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容珩聞言一笑,并不說話。 今日晌午慕衿沒有歇息,到晚間也有些倦了。 倘若是平日里她或許還存了心思勾一勾他。 可今天,她才撞見茯苓往他書房里去,還不知道以往有多少纏綿不盡的時候呢。 大概他心里就喜歡茯苓、甄墨那樣端莊淑慎的。 說起來也是,他氣質那樣干凈,平常也不喜歡混在脂粉堆里。就算茯苓那樣的,他或許都要退避三舍。 也許真正的贏家只有甄墨。 總之今日她是沒那心思再折騰了。困意襲來,慕衿也不愿多想,睫毛微揚,下了逐客令道:“少閣主若是沒有別的事,就先請回吧。妾身累了一日,要歇息了?!?/br> 容珩也沒想到,慕衿今晚會這么安分守己,連對他下逐客令都下的這么著急。 他沒有著急起身,而是戲謔道:“今夜實在無處可去,不如姑娘留我一晚?” 作者有話要說: 滴———單機中tat ☆、茯苓主動挑釁 慕衿頓時睡意全無,眸色微微一亮。 她主動坐在他腿上,大膽的撥著他的下巴,俏生生道:“這是三更半夜見了太陽呀?” 容珩淡漠看她一眼,沒有因為她大膽的動作兇她,也沒有任何興趣和她調情。 他起身時忽然察覺到身后異樣的動靜,一個本能的反身捆手的動作做的毫不猶疑。 她被他極其重的動作捆的吃痛,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他居高臨下的笑看她:“現在安分了?” 慕衿知道,那是一個習武之人警覺時本能的防衛動作。其實她也沒做什么,只是看他要走,以為他想要反悔,才拉了他一下。 她有些委屈的解釋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去哪?” 他似笑非笑道:“沐浴,更衣。要一起嗎?” 慕衿一愣,然后連忙搖頭:“不了。在這里等著就好?!?/br> 趁著容珩進去沐浴,慕衿將寢衣規規矩矩的穿好。不然總是覺得腿間涼颼颼的,很不習慣。更何況,他看見了和沒看見一樣,她就是穿的露骨又能怎么樣。 慕衿一邊換衣裳,一邊咬牙切齒的想,這世界上哪里來的那么多坐懷不亂的圣人。 她自覺不算很差,可剛剛那么久,他真的是從頭到尾沒往不該看的地方多看一眼。 是真柳下惠,還是只對她不動聲色? 然而好不容易有了可乘之機,她也不是守株待兔之輩。 鏤空的架子床上雕著古典而精致的花,不時有風從窗外吹進。 直到容珩靠在床上的時候,慕衿還覺得如夢如幻。 她將簾子放了下來,嬌軟道:“少閣主肯留下,實在讓妾身受寵若驚。不過,是為什么呀?” 事反常則為妖。這一月來他與她形同陌路,今夜怎么突然有興致,還肯在她這里夜宿。 他手臂半撐在床上,言簡意賅:“避嫌?!?/br> 慕衿微微一怔。 別人是男女同房才避嫌,他們怎么避嫌才同房。 待反應過來后,她笑:“你是不是怕別人說你不行呀?” 他又沒個妾室,幾月來又不怎么待在她房里。底下難免有些嘴碎的侍女想入非非。 容珩輕輕一笑,也不惱:“不愿意的話,我也可以去別處借宿?!?/br> “愿意?!彼B忙道:“當然愿意?!?/br> 容珩不再理會,兀自抬手去松自己的衣領,修長的勻稱的手指節分明,怎么都看不出來是經常拿刀用劍的手。 隨著抬手的動作,他左手手腕上的暗紅色紅繩露了出來。那紅繩一眼看著便知道是從寺廟里求來的,繩線上還串了兩枚青白的玉珠,寓意平安康樂。 慕衿先前也覺得奇怪,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去禮佛求愿的人。 果不其然。她悄悄向朝歌打聽過才知道,原來這手繩是他生母去寺廟里求來的。 他生母一生清貧冷清,串在紅繩上的兩個青白玉珠是唯一能留給他的遺物。 只是他尋常拿刀劍的時候多,所以平日里并不能常見他戴。 夜里沐浴更衣過后,他會習慣性的戴上。雖然他不像朝圣禮佛的信徒,不過這清心寡欲的氣質倒是配他。 即便同床,兩人依舊分占一側,楚河漢界,互不干擾。 容珩知道她怕黑,便留了一盞燈,屋子里不至于太暗。 他離她很遠,閉目休憩。 慕衿悄無聲息的往他那邊挪了挪,她拉了拉他:“不要這么早就睡了?!?/br> 容珩很警覺,支起了身子:“別亂動?!?/br> 聞言,慕衿果然停了下來,溫溫軟軟的不動了。 可是她已經挪到了床的中央,容珩睡在外側。雖不至于肌膚相親,然而兩人的距離近了許多。 他身上總是有一種很好聞的氣息,說不清是清茶的味道抑或是其他,很淡卻沒有一點雜質。 她很喜歡他身上這種淡而清的味道,很干凈,從來沒有混雜過女人的脂粉氣息。 慕衿不知道,像他這樣清心寡欲的人,也許終其一生都很難有女人能得到他的鐘意。 但是如果有,那個女人一定很幸運。 他這樣心無旁騖的人,你主動撩撥,他還避之不及。然而一旦能鐘情于誰,必是至死靡它。 慕衿忽然想起什么,頗吃味埋怨道:“少閣主是嫌妾身長得不夠美,還是身段不夠好?有了妾身,還要找別的女人?!?/br> 他輕輕一嗤:“別的女人?我還以為你和茯苓姐妹情深到可以和她共侍一夫了?!?/br> 慕衿一笑,麗色頓生:“妾身還沒有這么大度?!?/br> 容珩不語。 他想著要好好睡覺,可是突然聽她綿軟喚了一句:“少閣主?!?/br> 他沒理她,她不依不饒的又補了一句:“少閣主?!?/br> 他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這樣一把好嗓子,只叫幾聲少閣主實在是屈才了。要是聽她叫幾聲好哥哥,一定更動聽。 一連聽了幾聲后,容珩回過神'嗯'了一聲。 慕衿想了想,問道:“您第一回見到宋姑娘是什么感覺呀?” 她一定要弄清楚,他究竟是不喜歡茯苓,還是礙于她的身份。 這樣,她之后的行動便有了分寸。 “記不清了?!彼幕卮鸷喍潭涞?。 慕衿不信,只當他不肯說。 她往被子里縮了縮,小聲嘟囔道:“怎么會記不清呢?分明沒幾個月呀?!?/br> 容珩眼眸幽深:“誰說是幾個月?” 慕衿微微一怔,看了他一眼:“不是?” 慕衿看容珩的神色便有了答案,見他對這個問題毫無興趣,便自覺的不再多問了。 容珩倒也不是全然記不清,只是懶得再想,更不愿再提。 當時,他與茯苓的jiejie宋沉香已定下了婚約。有次去宋家的時候,茯苓私下里有意接近他。 他當時不認得她,也沒有理會,后來才知道是宋沉香的meimei。 慕衿起初以為,茯苓是后來因為義兄與她兄長之間的過節,才對她生出了敵意。 原來初見第一日,茯苓就對她心生防備。 此次是她大意了,輕信了茯苓。 慕衿剛想開口說話,容珩漫聲道:“不睡了?” 慕衿今夜也累,沒有太多心思去?;?,也就靜靜在他身邊睡下了。 慕衿夜里睡得安穩。次日醒來的時候,容珩已不在身旁。 不知道是不是他早起,走的匆忙。他的玉佩竟落在了床上。 慕衿也是洗漱過后,整理床鋪的時候才發現。 這玉佩慕衿并不眼生。容珩多次攜帶在身邊,幾乎已經成為他近乎令牌的一種象征。 慕衿今天乖巧了一日,都沒有踏出'棲鳳臺',就是想著在這里等等,瞧瞧他會不會回來取。 可是等到暮鼓響起的時節,他也未曾踏足'棲鳳臺'。 這么重要的物件,她就不信他沒想起來,十有八九是在等著她給他送過去。 慕衿想了一想,決定還是親自給他送過去。 沒想到剛出門不久,慕衿又一次與茯苓不期而遇。 見著慕衿,茯苓還是如舊前來欠身行禮。 慕衿也不與她為難,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盈盈一笑。 茯苓眼尖,瞧見慕衿手上拿著容珩的玉佩。 茯苓撫了撫手腕道:“少夫人手里拿的玉佩是少閣主的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