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后,小夫郎破產了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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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玉想到這眼神何時見過了,就是那日送父母出門后,季子漠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齊玉雖不想承認,但自己這事確實像傻子一般。 他別過頭,語氣生硬道:“一碼歸一碼?!?/br> 別扭的勁讓季子漠想笑:“所以董寒玉吃準了你好欺負,才絲毫不怕的欺負你?!?/br> 這就是只沒尖牙的小貓,被人揍都不知道張嘴。 彷佛自己真成了傻子,齊玉轉過頭解釋:“我不能因為別人在背后卑劣中傷我,我就要卑劣的毀謗回去,可以想旁的法子還回去?!?/br> 季子漠挑眉:“例如?” 齊玉垂眸不看他,聲音弱了許多:“我還沒想到?!?/br> 季子漠猛然失笑,得,小貓有尖牙,就是想了五年都沒想好下嘴的地方。 看過了許多蠅營狗茍,季子漠倒是第一次碰到齊玉這么傻的,說傻也不對,準確的來說,是對自己的道德感太高。 季子漠看了出來,和齊玉一起長大的董寒玉也看的分明,所以敢肆無忌憚的欺負他。 猶如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另類,齊玉自是能感受到旁人異樣的目光,他改變不了,也解釋不了。 只自己心中苦悶,難以言說,猶如畫地為牢的困獸。 床上的被子被疊好放在床尾,看得出使用的人極為愛惜,齊玉垂眸看一側,濃密的睫毛都在說著主人的復雜消沉。 寬大的手掌落在發頂,他倉皇抬頭,季子漠眼帶笑意道:“如果這世界上的人我只能選一個當至交朋友,我一定是毫不猶豫的選你?!?/br> 無人能逃得了唯一的選擇,哪怕現如今只是一個交心好友,卻也讓齊玉消沉盡褪。 他問:“是因為我傻?” 季子漠坐直身子,正色道:“怎么能說傻,誰說齊玉傻了,這明明是有道德感,人性復雜,時不時的就被人咬一口,有什么話都得藏在心里不敢說,和你相交不一樣,無論我們日后是敵是友,我都不怕你拿我的痛處捅我?!?/br> 齊玉:“這話依舊是說我傻?!?/br> 季子漠神情肅穆道:“我絕不準你這樣說自己?!?/br> 齊玉見過季子漠很多模樣,一板正經的霸道模樣還是第一次遇到,他望著季子漠怔楞住,過了會,別開眼,嘴角上揚的弧度明顯。 哪怕齊玉知道季子漠是故意裝著逗他的。 見他笑了,季子漠便也笑了起來。 剛才說正事時不顯,現下正事說完才察覺到兩人姿勢親近曖昧。 回想剛才抱著他進來,季子漠應該要道句歉的,話到嘴邊,又被他忍了回去。 說不清為何,就是不想說出那句冒犯了,不想說剛才他只是心急知道真相,不想在外面和他撕扯。 昨日的天陰沉,今日倒是出了個太陽,透過木窗縫隙而來,射在半空中,把細碎塵埃照的分明,也把氣氛拉扯到纏綿。 側臉的視線灼人,齊玉想回頭看,又強忍著不敢回頭。 他無措的把腿上的手指彎曲,季子漠的視線落在那雙手上,所有的情緒盡數褪去。 原被養的白玉無瑕的手上,現在手指背上有了好幾個小小的口子,如用小刀劃破的一樣。 這是被利刃般的風割破的,季子漠手上有,季安和季丫手上也有。 許是三人的手都不完美,季子漠瞧見時,都不如現在瞧見齊玉手上的這般無奈。 巖漿的視線化為空氣散去,齊玉轉眸看他,季子漠已經收了所有情緒。 墻角放書的箱子敞開著,季子漠起身走過去,隨手翻了翻,齊玉跟過去道:“我上次打開未看?!?/br> 季子漠蹲在地上,一本本遞給他:“想看就看,這家里沒有你不能動的東西?!?/br> 說到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道:“等我下?!?/br> 三兩步出了門,齊玉抱著幾本翻到舊的書站在原地等著。 不過片刻季子漠就回了來,把用草繩穿著的二十六文銅錢放在他懷里的書上。 “錢不多是個意思,三十五文,我花了九文買糖葫蘆,還有二十六文,你管著吧!” 原本季子漠沒想著把這點齊玉看不上的錢拿過來,剛看他想看書都沒敢翻,就想著把家里存款給他管著,不多卻也能讓他心里增加些歸屬感。 季子漠隨手把錢給了齊玉,又蹲下身把箱子里的書拿出來,這點書占一個大箱子,實在是浪費。 他打算把這個箱子挪到灶房去,這樣可以當個矮桌子,省的吃個飯還要一次次的端到堂屋。 麻煩不說還冷,灶房吃飯雖然狹窄了些,勝在又近又暖和。 成雙的箱子搬走了一個,余下一個裝著齊玉的衣服,除了來時穿的一套,其他的兩套從里到外,全是季子漠幫他選的。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連里衣都沒選白色,齊玉打開箱子,把二十六文錢放到箱子最低處,手指劃過季子漠選的銅綠與湖藍,不由的想著,自己是不是穿白色不甚好看。 “子漠,子漠,在家嗎?”趙嬸子的大嗓門從院門外傳來,齊玉蓋上箱子出了房門。 季子漠把箱子放在灶房一角,滿意的拍了拍手,聽到聲音也出了灶房。 趙嬸子拽著自家的小兒子,瞧見季子漠笑成了一朵花:“子漠你真在家,我就說在家里聽到你聲音了?!?/br> 季子漠在家里也未大聲說話,趙嬸子在家里聽到他說話? 季子漠心里說了句,還真是千里耳。 “今天沒出去,趙嬸子找我有事?” 趙嬸子忙道:“這不是教我家祖義的夫子家里有喜,今年提前放了假,我就想著他在家里背來背去,肯定不如你這個神童指點兩句?!?/br> 說完不等季子漠說話,沖著墻那邊喊:“老二,去地窖扛一袋子白菜過來?!?/br> 前前后后安排好,完全不給季子漠拒絕的余地。 兩家一墻之隔,趙滿扛著麻袋進了院子,把五顆白菜放到灶房門口。 那邊的趙嬸子已經扯著趙祖義進了堂屋,熱絡的朝著院中的季子漠招手:“子漠,快來?!?/br> 說著把懷里的鞋底掏出來,自己找了個板凳坐在墻邊,自在的彷佛這是自己家。 季子漠看了眼門口的白菜,也行吧,五顆呢,也不少了。 就是吃白菜都有點吃吐了。 如果不去碼頭扛麻袋,他在縣里跑一天可能也掙不到五顆白菜。 季子漠盯著白菜瞇起了眼尾,話說,實在不行他到時候當個老師也行,大富大貴做不到,混個溫飽總是可以。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日后再看。 季子漠抬步走到堂屋,走到桌邊拿起書翻了翻,一句話未說卻讓祖義緊張起來,站在一旁不敢詢問。 他有原身的記憶,雖說原身人品有瑕疵,才學古板不靈巧,但是四書五經還是精通的,教教八歲的孩子輕而易舉的。 季子漠放下書,抬手看了眼納鞋底的趙嬸子,趙嬸子知道這是季子漠愿意了,忙訕訕笑的站起身:“家里還有事,我先回去,祖義就辛苦子漠了?!?/br> 村里人打水洗衣大多都是去引的溪流中,清水河稍遠些,去的人不多。 齊玉端著木盆,里面放著昨日季子漠洗澡換下來的衣服足襪。 河水的冰化了大半,只余下薄薄的一層,他拿了根棍子,把靠岸的薄冰打碎,蹲下身試了試河水。 清澈的水碰觸到指尖,化為根根綿針,齊玉忙縮了回來,過了兩息,拿了季子漠的里衣,連衣帶兩只手,全都放到了水里。 齊玉洗的仔細,洗到最后手指都沒了知覺。 “我,我幫你吧!”局促憨厚的聲音響起,齊玉轉頭看去。 趙嬸子家的趙滿。 趙滿見齊玉看過來,轟的一下,黝黑的臉上生出了rou眼不可見的霞光,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蹲下身想奪過齊玉手中的衣服,不敢抬頭看他,只道:“水涼,我,我幫你洗?!?/br> 齊玉目光冷冷,僵硬的手攥著最后一縷衣服布料:“松手?!?/br> 齊玉長得好,聲音好聽,是趙滿見過聽過最好的,只是現在好聽的聲音比臘月的河水更冰涼,嚇的他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齊玉年少得意,身邊愛慕者不少,有大膽的,也有似趙滿這樣不敢看他的。 齊玉對癡迷他容顏的目光不陌生,他最后一雙足襪洗干凈,端著盆起身離開。 趙滿又想去奪齊玉的木盆,齊玉直直望向他,趙滿忙收回手。 季子漠讓趙祖義自己背書,有不懂得再找他,在院子里沒找到齊玉,擰著眉頭想他能去了哪。 齊玉抱著木盆走進院門,那雙跟熟蝦一樣紅的雙手太過明顯,季子漠走上前把木盆接過放在一邊,拿起齊玉的手放在掌心暖著。 暖了一會,牽著他的手去了灶房,點了個火盆。 紅彤彤的炭溫暖炙熱,季子漠蹲在地上垂著眸,齊玉的手在他掌中翻來覆去。 齊玉坐在木凳上看著他,任由他擺布這自己的雙手。 “我想出來了?!?/br> “想出來什么?” “想出來你為何說董寒玉會主動幫你解釋?!?/br> 把手里的雙手烤的暖烘烘的,季子漠才松開齊玉的手,單膝跪在地上,抬頭道:“說說?!?/br> 手上少了重力托舉,齊玉蜷縮了下手指:“因為此事牽扯到縣令,我們前腳回到桑農縣,后腳就知道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消息,捕頭又趕到的如此及時,不外乎是縣令罔顧縣令之責,偏向了我們?!?/br> 季子漠的衣擺垂在地上,眼若流星般笑的璀璨,夸張道:“不錯不錯,很聰明?!?/br> 如夸季丫一般的逗弄,齊玉話都不會接了,心像是捧在了掌心,一同在火盆上烤著,暖的發燙。 季子漠手撐在膝蓋上,夸完人開始算賬了:“河水是不是一點都不涼?我等下再找幾件衣服,你也去河邊給我洗了?!?/br> 齊玉淡然起身:“好,你找出來,我去洗?!?/br> 他說著捋了捋袖子,像是已經準備好,季子漠被他氣的牙癢癢。 跟著站起身,雙手捧著齊玉的臉,猶如捏著橡皮泥般,把齊玉無甚表情的臉反復搓揉,咬牙道:“以后不準用涼水洗衣服,衣服我自己會洗,這才幾天,好好的手成什么樣子了?!?/br> “聽到了沒?聽到了沒?” 齊玉不回答,季子漠就把他的臉揉成各種形狀,齊玉推都推不動。 不知是氣的還是揉的,那張白皙的臉紅彤彤的像是水蜜桃。 “聽到了沒?聽到森*晚*整*理了沒?”