇蝎,你又病得厲害,連醫館大夫都不肯上門醫治,張大人了解情況后拿自己的名帖替你請了大夫。小郎,娘覺得張大人并不壞?!?/br> 程卿點頭: “我也沒說張欽差一定是壞人,只是他的一些做法我并不贊同。父親能不能洗去污名下葬,并不看老宅那邊的態度,而是朝廷的角力……不管張大人是好是壞,我們把希望寄托在一個陌生人身上,不如靠自己去努力,沒有人能做我們一輩子的靠山!” 柳氏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她曾把丈夫程知遠視作頭頂的天,可丈夫說死就死,并未真正庇護她和女兒們一輩子。 這世道,孤兒寡母想活得舒服太艱難。 特別是女人,出閣前看娘家,出嫁后看夫家,如今她們這一支家道中落,三個女兒又該何去何從? 大娘子倒還好,自小和齊家的表兄訂了親,齊家就在臨縣,等大娘子守完孝就能嫁去齊家,那是大娘子嫡親的娘舅,看在早逝的齊氏情面上,齊家也會善待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